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了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会嫉妒的发狂。尤其闻喜曾经都是高高在上,向来众人都称赞她为最美,即使有比她更美的出现,也会被清除,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而如今化蝶这般的惊为天物,乍然出现在这里,众人都来不及赶人。
闻喜深邃的双瞳里,第一次映入比自己还要绝色的女子。
她双瞳里的漩涡将那影子搅碎,吸入消失不见。
转而又恢复了正常,眉眼弯弯,带着平常不可能有的浅笑。
“这位姑娘,你找本宫可是有事?”
温和的语气如沐春风,听的身旁的太监都怀疑是不是没掏耳朵,听错了,他们伺候了大半辈子,哪里见过公主这般平易近人?
有鬼。
众人纷纷替这个绝色担心,好容易有这么个漂亮的女子,被公主弄死可就可惜了。
化蝶不是什么单纯无知的姑娘,她看得出高座上的公主已经起了杀心。
只要她说错一句话,今天怕是得横着出去。
“禀告公主,小女子确有要事要说,只是这事不能透露……”
化蝶说着看了眼身旁的闲杂人等。
那些人都是机灵人,立马有眼色的退下。
待那些人一离去,闻喜的脸色瞬间冰冷起来,和方才判若二人。
“说吧,何事?”
闻喜慵懒的抬眼,凝视着化蝶。
化蝶只觉周身裹了冰一样冷,没来由的抖了抖,硬咬着牙开了口。
“回娘娘,小女子乃是春满楼的招牌,近期我发现一个叫李晖的客人总和我的姐妹抚柳纠缠缠绵,又打听才知道,竟是……”
说到这,化蝶神色颇难为情的抬眼,入眼的就是闻喜公主沉黑的脸,那凤眸微挑,隐隐带着杀气。
她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再多留无益。
于是赶紧告辞,而闻喜正在气头上,也没留意人走没走。
皇城的天忽然压抑起来,分明是湖蓝澄澈之色,却因边缘的霞光衬得似泼了层鲜血,鲜红的可怕。
抚柳正和李晖你侬我侬,全然没注意到照进来的红光,已经将房间整个覆盖。
他们只觉春光大好,满面霞光。
噔噔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铁靴踏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逐渐靠近,震的地面微微颤抖。
抚柳不知是何声,依旧瘫软在李晖的身体上,可李晖却蹭的一下起身,全身冷汗四溢。
他双目发空,对着空无一物的房间喃喃道:“怎么会……”
抚柳只当他是太兴奋了,又软蛇般缠上他,“郎君,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可别浪费了~”
可李晖还是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却听噔噔噔的声音越来越大,代表越来越近……
砰!
抚柳还没来得及琢磨这是哪个烦人的坦然,门就被踹了个大洞,一群身穿铁甲,脚踏铁靴,士兵模样的人齐齐闯了进来,他们好似没有眼睛般,往破了大洞的门上撞。
脆弱的木板被他们身上冒着寒光的盔甲碰到,顷刻间就碎了一地。
一共十个,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抚柳和李晖对面,一动不动。
因为带了头盔,无人看得出他们的神情。
抚柳想张口骂人,却知这些东西不是能得罪的,于是往李晖怀里缩着。
他们再不济,也不能对当朝宰相动手吧?
李晖与抚柳的惊慌不同,他依旧保持着镇定,双目正视前方,身体坐的挺直,只是额头上爬满细汗。
“公主何以如此?”
他不说话,那些铁疙瘩也不说话,大眼瞪小眼的面对面,终于李晖忍不住了。
不就是死吗,死他也要死个痛快!
这些兵还没来时,他就认了出来,因为这些铁甲,是他亲手所做。
上面的纹路和温度,他都一清二楚。
只是没有感情的盔甲被有心之人穿上,并且利用起来,组成一个无坚不摧的队伍,就变成了杀戮的工具。
“郎君,他们是谁啊。”抚柳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怎么她看着李晖的眼里,倒有甘愿赴死的意思?
“他们,是来杀我们的。”李晖已经无力解释,这一刻他真正感觉到,自己就是个蝼蚁,可以被什么人的一根手指就灭掉。
他以为他一步步往上爬,终有一天能够爬到不被消灭的地位,如今看来,他无论如何,头顶都会有个人,能够把他捏碎。
“好姐姐,妹妹来送你一程。”
化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抚柳就看到了她那张天生媚骨的脸。
是她!
抚柳攥紧拳头,双眸充满恨意,原来是这个女人去告状,她明明也喜欢李晖,怎么好意思的!
