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鲜红的尸体摆在那里,饶是再没人敢上前。
百姓跑的所剩无几,几个检查的缩在城门边动也不敢动。
在他们眼里,凌王一身白衣好似鲜红的战袍,他整个人仿佛杀掉阎罗从十八层地狱闯出来的厉鬼。
凌王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底下一群蝼蚁,眼中尽是冷漠。
他本不想大开杀戒,可这群人纯粹是找死。
看守就这么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入城内,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他们不是没想过报官,可他们本身就是官啊……
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
“老大,咱们怎么办啊。”
一个看守担惊受怕的看着旁边的首领。
首领已经面无血色,哪里听得清他讲的是什么。
很快消息在城中散布开来,说有一个白衣杀人魔闯入了城,惹得百姓议论纷纷,都把平时穿的白衣服埋进灶台里烧成了灰,生怕和自己沾上关系。
当凌王牵着马出现在客栈门前的时候,老板忐忑不安,看着他阳光下刺眼的白衣,心里有点犯嘀咕。
几个伙计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这人相貌堂堂,一脸正气,并不像是杀人犯。
于是又赶紧点头哈腰的请人进去。
凌王付了银子,选了个安静的房间,只觉得浑身脏污,于是让小二准备热水,想要沐浴一番。
小二正烧着水,忽然听到外头客人议论。
“你听说了吗,那白衣杀人魔长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用来杀人太过于明显。”
小二咯噔一下,心跳都迟了半拍,放柴火的手停在灶台里,动也不动。
“谁知道呢,现在满城都是画像,一下子杀两个城门守卫,真是不要命了。”
小二一听,丢下手里的柴火就飞奔了出去,看到客栈门外就有一张通缉令。
他凑近一看,那般熟悉的面容。
不就是住店的那位客人吗?!
不好。
他赶忙撕下告示,跑去里头禀告老板。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老板一看到那画像,慌得原地转圈。
“快去报官。”
他脑子里就剩下这个想法,刚要出去却被小二拦下:“不行啊老板,咱们报了官人家会不会说我们是包庇罪犯,而且这个人看起来有钱的很,这银子给谁都是花你说呢,咱们趁晚上把他钱偷了,他一个杀人犯也不敢报案,肯定灰溜溜的离开,一举两得。”
老板一听,这可是个好主意,只是得冒险了,不过哪里有不冒险就得到的东西呢?
夜半三更,凌王正在睡觉,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打开了他的房门,看到桌子上赫然放着一个包裹,欣喜的把包裹抱在怀里,又走了出去。
在关门的一刹那,床上本该熟睡的人蓦然睁开了双眼,瞧着那空荡荡的桌面,眼里弥漫着杀气。
临近清晨,一个客人醒得早,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随后陆续有客人被吵醒,也都莫名其妙跟着喊叫。
老板被小二慌张叫起,“不好了老板,所有,所有客人的银子都没了!”
小二吓得脸色铁青,不亚于看到了死人。
老板还没清醒听到了这一句,瞬间晕倒又跌回了床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大厅里,老板疯狂道歉,对不起不知说了多少遍,可眼前几十位客人的脸色,就没有好看的。
“赔钱!什么破店,劳资还从来没丢过行李!今天倒是长见识了!”
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络腮胡子大汉凶狠喊道,又有几个女子附和:“是啊是啊,太吓人了,这次是丢银子。下次就不一定丢什么了!”
一时间屋内怨气满满,老板双眼通红,面对眼前的困境,急得恨不能一头撞死。
小二在人群之中扫了一圈,突然附在老板耳旁:“老板,那个杀人魔不在了,会不会是他偷的?要不咱们报案吧。”
老板一听,心肌立马梗塞起来,“报个屁!昨天报官还有情可原,今天再报怎么说,咱们留杀人魔过夜了?再者说这群人要是知道昨天和杀人魔睡在一起,不反了天了?”
