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性召唤法则

    
    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凯布里多生前收养的孤儿。
    他抱着侥幸的心态在城里寻找一些年长的npc，询问是否知晓凯布里多的事情。
    无果。
    他猜测当时为了掩盖丑闻，不仅是改动了档案那么简单，可能还增加了一些封口的手段，否则应该不至于这么多年长者连凯布里多是谁都没听过。
    他们只记得之后就任的几个城主，这些夏寻在系统的资料典籍里也查得到。
    他又在杂市里找到一个老人，询问他是否知晓凯布里多。
    “没听过。”老人摇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哪记得住人，你找别人问问吧。”
    “那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夏寻暗叹口气，转身离开。
    路上他听到了远处传来一些吆喝，他走近一看，竟是新城主。
    资料典籍已经更新，这位新城主名为黛娜，家族姓氏为庞杉。
    她这会穿着一身简单的戎装，头发收拾得很短，干净利落，眉宇间颇有几分英气。
    她正蹲在一个路边摊和卖东西的老太聊天，老太见她没有什么买东西的意思，有些爱理不理。
    也难怪老太不认识她，黑石城繁荣不假，但这里的许多居民都是一早就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延续至今。
    部落首领？城主？
    是谁来担任这些职务，对他们而言着实不重要。只要对他们的生活没有干涉，爱谁谁，换人了也不能让他们不用摆摊维持生活。
    也有认出她的人，夏寻望见有些居民正躲在一旁看着黛娜那边小声议论，还是她身边并没有什么侍卫随同，他们才敢在旁讨论。
    那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穿着便服站在她身后不远。
    邓。
    虽然对于挞莎的夸赞他没什么感受，可他觉得这名讳颇有些莫名的帅气。
    老人佝偻着身体打量周围，向周边好奇的目光回以和煦的笑容，看上去就是个和蔼的普通老头。
    夏寻很难把他和挞莎口中的传奇搏击高手联系到一块。
    邓似乎察觉到了夏寻的目光，远远地偏过头来，向他致以微笑。
    他有些尴尬，忙不迭地点头致意。
    邓没再看他，跟随着起身的黛娜向另一条街走去。
    夏寻也向着杂市外走去，他已经将这边逛了个大概，遇到的几位老人都不知情，想在事隔百年后的黑石城里找到知情者，无异于 大海捞针。
    他本想就此离开，又忽然想起件事来。
    他取得的凯布里多卷轴中有提到一件事情——
    ‘凯布里多年老被陷害一事被视作政界天大丑闻，黑石城续任官方后将其历史记载篡改删除，现仅存于皇都官方档案之中。’
    邓和黛娜正是皇都来的。
    他心中一跳，或许自己能试着问问看他们？
    他掉头向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黛娜看着周围乱七八糟的摊子，听着或低或高的吆喝，轻叹口气。
    杂市也很热闹，并不亚于主城区的街市，只是这份热闹并不相同，杂市的人大多是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黑石城建立后他们分得了稳固的房屋和财产，却失去了耕地，这件事情说不上是好是坏。
    对于这些习惯耕作布织的普通人而言，并非所有人都能适应后来的生活。
    政权收走他们的耕地时，给的资金其实很多，足够他们两代人过上普通悠闲的生活，很多人也确实享受了这样的生活，喝茶逗鸟，安度晚年。
    也有些人选择融入了如今的城市，拿着分来的金钱在街市开起了自己的店铺，妥善经营之下给后代留下树荫。
    但有些人没有接受其他种族或其他地域之人的能力，他们也没有经营理财的头脑，或许是单纯得不想闲着，也可能是寻求一份朴实的热闹和乡土气。
    这片原本留给他们构建大宅的土地被空出来演变成了现在的杂市。
    黛娜出生于皇都的贵族，自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和历史，这些是邓告诉她的。
    邓在来黑石城前和她聊了很久，聊要如何去做一个好的城主，聊要如何体察民情，聊要如何放平心态，不把自己当做位高权重之人，聊这片土地上的种种。
    黛娜这才知道自己的老师来自这片土地，老师的名讳在皇都是传说，是威信，军方权证无人不知他的故事，却无人知晓他来自哪里。
    邓说这片土地上的人悲苦，她没理解为什么繁荣的黑石城会悲苦，现在她略微懂了其中的含义，这划分区域的界限分明是道高墙，耸入云霄，即使墙下大开着门，两边的人却都不愿意穿过去。
    她开始觉得老师说的正确，此次顶着压力扶她登上城主之位，不光是为了博得家族内的势力扶植，更是因为她年轻，年轻人才会有血气去推倒高墙。
    年轻人才会提刀把腐蚀的墙砖劈烂。
    黛娜在路边看见一个小孩儿，小孩儿在好奇地看她，他没在这里见过像黛娜一样的人，穿着戎装，英姿飒爽。
