阳光正好。
谢斌骑车到学校时已是中午,和门卫大爷打过招呼后他拖着拖鞋往里走,哈欠连天。
他走到半途时正值钟声响起,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学生从教学楼里成群结队的涌出,他一下旷掉了4节课。
他是来蹭午饭的。
这是INL发布的第11个年头,对于社会生活造成巨大冲击的同时,教育改革也接近了尾声。
上午的课程都是无关紧要的扩展课程,不纳入毕业规范,无人计较,旷课缺席是常态,兼职的老师也乐得清闲。
谢斌磨磨蹭蹭地从人群中穿过走向食堂,他昨晚打游戏直至半夜,就是掐准了上午不用来,如果不是家里没人做饭,他能一觉睡到下午上课前卡点到学校。
饭还是得吃的。
托教育改革的福,学校食堂的水平较以前直线上升,费用也被压低纳入了学费之中,但有选择的情况下不少学生还是会选择在校外午餐。
他闻着食堂内的香气略微精神了点,抹抹眼角的眼泪,随便打了几个菜后找了个角落坐下。
谢斌眼神空洞地往嘴里塞了几口菜,睡眠不足,他脑子里跟浆糊一样,只有昨晚的游戏画面反复在眼前闪过。
路过的同学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刚睡醒啊。”
“啊。”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片刻后才有所察觉抬头看了一眼,同学已经坐下在吃饭了。
食堂的荧幕上正在播放昨天的一场球赛,现场高呼,解说言辞激烈,他侧头望着,逐渐缓过神来。
小半场比赛播完,中场休息,眼前的饭菜也所剩无几。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抬眼间看到了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走进了食堂。
谢斌眼睛一亮,“寻子!”
门口的男生一愣,向他摆了下手,随机匆匆去打了份饭朝他走来。
“你小子也旷课?”谢斌瞅着男生身上的挎包笑道,“你不是说不会旷课的吗?”
“有事。”男生在旁边坐下,闷头吃饭。
“咋了这是,碰到啥事了吗?”谢斌瞅着他神色不对,搂过他的肩膀,“跟哥们说说啊,咋脸色这么差啊?”
“没什么。”男生轻轻抖开他的手,只顾吃饭。
谢斌瞅了他几眼,突然眼睛一亮,兴奋道:“诶寻子,你昨晚不是说你抢到‘谜语’的先行码了,那今天上午你应该能...”
“咳咳咳!...”话还没说完,男生突然呛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慢点慢点,急啥啊,又没人跟你抢。”谢斌赶忙帮他拍背,顺手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桌子。
“没事,咳咳...不用...”男生咳的脸通红,向他摆手。
“今天是咋了寻子,怎么吃个饭都能呛住。”谢斌摇头,“诶不是,你那先行码咋样了啊,你上午进没进去玩啊,体验咋样啊到底?”
男生又重重地咳了几声,摇了摇头。
谢斌疑惑地看着他,男生缓过来后瞥了他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咋了啊?”谢斌有点不耐烦了。
“谢斌...”男生表情有些怪异,突然压低了声音,“谢斌我跟你说,我刚刚进...”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日上午11点16分,本市D区8号街一名年轻男性于家中死亡,11点18分C区13号街一名年轻女性于家中死亡,11点21分C区17号街一名中年男性于家中死亡,经医生初步诊断三人均为心脏病突发猝死,无先天病史。医院方面目前怀疑突发猝死的症状与数月前在本市爆发的DT流感有关,具备流感病毒变异的可能性,请未注射相关流感疫苗的市民自发前往报备注射疫苗,医院方会进行进一步调查研究......”
“wc,这么吓人?”谢斌看着荧幕上的新闻播报一愣,“还有流感变异这么夸张的事吗?还好上月我被我爹抓去打了,寻子你说...寻子?”
男生的表情此刻完全变了,他看着荧幕脸色发白,慢慢站起身来,谢斌拉了他一下也毫无反应。
“怎么了寻子?你没打疫苗啊?”谢斌看着他神色难看疑惑更甚,“没事,哪来这么容易中奖,下午去打不就行了...寻子?...寻子?...”
他伸手去拉,想不到男生一哆嗦直接甩开了他,转头就往外跑去。
谢斌一脸懵逼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夏寻!!”
......
快..要快...
夏寻骑着车一路疾驰,风声在耳边划过,明明是夏天的正午,温度正高,他却直打哆嗦。
12:17
还有13分钟。
他站起来狂踩踏板,耀眼的阳光烫的他眯眼,可他的脸色却愈发惨白。
6分钟。
开到小区楼下的瞬间,他直接跳下车,也不管自行车倒到了花坛上,刷开门禁直奔楼上而去。
4分钟。
他没有等电梯的时间,踩着楼梯两步并作一步往上垮,汗水顺着发白的脸庞往下滑。
1分钟。
他迈进家门,鞋也没换直冲进房间,抓起床头的半圆环扣在脖颈上,按下了按钮。
15秒。
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您好尊敬的C.1A59-2380用户,INL为您服务,欢迎回到社区。’
熟悉的虚拟荧幕在眼前浮现,数个图像和信息相继弹出。
夏寻眼中没有这些,他深吸口气:
“INL链接‘谜语’。”
“命令生效。”
磅礴的迷雾瞬间将他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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