老板此刻有种吃黄连的感觉,从心尖到嗓子眼都是苦的。
他想哭都哭不出来,眼泪不值钱。
老板一个个登记客人的丢失,丢银子的赔银子,丢首饰的换成银子来赔。
这么一登记,自然有虚报之人来骗取银子。
一时间竟出现了千两,万两之数。
客人们得到赔偿美滋滋的出了店,空荡荡的店里只剩下老板和店小二。
老板落寞的坐在角落,对店小二挥了挥手,“你领了工资就走吧,我再没钱请人了。”
小二一听,赶紧拿了最后的银子跑路,老板瞧着彻底无人的客栈,空流两行泪。
这城中最大的客栈,就这么关了门。
凌王夜里骑马,已经看到了皇城的轮廓。
他背上多了好几个包袱,里头都是搜刮来的好玩意。
“去通报一声。”
凌王刚凑近,守卫到底是皇城之人,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
守卫虽然疑惑这凌王因合私自回来,却也不敢多问,只得赶回去通报。
外头传了就等于里头全都知道了,宫里所有人都在讨论凌王。
宁静殿里,白玉如坐在主位之上,听着宫女汇报的消息,面色沉肃。
“娘娘,凌王不会是为了那女人才回来的吧?”
宫女玲儿迫不及待问道。
她和白玉如是在王府就同甘共苦的丫鬟,可以说是她半个姐妹,在无人的时候,玲儿说话也十分不避讳。
“或许吧,玲儿,你说她到底想干什么,她都已经被太后关进了牢狱,还能翻身吗?”
白玉如喃喃问道,捏住帕子的手也攥的很紧,把整齐的帕子揉成了一团,不知为何,她打心眼里有一种恐惧,害怕这一切还像前世那样,她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分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所有都强于白莲花,怎么这种感觉还是消除不尽?
难不成真的要把她杀了,才能安心吗?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通报,白玉如愣了神,还未来得及行礼,慕容翩就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玉如,你怎么了?”
他担忧的握住她冰冷的手,他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慌乱和恐惧。
“翩翩……我有些害怕。”
白玉如不知该怎么开口,她忽然觉得,她和慕容翩维持的美好现状,似乎脆弱的很。
她明明很想让白莲花死,却为了所谓的形象,不对她动手,而慕容翩到底爱的是那个温柔大方的她,还是真实的她。
“不怕,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呢吗?”
私底下,慕容翩都自称我,他不想和她是君臣,而是夫妻。
慕容翩把白玉如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害怕,如今怎的胆小啦?倒是也不怕儿子笑话。”
他笑着打趣,白玉如也不禁笑起来,“可能是刚睡醒,头有点发懵吧。”
她真是笨,说这个干什么呢?
“没睡好啊……那我,就牺牲自己,陪你再睡会?”
“哎呀讨厌……”
“叫夫君……”
“夫君讨厌……”
玲儿早已识趣离开,整个大殿之中尽是甜蜜合欢之声。
共赴云雨后,慕容翩低头,亲在白玉如细嫩的肩上,欣赏着眼前美好的山水风光,忍不住就在其中搭起了帐篷。
“皇上这么早来,莫不是有事?”
从慕容翩一进门起,白玉如就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却故意不说破,免得他以为自己多么关心政事。
“还是玉如聪慧,一眼识破了我的心思,我的确是有事和你商量。”
慕容翩的眉头紧皱,面色严峻。
白玉如一看到他这幅样子,忙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别急。
“凌王私自回来了。”
“什么?”
白玉如故作惊讶道。
“那是为何?”
她双眼迷茫,好似完全不知这事一般。
慕容翩看着眼前双眸清澈的女人,却有些怀疑,如今宫中人人尽知的事,她身为皇后,竟半点没有得到消息吗?
虽然疑惑,却还是把质问压在了心底,无论她为何隐瞒,他都坚信她有自己的理由,不会对他有害就是了。
“八成是为了你妹妹。”
“可,妹妹她惹了母后,就算凌王求情,母后也不可能放人吧。”
白玉如看似担忧,实际故意把太后搬了出来,她看出了慕容翩有些放过的意思,毕竟白莲花因为她的阻止,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危害,而凌王又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他这次过来,无非是想征得她的同意,私下放走白莲花罢了。
凌王不公开回来恐怕还有一个原因,他如果带了士兵回来求人,那就要背负边关失守的罪名,会失去民心,得不偿失。
如今他独自回来,既没有不在乎职责,又是很好的威胁,如果皇上不同意,他大可以不回去,反正那边有人守着,谁也不会说闲话。
可只有皇上清楚,他回不回去对边关的影响有多大。
到时候那边得到消息,说皇上为了个女人,逼得凌王不得不在皇城待着,显得他小气的很,凌王于公于私都只有深情一个好名声。
这也就是为什么,慕容翩突然来找她商量,因为这么一比,白莲花留在皇城,反而害处很大。
帝王,一定是把利弊放在第一位。
凌王真是好算计啊。
白玉如一时之间,竟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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