    黛娜觉得他可爱，蹲下和他聊天，小孩好奇问她是哪里来的，看着和他家里人不太一样，她答来自南方，第一次到这边来。
    小孩又问她来做什么，她想了想说是来改变他生活的。
    小孩歪着脑袋，听不懂她是何意，但随即又好奇起她的衣服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小孩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有时黛娜还未想好方才的问题如何回答，他已经在问下一个了。
    片刻后小孩被一妇人喊走，妇人一脸狐疑地打量他们，拉着小孩便走。
    黛娜看着小孩频频回头看自己，微微失神。
    “城主大人。”邓开口道。
    “老师。”黛娜苦笑，“这里没别人，请老师像寻常一样叫我就行。”
    “有客人来了。”邓微笑道。
    “嗯？”黛娜一愣，顺着邓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袍子的青年躲在不远处的角落，一副被抓现行的尴尬。
    夏寻其实方才就已经追了上来，只是踌躇该如何开口，便跟了一会儿，想不到人家突然就看到他了。
    他尴尬地挠头，直接向两人走来，躬身道。
    “参见城主大人，参见邓大人。”
    黛娜微微额首受了这个礼，邓则侧身避开，微笑道：“我已无职位在身，小友切不可向我行礼。”
    “邓大人谦虚了。”
    “我见小友跟随城主多时，不知有何缘由？”
    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他在跟着了，他更觉得尴尬。
    “额...”夏寻快速组织了下语音，“我听闻两位大人来自于皇都。”
    “是。”黛娜点头。
    “我有一事斗胆想向两位大人请教。”
    “直说便是。”黛娜微笑道，“不必如此拘束，我们并无什么差别。”
    “是。”他顿了顿道，“我想向两位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皇都的人？”
    “不是，是位已故的大人，他名字叫凯布里多，是黑石城的第一任城主。”
    “凯布里多？”黛娜微微一愣，“既然是已故之人，你为何要打听他的消息。”
    “额...晚辈，与他有些渊源。”
    “如何会有渊源？”黛娜眉头一挑，“我虽对这位大人不无了解，却也知道这位大人逝世已有百年之久，先生看上去如此年轻，怎会与凯布里多大人有牵扯，先生还是说实话的好。”
    “额...”夏寻尴尬地张张嘴，硬着头皮道：“实不相瞒城主大人，我是受了上神的旨意，寻找关于凯布里多大人的一些踪迹。”
    听到上神二字，黛娜皱了下眉头，却也没有驳斥。
    上神，这是一个颇有些忌讳的词语。
    与传统概念的神明不同，上神不代表任何一位神明，它指的是至高规则，指的是掌控一切的神灵，无人知晓它的面貌，但却不敢否认它的存在。
    那这人说的就是实话，上神在历史上有过记录的几次出现，给出的指示同样模糊，那他自己不知道具体的缘由也是正常。
    可偏偏是...
    “小友是想了解关于他的什么？生平过往？政治功绩？还是什么？”邓笑呵呵道。
    “额，不瞒邓前辈，这些我都查到了，但我依旧没有完成上神给我的指示，所以我在寻找其他线索。”
    “查到了？”邓点点头，“那小友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夏寻没懂什么意思。
    “凯布里多先生的一生。”
    “额...”他想了想，从自己学过的课本里想出句话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邓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知道小友可否知道黑石城历史档案的事情？”
    “是关于凯布里多大人的记载被删除的事情吗？”
    “是的。”邓微笑道，“小友以为如何？”
    “如何？这我...”夏寻讪笑道，瞄了黛娜一眼，“我个人觉得...可能不太合适吧...”
    这话他哪敢乱说，指不定要被黑石城政权问责的。
    “确实不合适，先生不必遮掩，这是他们以往的过错。”黛娜摇头道。
    “嗯...”他挠挠头，“所以两位大人还有其他关于凯布里多大人的线索吗？”
    “没...”
    “有的。”
    黛娜话刚出口就被邓所打断。
    她微微愣了一下，“老师还知道其他事情吗？”
    “嗯，偶然知道一点。”邓微笑道，“不瞒小友，凯布里多先生曾与一户姓察的人家有比较深的关系，小友不妨去查一下试试。”
    姓察？他一愣。
    “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了。”邓额首道。
    “哦哦，好，打扰两位大人了。”
    黛娜摇了摇头，和邓一同离去。
    夏寻在原地愣了片刻。
    姓察，姓察...
    等会...
    察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