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华俯首看向撞到自己的小姑娘,约么是个龆龀稚子,黄发半束,却因为太过匆忙的奔走打乱了鬓边的碎发。
望着面前身形高大的男子,燕纯熙不知其是自己父皇,她只在忌日上匆匆看过一眼父皇的画像。
那人凛冽的双眸凝视着她,强大的威压宛若万箭齐发向她射去,分明只是一人,却让燕纯熙有种大军压境的紧迫感。
一时间,雷霆万钧之势朝她扑面而来,压的她喘不过气 。
“你叫什么?”
燕阳华睥睨这面前弱小得仿若蝼蚁的小丫头,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像踩死蚂蚁一般将她柔弱单薄的身躯踏碎。
“燕……燕纯熙……”燕纯熙嗫喏着报上自己的名字,她不敢、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她怕极了。
她怕像那粉衣女子一般,死前无助地挣扎着,直到死去,那双猩红的眼眸也倔强着不肯闭上半分。
她怕自己还没来得及复仇就要再次惨死。
“燕纯熙?”
燕阳华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或者说,他从未知晓自己有这么个女儿,在他的记忆里,他未曾见哪位妃子诞下公主。
思索着,燕阳华淡淡开口:“你母妃叫什么?”
“回……回大人,母、母妃名为……徐、徐苑。”
大脑一片空白,燕纯熙仿佛唇舌不利般打着结巴,哪怕是上一世死的时候她也不过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孩子,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
“徐苑……”
多年前,的确有个妃子姓徐单名一个苑字。
只不过她不争气罢了,竟生下个痴儿败自己天威,一怒之下他便将其贬入冷宫,自此便不再过问。
“朕知道了。”
燕阳华打量着燕纯熙的模样,虽然她苍白着一张小脸,但仍可见其母妃当年的风采,柳眉连娟,又是那一双杏眸,多情绵藐,不胜风情。
虽是个孩子,却已有天人之资,日后必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待到几年后她若长成。
燕阳华微微一笑,心下有了什么念头,柔软了声音:“平身罢。”
闻言,燕纯熙如得大赦。
小小的身躯缓缓站起,竟不及燕阳华胸膛,身上一袭素衣,更显得她宛若水莲花般不胜凉风的娇羞。
被如此炙热地注视着,燕纯熙娇小的身躯微颤,噤若寒蝉,红润的小嘴抿得不见血色。
白嫩的小手变得冰凉,宛若寒冬飘零而下的雪,冷得透骨。
燕阳华并不打算吓她,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假意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眉眼弯弯,厚实的大掌轻落于燕纯熙的发顶,轻轻地揉着——
“来,叫声父皇给朕听听。”
那人的声音着实温柔,仿若一阵春风轻抚过燕纯熙躁动不安的心。
“父皇?”燕纯熙的声音宛若幼猫呢喃,软糯糯,很是动听。
“好孩子。”燕阳华只觉得那种情感越发火热急促,若是再多看她一眼,他怕不是要忍不住。
但凡事都要慢慢来,这事急不得。
“你先退下吧,父皇还有些事,改日再同你闲聊。”
望着眼前虽霸气外露,却又温柔之至的人,燕纯熙忽的心生慰藉。
她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皇竟是这般温柔的人啊。
如果上一世自己有这样温柔的父皇庇佑,想来她也不用吃那么多苦楚。
有父皇在,真是……
太好了!
“儿臣告退。”
燕纯熙学着母妃教导她的礼仪朝着燕阳华躬身一礼后才敢小心翼翼地退下。
“燕纯熙么?”燕阳华颇有品味地看向那越走越远的身影不禁有些出神,良久,他才意味深长地一笑道,“不愧是朕的女儿啊,可真是……”
活色生香。
……
秋叶簌簌,燕纯熙沿着来时路归去,方才的事仍让她心有余悸,此时又不知因何事心悸莫名。
她只怕燕正卿出些什么事,那她在这世上就当真没有可依靠之人了。
又回到了那个小院子,燕纯熙方至院前便见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蹲坐在树下,双手在忙着什么。
待她走近,她才发现燕正卿正在种花。
那是一枝秋菊,正开得潋滟,瓣瓣素雅。
“今日又去摘花了?”燕纯熙蹲在燕正卿的身侧看着那一枝被他种入土中的秋菊,笑着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柔声道,“可还开心?”
