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十万亿舔狗金

612 无冕之王

    
    濠江机场。
    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潮头的于光荣抬头望着碧蓝如洗的苍穹。
    在其身后。
    黑压压的西装猛男负手而立。
    气氛寂静,紧迫压抑。
    黑色豪华车队更是给人一种大片既视感,更夸张的是,车牌竟然都是连号!
    天际中,出现了一个小点,小点逐渐掠近。
    于光荣轻轻眯眼。
    从港城而非内陆飞来的雪白色湾流G700下降高度,顺利降落在跑道上,平稳的滑行了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机舱打开。
    扶梯放下。
    于光荣笑容满面迎上去。
    “宋先生,郭少,欢迎莅临濠江。”
    顶级的私人飞机里走下来一群人,处于核心位置那人戴着朴实无华的黑框眼镜,正是宋朝歌。
    面对濠江如日中天的于光荣,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与他并肩而行的那位更年轻的郭姓男子也没什么太热切的表示。
    于光荣也不介意,毕竟比起底蕴深厚的港城四大豪门,难听点说,他只是一个运气比较好的草莽而已。
    “好久不见。”
    他又与两人身后的庚龙握了握手。
    论身份,不提旗鼓相当,在江南呼风唤雨的庚龙倒是与他类似。
    “何太已经在等各位,请上车。”
    寒暄过后,于光荣招呼道。
    众人陆续上车。
    气势恢宏的车队秩序井然的驶离停机坪。
    “上次来濠江,好像已经是两年前了。”宋朝歌望着窗外,略带感慨。
    “宋先生当初在赌场独孤求败的风采,我至今记忆犹新。”于光荣笑着接话。
    “听我哥说,宋哥你的赌技出神入化,至今没输过?”
    郭安乐接话,他是港城郭氏最小的儿子,从名字就可以看出郭氏对这个小儿子的期望,不期待他有多大的成就,毕竟家业自有上面的几个哥哥发扬光大,平安喜乐就好。
    “久赌必输。”宋朝歌扶了扶眼镜,轻笑道:“只要坐上赌桌,就没人能保证自己能够稳赢。”
    “宋先生这话在理。”
    靠赌场逆天改命的于光荣不仅没有反驳,并且还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样表示赞同,“赌博只能作为消遣,指望靠赌发家致富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
    郭安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作为名门公子,他对于光荣这样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好感,但是不可否认,以于光荣现在的地位,即使是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无礼。
    “如果没有这些异想天开、幻想一夜暴富的赌徒,你们赌场,还怎么生存下去。”
    于光荣似乎没有听出对方语气里的讥诮,粲然一笑道:“郭少说的也对,如果没有那些赌徒的贡献,濠江怎么会有现在的辉煌。”
    宋朝歌莞尔一笑。
    戒备森严的何氏庄园。
    高大的铁门洞开。
    在两侧保镖的鞠躬中,早已停产的宾利慕尚驶入庄园。
    “何太。”
    在于光荣的引领下,宋朝歌等人进入何氏庄园。
    这座府邸曾经的主人已经撒手人寰,现在当家做主的,是一帮女人。
    赌王不止一个妻子,但在这种场合最有资格当得起何太这个称呼的,无疑是赌王的第一位妻子。
    虽然芳华不在,但处于这等身份,自有异于常人的气质,到了何太这个地步的女人,女人最看重的年纪和外貌,已经都根本不再重要,哪怕宋朝歌,也是客客气气。
    “这幅眼镜可配不上你,我记得以前,你好像不戴眼镜啊。”
    何太玩笑道,简单一句话,就把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消除了隔阂感。
    除了她之外,包括不管事的四太太在内,何氏四房全部在场,由此可见对宋朝歌的重视。
    或者说。
    是一种示威。
    别看只是四个女人,可是这四个女人,足以代表整个何家,代表何家,就等于代表了这座东方赌城的半壁江山。
    何氏虽然不如以前,但依旧是这片土地上的无冕之王!
