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之殇

    
    何星听到苏部长快到了，便安排徐涛在新都大酒店订了一间房，同时开车直接开往新都大酒店。
    就在何星与文卫抵达新都大酒店不久，苏永也到了，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陪他前来的还有一位老同志，苏永介绍说：“这是省厅农电局的华工，这次请他过来协讨论一下临时箱变的优化设计。”
    何星听了一愣，随即马上伸出手笑着说：“欢迎！欢迎！我们这里正缺一个电力专业的人才，华总能来把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何星还摸不准苏部长带华总过来的真实意图，他只好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客套话。
    “我过来呆两天，苏部长要我过来看看设计图纸，看有没有优化的空间。”
    那个华工担心何星误会，做了解释。
    “何总，这也是彭总的意思，彭总的意思是临时电源最好不超过两百万，超过两百万还要上董事会讨论，彭总担心时间来不及，就安排我过来对设计图纸进行优化。”
    苏永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内心认为这次电力公司报的预算有点过高，但电力属于垄断企业，电力施工还只能请电力单位来做，而且苏永也得到一个不确定的消息，说电力公司庹总和何星是大学同学，他们都毕业于沙城电力学院，因此他怀疑电力公司报的预算有水份。
    何星对苏部长的到来有点惊讶，也有点不悦，但他没有表露出来，离开工还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而临时电源必须在一个半月内完成。
    下午，苏永、何星带着文卫与华工一同来到电力公司，庹总在办公室等候，看到何星他们过来，他给覃总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半小时，覃总才匆匆忙忙赶到。到了这里，文卫才明白覃总并不是电力公司的员工，而是电力公司下面的一个施工企业，想起上次庹总在茶座约见何星和自己，他隐隐觉得这个临电项目可能与庹总有关。
    听到苏部长的来意，庹总有点意外，优化电力部门的设计图纸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但听苏部长说华工来自省厅农电局，庹总也不好拒绝。他便吩咐覃总与农电局华工与一起讨论图纸，文卫去过现场，他也参与他们之间的讨论，其实这套图纸比较简单，就是一台变压器，高压端的接入与低压的出口，还有几块电动柜，加上大约五百米的线路。
    不到两小时，大家的意见基本统一，华工对原来的线路走向提出优化意见，并减少了几个开关，电力公司覃总也没有异议，这样优化一下，费用减少了三十来万，总费用还剩下两百二十几万。
    苏部长看到结果基本出来，与自己的预想还有一点距离，他笑着询问庹总：“庹总，能不能再优惠几个点，控制在两百万之内，我们也不要上董事会了，今天就把合同签了，明天你们就进场施工，您看行不？”
    “这可能有点难度，毕竟报批，我们还要走特殊途径，加上一个变压器的价格也不低，苏总一下砍掉三十几万，我们哪有这么大的利润空间啊？”
    庹总一说，场面就陷入僵局，苏永看了看何星，问道：“何总，你的意见呢？”
    何星本来不想发言，看到苏永的目光投向自己，他只好说道：“苏总，要不这样，我们按这个优化的图纸，要求电力公司再重新做一个预算，再报集团公司成本部审核，如果真要把总费用降到两百万以下，我个人建议不买新的变压器，看省厅农电局和杨河电力公司有没有旧的或是闲置的变压器。”
    何星的意见很明显，如果再降价的话，建议用旧的变压器。
    “用旧的变压器，我担心性能不稳定，会影响你们工程后期的施工。”庹总担忧的说道。
    苏永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说道：“我们一个投资十亿的项目，不缺这个变压器的钱，我个人意见不采用旧的变压器。何总，你尽快将预算报过来，如果费用超过两百万，该上董事会就上董事会，明天回去我跟彭总汇报一下。”
    苏永这么一说，电力公司庹总和覃总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其实电力公司下面有几个施工单位，这个项目庹总绕开了杨河电力公司，私下交给了覃总的施工公司。
    文卫觉得苏部长只对设计进行了优化，对电力公司报的预算并没有太多的核减，文卫想苏部长有他的考虑，如果核减多了，电力公司甩手不干，那就更麻烦，毕竟电力这一块还是属于垄断行业。从这点来看，苏部长的分寸还是把握得比较好。
    晚上何星提议玩几局麻将，苏部长也好这一口，加上徐涛和吴德操，正好凑齐一桌。而文卫对麻将一窍不通，他只会玩当地的纸牌，因此他主动承担了后勤服务。
    苏部长与何星他们激战正酣，沙城麻将能吃能碰能抓炮，因此很容易胡牌，这与老家的纸牌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沙城麻将抓到手里可以换牌，而家乡的纸牌却不能换，因此文卫觉得沙城麻将更能体现水平。
    因为对沙城麻将规则不是很清楚，文卫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正好房间有一台电脑，文卫帮他们四个人添满茶水后走到电脑旁，浏览一些网页。
    正当文卫在看网上的一些信息，麻将桌上传来一声惊呼，好像是吴德操的声音，文卫起身过去一看，原来是吴德操胡了一把大牌，他非常兴奋，脸涨得通红，两只小眼睛闪闪发光。看到其他三人都给了大几百，文卫想，吴德操这小子胡的这把牌相当于文卫过去一个月的工资。
    玩到一半，苏永接到一个电话就出去了，何星、徐涛和吴德操在麻将桌旁边等待，等了一会儿，苏部长才开门进来，文卫看到门边有一个人向苏永挥手告别，那样子隐隐有点像电力公司的庹总。
    麻将玩到十二点就散场了，从他们的言语中，苏部长是大赢家，何星与徐涛小输，吴德操专门喜欢做大牌，他输得最多，临出门时，苏部长看了文卫一下，打趣的说：“文师弟啊，工作要做，沙城麻将也要学会啊，在这个偏僻的山沟里搞点小活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行，我尽力学会，下次苏部长过来，我也上桌试试。”
    虽然苏部长称呼文卫为师弟，但文卫却依然称呼他“苏部长。”
    在回宿舍的路上，何星三人还在讨论麻将的事情，文卫发现平时看上去不苟言笑的何星谈起麻将也是兴致勃勃，难怪有人说，结识一个陌生人，喝一次酒、打一场牌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