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踏进阳平关,王黎的心情大有不同,毕竟上一次来的时候这个地方还属于张鲁,而现在则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充实和喜悦无处不在。
可是,他的脸色却并不好看,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一点忧虑,宛如后世演出中那些以忧虑闻名遐迩的情歌王子一般。
出征前最担心的马超改掉了横冲直撞毛手毛脚的恶习,学会了斗智斗勇,从急先锋渐渐的过渡到一军主将,以一军之力战败川军主帅严颜、吴懿,拿下了平昌县。而黄忠、徐晃大军也同样绕过了沿途关隘抵达了汉寿。
可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太史慈却走了霉运,随军的几万大军都被他拖到到泥潭中不可自拔。焦触兵出定军山大败而归,而他却在铁锁关遭遇了从征以来的滑铁卢,不仅寸土未得,反而将张南也给失陷在城中。
以至于王黎都不得不改变行程,匆匆与皇甫灵儿和张鲁道了一声别,单枪匹马从南郑退到离三关最近的阳平关。
“启禀主公,三位军师和马、田两位将军已经率领中路大军抵达阳平关前大营,此刻正在帐中等候,还请主公返营商议下一步行动!”管亥爬上城头,匆匆朝王黎抱了抱拳禀道。
王黎收回扫向远处定军山脉的视线,拍了拍管亥的肩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太史慈要摔这一个跟头,都只能由得他去了。走吧,不要让军师他们等得太久了!”
管亥紧跟了两步,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脚下一顿停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道背影:主公不是急糊涂了吧,这都哪跟哪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关他太史慈鸟事?
太史慈和老天老娘当然没有半点的关系,但是整个左路大军的狼狈惨象就不得不让人想骂娘了!
王黎狠狠的剜了管亥一眼,大步迈进营帐。
“主公可是还在担忧子义将军的事情?”刚走进大帐,郭嘉便迎了上来,眸子里满含关切。
王黎点了点头,顺着椅子坐下,说道:“三路大军进击西川如有神助,老将军宝刀未老,徐公明如履平地,他们没有遇到一丝的阻碍,而孟起也同样活捉了严颜和吴懿入主平昌。
可他太史慈呢?偏偏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样,屡战屡败,不但伤了焦触,丢了张南,就连他自己也被困在铁锁关前寸步难行,你说本将军如何不关切、如何不着急?”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主公,你还记得这句诗吗?这可是当初你告诉我的!”郭嘉倒了一杯水递到王黎手前,嘴角流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主公,子义接二连三的败北根本就影响不了大局,只是因为你太过焦虑而失了方寸罢了。”
太过焦虑?
这是我太过焦虑了吗?那太史子义可不是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般的小人物,那可是有可能左右占据的大将哪!
王黎一愣抬起头来,却见郭嘉和司马懿脸上都堆着一层轻松的笑意,而庞统却躲在司马懿的背后,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嘴巴,整个身子不停的抽搐,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筛子。
显然,这庞统也同样笑的难以自抑了。
“士元,你来讲,为什么认为本将军这是多虑了?要是你讲不清楚本将军就治你一个军前失仪之罪!”王黎“恶狠狠”的瞪了庞统一眼,在案桌上猛地一拍。
郭嘉、司马懿掩嘴而退,庞统不得不顶着一张苦兮兮的脸来到王黎的面前。
“敢问主公,据属下所知,焦触将军战败归来可曾言道张任已经前往铁锁关去了?”
“然也!”
“敢问主公,张南将军可是在铁锁关被一将所擒,至今下落不明?”
“然也!”
“再问主公,太史慈将军虽然未曾攻破铁索关,可依然坚守在关前?”
“然也!”
连续几问,见王黎都是点头应答,庞统脸上还刚刚苦瓜一副的表情再次挂上了几朵春花。
“主公,既然焦触将军并未因定军山之事以身殉国,张南将军不曾当场陨落,而子义将军也还坚守在铁索关前,那么你还在忧虑什么呢?”
王黎闻言一滞,心中若有所悟,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渐渐的平复下来。而田迟却依旧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仿佛庞统的那几个问题就像是他的仇人,纠缠了半天也始终不得要领。
郭嘉轻轻咳了一声,庞统顿时就如同一只被踩了一脚的小兽一样,正了正色朝王黎、田迟以及马云禄三人解释道:“此战看似失利,但是它并不会影响主公对整个西川的部署,甚至还会对我们的战局又隐隐推动之势。
首先,焦触将军虽然战败,但是敌方的主将张任已经远赴铁锁关,下一次我们再次经略定军山的时候,定军山中除了吴班便再无他人。
其次,铁锁关守将姓名不显,不见得是一把好手。张南兵陷铁锁关,显然不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是因为张任已经从定军山赶到了铁锁关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张任智谋深广,为人却甚是磊落光明,在阵前他没有斩杀张南将军,自然也不会事后补上一刀。常言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张南将军下落不明恰恰说明了他此刻身陷囹圄。
最后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便是铁锁关的局面,主公,子义将军武艺非凡,和张任二人恰恰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子义固然奈何不了张任,而任同样也对子义无可奈何。
从一场战役来看,的确是张任困住了子义的手脚,让子义无法伸展。但是从整个西川大局来看,反倒是子义将张任困在了铁锁关内,让他进退两难动弹不得!”
“如此一来…”
王黎点了点头,刚提了一个话题,庞统便抢了过来:“如此一来,不管是三关中的五丁关、牢固关还是眼前的这座定军山,都和张任再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此时我们兵分三路,分袭五丁关、牢固关和定军山,纵然张任的手太长,也徒奈我们何?到时候,两关一山皆破,张任也就只能成为犹斗的困兽了!”
语毕,张开的大手猛的一握,一股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自信在庞统那具丑陋的身躯里骤然爆开,就像是神话里后背上万道光芒的佛陀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庞统的一番言辞由浅及深鞭辟入里,说的王黎眉开眼笑心花怒放,就连一旁的田迟也喜形于色,猛地一掌击打在案椅上:“还是三位军师的脑子够用,要不是你们阻止的话,田某说不定早就请兵前往铁锁关嘲笑子义去了!”
众人一阵大笑。
王黎同样也跟着大笑不止:“既然如此,那便由田迟将军挥师一万直奔五丁关,马云禄将军将兵一万袭杀牢固关,其余兵马则随本将军前往定军山,踏平吴班大军!”
“诺!”
众人齐齐一阵吆喝,郭嘉又从队列中站了出来:“虽然焦触将军重伤不能行军,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身为一军主帅,身份何等尊贵,岂能再赴险地?”
“那你的意思?”
“属下愿向主公举荐一将担任定军山先锋一职,还请主公允许!”
“何人,竟值得你兵前推荐?”
郭嘉抱了抱拳,正色说道:“前者大耳贼兵犯中原,其麾下有一员大将能征善战武艺卓越,因兵败青龙山被汉升和文远两位将军擒获。主公念其忠勇并未加罪,只是判其三年守城之责。如今,此人已经随着一众卫戌部队来到了汉中,如果主公能够亲自一见以诚待之,想必主公帐下将再添一员大将也!”
“你是说陈到陈叔至?”王黎猛地站了起来。
“正是此人!”郭嘉点了点头。
王黎迟疑了片刻,目光渐渐的坚定起来,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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