    不然也不至于能让于光荣这样的枭雄鞍前马后。
    “这是安乐吧。”
    玩笑过后,年过半百的何太目光移向站在宋朝歌身侧的郭安乐。
    “几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
    在这位面前,郭安乐可不敢摆什么架子,虽然两家没有过深的交情,但毕竟都是两地首屈一指的家族,哪能没点来往。
    别说他了,面对赌王正妻,哪怕他父亲,也得客气相待。
    “爸让我代他向您问声好。”
    郭安乐恭谨一笑,摆出晚辈姿态,本来长得就不差,再加上名门公子气质加持,更显玉树临风,看得其他几位太太满意点头。
    “坐吧。”
    何太和蔼一笑,引领众人进入会客厅。
    佣人送上点心茶水。
    这种时候,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城府。
    “光荣,你也坐。”
    “不用了,何太,我站着就行。”
    面对何太的招呼,于光荣居然拒绝,似乎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当初那个唯何家马首是瞻的叠码仔。
    就算庚龙,都已经坐下。
    按照身份,他其实是很难成为这座庄园的座上宾,他明白,这是谁给予的殊荣。
    看了眼规规矩矩站在旁边的于光荣,雍容大度的何太笑了笑,也没勉强。
    “丽芬,我们濠江好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吧。”
    何太笑叹,她看着的,是何氏的二太太。
    何氏虽然有四房,但论权力最大的,无疑非大房二房莫属,两家手握的资产,几乎占据了何氏百分之七十的财富。
    “是啊,昨天光荣不是才接待了兰佩之吗,我之前都不记得,她来过咱们濠江。”
    二太太貌似闲聊的接话。
    于光荣脸色没有丝毫变幻,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兰姨也来了?”宋朝歌出声,面露意外。
    “你不知道吗?”
    二太太诧异一笑,“我还以为你们约好了。”
    约好了。
    宋朝歌像是没有领会,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刚知道。”
    “光荣昨天接待兰佩之,她好像对我们何家要到期的那三张赌牌挺有兴趣,你呢?”
    二太太笑若春风,“我可是听说过,你的赌技相当出彩,就没想自己做一做庄家?”
    好一招以退为进。
    何太端起茶杯。
    不愧是共同相处了半辈子,配合确实默契。
    “二太太说笑了,赌博哪有技术可言,比的不都是运气。”
    宋朝歌接话道:“而且最厉害的赌徒,往往都不会亲自坐上牌桌,譬如赌王和几位。都是值得我学习的榜样。”
    二太太笑容微滞,哪里听不出对方的言外之意。
    这个年轻人,不太好对付啊。
    她不禁朝何太看了眼。
    “其实我知道这个行业存在很多弊端,要不然内陆也不会明令禁止,很久以前,我就请了尊神像回来,为何家日夜祈福。”
    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的何太放下茶杯。
    郭安乐当然听不懂双方的唇枪舌战,当然,或许是听得懂,但是不在意,这位从出生起就注定与烦恼绝缘的名门公子看向四太太,礼貌询问道:“四太,以卉在濠江吗?”
    四太太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和自己搭话。
    虽然她也是赌王的妻子,但她这一房在何氏属于边缘,虽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是没多少实权。
    见她发愣,旁边的三太太看向她,接话道:“卉卉应该刚回来吧?”