“嗯!”燕正卿笑得天真无邪,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随即对燕纯熙解释道,“花,好看,拾回来。”
见到他这番天真模样,燕纯熙不由得抿唇一笑,眼中满是眷恋与温柔。
真好……这一世,他们还能重逢……
纤长的眼睫在卧蚕处洒下一片青色的阴影,眸中恨意潋滟成莲。
她发誓,上一世的错误,决不会再这一世重演!
她要在一切尚未开始时杀了简素汐、杀了叶云。
还有那个她未曾谋面的“好皇兄”!
……
不知不觉间,夕阳将落,惊起一片寒鸦啼鸣,裸露的枝桠无言在风中摇曳,于地上投下一片行踪不定的阴影。
天还不算暗,燕纯熙提早点亮了灯火,和煦的光芒摇曳着,将屋子照亮了些许。
支起窗子,有丝丝凉风袭来,她独自坐在窗前,盘算着自己的心事。
可燕纯熙万万未曾想到,燕阳华竟会派人来找她。
“陛下还在养心殿等着您呢,望公主快着些。”
显然,并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众人皆认为燕纯熙不过是燕阳华新的猎物罢了,待细咀慢嚼过后便会随意唾在一旁不去理会。
这样的人,她又不是第一个了,又有何好怜惜的呢?
“可……”
燕纯熙不放心地望了一眼扔在床上睡得安稳的燕正卿,她只怕他若是醒来不见她,定会哭闹着要寻她回来。
“公主,这是陛下的旨意。”太监尖锐的嗓音提醒着燕纯熙他已经到了没有更多的耐心让她磨蹭,“还望公主快着些,莫要让陛下等得急了,否则,十个脑袋都不够您掉的。”
一句话,将燕纯熙红润的小脸瞬间吓得煞白,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赶紧忙不迭地点着头,“好,我、我这就去。”
“那咱走着。”
……
琉璃鸳鸯瓦,朱漆大红牖。
那红瓦白墙曲曲折折,直叫燕纯熙走得头晕眼花,也不知这条冗长的巷子何时才能见到头。
如无头苍蝇般的,燕纯熙安分守己地跟在太监身后,不敢出一言以复。
“就是这儿,公主快着些进去吧,咱家先行告退了。”
说着,那为首的公公带着一干人等快步走出了房门外,一时间,屋子里至于燕纯熙、燕阳华父女二人。
不知该做些什么好,但燕纯熙还是拘着礼数向燕阳华行跪拜礼。
直到头上传来一个声音:“平身。”
“是,父皇。”
燕纯熙缓缓起身,见燕阳华坐于案后,桌子上还放着一摞奏折。
也不知这个时辰他叫自己来是做什么。
“纯熙,你且来。”燕阳华朝着燕纯熙招手,示意她向他走进。
如言照做。
燕纯熙甫一至他身侧,燕阳华便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其拉入怀中,她则因着一股子劲头跌入他那宽厚的胸膛。
“啊。”燕纯熙不住惊呼一声。
可燕阳华只是微笑,令人不解其意的微笑。
“父皇?”燕纯熙不知他想要做什么,许是父皇愿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她的喜爱罢。
可为何……
为何她总觉得脊骨生寒,心悸莫名?
燕纯熙虽不知面前人的龌龊心思,但向来心思机敏的她却早已感觉到祸事将临。
“好孩子,让朕好好抱抱你。”
燕阳华将头埋在燕纯熙的颈,细细嗅着她身上的清香。
与那些胭脂腻粉味不同,她的身上是淡淡的花香,那种仿若与生俱来的香气让燕阳华不可自拔。
燕纯熙只觉得燕阳华的手渐渐抚上自己敏感的腰部,一点一点,隔着衣物,宛若一条蛇缓缓攀上她的身。
“父皇……”燕纯熙声音颤抖,四肢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不敢动。
听到这一声唤,燕阳华将她缓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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