看着抚柳想骂却又不敢的样子,化蝶心里别提多舒坦。
“卑鄙!”
抚柳青着脸,咬着牙憋了半天,才骂出这句。
“我卑鄙?”化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授你技巧,让你得以生存,可你却不老实,勾引我的男人,你说谁卑鄙?”
一席话堵的抚柳无话可说,可在她心里,那些不过是化蝶的施舍罢了,她是看她当时比她弱小,以帮助她而凸显自己伟大罢了。
这种人,有什么好感激的。
况且她命都要没了,还要丢脸?
想到这,抚柳无所畏惧起来。
她拼了命的要往外逃,谁知才走了半路,就被铁士兵一下刺穿,血淋淋的血洞出现在他的身上。
李晖看着抚柳死前双眼瞪大,似乎很是不愿,他知道,这也是他的下场。
就在他闭上眼,想要体面的死去时,却听化蝶一声冷笑:“公主可没让你死,”
李晖沉寂的脑海忽然恢复生机,双眼明亮起来,他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对着地猛力磕头,“谢公主不杀之恩!”
只要能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滔天的恨意和屈辱埋没在李晖低垂的眼眸,在抬起的那一刻化为讨好与谄媚。
化蝶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因此他所有的表情都被她尽收眼底。
这个男人太会隐忍,连她都差点爱上他。
爱上他的结果就是,成为抚柳那般的尸体。
化蝶在前面带路,领着李晖回公主府,与其说领,倒不如说是看压。
几个铁士兵走在李晖身后,浑身盔甲碰撞,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整齐而刺耳。
街上行人看到都纷纷躲避了起来,谁敢惹公主啊,尤其是公主的军队,那不是找死吗?
李晖落在众人眼里,成了个阶下囚,他们纷纷心念道,要是一个男人活成这样,还不如不活了!
可若真的换成他们,也未必会拒绝驸马的这个头衔。
李晖对于这种底层市民仇富的心理拿捏的一清二楚,因为他就是这般一步步爬了上去。
如果现在给他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过这没自由且没尊严的锦绣日子,二是娶个媳妇当个平民百姓安安稳稳。
他想都不用想,一定会选第一个。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会咽不下去窝窝头,习惯了踩在别人身上上车的,怎么可能会低头让别人踩?
想到这,他昂首挺胸,即使狼狈不堪,脸上也是高高在上的神情。
回到府里,惩罚早已准备好,都是李晖再熟悉不过的。
他先是跪在门外,任寒风凛冽,一动不动,身边即使无人看守,也不挪动起身偷懒。
瘦小的身板挺得溜直,宛如一颗枯了的柏松,费尽力气,还想回到青葱时的健硕。
房门下的看守对他嗤之以鼻。
“真是丢男人的脸,为了个地位,卑微到这种地步。”
“别说了,你是嫉妒人家吧,咱们顶天也只能给公主提鞋,那小子可是能爬上公主的床。”
风言风语传入李晖耳中,他抬起浑浊的双眼,望了那俩人一眼,眼里闪烁片刻,终究是暗淡了下去。
“喜儿,你的气也该尽消了吧!”
夜幕深邃,沉星昏聩。
湿气加重,雾蒙蒙撒下,将李晖周身打了个湿透。
他额头细密的水珠顺着脸庞流下,坚持盘旋在下颚处。
不远处,窗边明亮亮一团,许是里头烛火烧的正旺,闻喜公主斜靠在床上,窗边的景象映入她的清澈双瞳。
跳动的烛火在她漆黑的双瞳里尤为明亮。
“行了,叫他进来吧。”
闻喜玩够了,也觉得无趣,要是真把人放一夜,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不一会,丫鬟搀扶着浑身冻得僵硬的李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李晖在看到闻喜的那一刹那,不顾身体的僵硬,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闻喜很是满意,她的人,就要时时刻刻都听她的话才是。
李晖怪的像只狗一样,完全满足了她的心。
“过来。”
闻喜勾了勾莹白的足脚,她虽身体在床上,脚却是半悬空的,脱了鞋袜,不落地。
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李晖只觉恍惚一下,下巴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拖了起来。
他看清楚后,才发现居然是闻喜用她的脚,在挑他的下巴。
对于李晖来说,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平常他根本没有机会得到闻喜这般温柔的对待,因此只觉得心中空落落。
难不成,她要做些什么,要针对他吗?
“把火盆拿过来。”
闻喜指挥丫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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