    四太太回神,这才点了点头,笑道:“嗯,对,卉卉回来了。”
    “这丫头,总喜欢四处跑,我都好久没见她了。”
    三太太责备的语气里流溢出谁都听得出的宠溺,仿佛她们整个家族一团和气,亲密无间,不分你我。
    “自从她去斯坦福上学,我好像就没见过她了,都是电话联系。”
    郭安乐记得,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李伯伯的大寿上,当时赌王还在,亲自去港城拜寿,带上了自己的小女儿。
    当时在双方的长辈介绍下,他和那个比他小一岁的女孩打了招呼,在长辈面前,对方表现得很礼貌,可随后他去找对方聊天的时候,对方却变了态度,对他爱搭不理。
    作为郭氏公子,郭安乐根本不缺女人,轻松得根本不需要招手就会有人赶趟似的送上门来,可对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完全提不起兴趣。
    或许这就是人的通病。
    堪称洁身自好的他时不时就会想起那个在李氏寿宴上冷淡的少女。
    “早知道,就把卉卉叫来了。”三太太笑了笑,然后对四太太道:“东湘,要不你给卉卉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四太太犹豫。
    并不是不想,只是她担心,以女儿的性格,恐怕不肯过来。
    “不用了,她既然在濠江,我自己联系她就好了。”郭安乐连忙道。
    几个太太看着他,眼神皆有些异样。
    宋朝歌面带笑容,安静旁听,仿若没事人。
    继续闲聊。
    四太太也插不上嘴,于是借了个由头,起身离开,走到僻静处,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给女儿打一个电话。
    在何家内部,她虽然没什么权力,但没权力,不代表她没有野心。
    只不过其他几个太太实在是太过厉害,一直把她压制得死死的。
    “卉卉,你马上来主宅一趟,和大姨她们一起吃个饭。”
    拨通电话后,她立即道。
    这么多年下来,她意识到靠自己的能力,恐怕是斗不过几个“姐姐”了,想要翻身,恐怕得靠唯一的女儿。
    “我不去。”
    那头的回应不出意料。
    “郭安乐也来了,你和他不是好朋友吗?人家来做客,你不来见见人家?”四太太紧接着解释道。
    “郭安乐?”
    何以卉似乎一时连这个人是谁都想不起来,过了几秒才重新开口,纠正道:“妈咪,我们不是好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有什么差别呢。”
    四太太哪里会纠结这些,语重心长道:“卉卉,我们何家和郭家都是两地有头有脸的家族,你爹地还在的时候,两家关系也还不错,你作为何家的一份子,有责任维系住这份交情,而且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何家需要朋友。”
    “妈咪,他只是郭家最小的一个孩子,和我一样,可有可无,和他打好关系,有什么意义?”
    何以卉的反问顿时让四太太噎住,半晌说不出话。
    “……卉卉,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怎么会可有可无,而且郭安乐在郭家,也挺受宠的……”
    何以卉打断了她的话,“妈咪,你们吃吧,我听你的话,在家待着。”
    “……”
    四太太哑口无言。
    随即。
    电话便被挂断,
    “这孩子!”
    四太太放下手机,无可奈何。
    “东湘,卉卉她来吗?”
    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
    四太太立即转身,听声音,她就知道是与她年纪相隔最近的“三姐”。
    在整个家族中,她们两房,应该是关系最近的,原因无他,都被排挤在家族核心权力之外。
    当然。
    相对而论,三房比她们四房处境还是要有分量一些。
    “卉卉有点不舒服,所以不来了。”
    四太太若无其事的微笑道。
    “身体不舒服?严重吗?”
    三太太露出关怀的模样,“这孩子,不会是去国外待久了,回来水土不服吧?要不我派医生过去给她看看?”
    “没事,应该只是小感冒而已,她从小就是这样,一到秋天,就容易咳嗽。”
    “没事就好。”
    三太太像是放下了心,点了点头,朝一片祥和的会客厅看了眼。
    “东湘,你觉得郭家的小公子怎么样?”
    “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四太太道。
    “我也这么觉得。”三太太点头笑道:“港城郭家,和咱们何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我看郭安乐对卉卉,好像很有好感。”
    四太太凝了凝眉,“三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太太眼神意味深长,“为人父母,最大的责任,就是让子女过得幸福。咱们自己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可不能让孩子再吃苦,东湘,你觉得呢?”
    四太太沉默。
    三太太笑了笑,然后转身。
    “该回去了,总不能把什么事,都丢给大姐二姐她们扛。何先生不在了,这个家,应该每个人同心协力去共同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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