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符应天是在别的时候出现,边冰玉一定很恼火,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心理上迫切需要有个人支持她,给她信心和保障,这火气就发不起来。
陈木和蓝澄宇见他进来,都是眼前一亮,其他几个人,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祁镇道:“这个,姑爷,你这是……”
符应天向边冰玉施了一礼,说道:“生死关头,我就不拘礼了,今天的事,我认为大头领这样处理是正确的,跟史文敬这种人,就是不能客气,就是得敲打,就是要让他知道,这山寨,也不是他想骂人就骂人,想撒野就撒野的地方,大头领这样做,给了所有人一腔热血,一身胆气,大敌当前,这股气来得大是时候了。”
这一席话,深得边冰玉之心,她心里也是一热。
符应天又看向蓝澄宇,微笑道:“当然,蓝头领故意放跑史文敬,让他逃过惩罚,这样处理也不错,吓也吓过了,骂也骂过了,寨里的人也知道了,该热的血已经热了,该积的气已经满了,这时才放跑此人,留有一定的周旋余地,是老成也是谋略,如此甚好,要是真的扒了他的裤子打一顿,这大仇就再没办法化解了。”
蓝澄宇松了一口气。
边冰玉这时才明白,原来是蓝澄宇故意放了人的,心里苦笑,不过想想也有道理,目的已经达到了,放了也无所谓。
符应天又看向别的人,笑道:“只可惜,除了大头领和蓝头领,你们其他人的做法,全都是错的,枉你们自称为男人,武人,却完全没有一点男人的胆色,比女人还怕事,你们自己做久了缩头乌龟,已经忘了身上还有男人的热血了吧,要不,你们也上街去买一套裙钗回来,天天涂脂抹粉,见到前来的任何别家山寨的人,集体扭动腰肢倚门卖笑?”
玉竹忍俊不禁,扑哧一笑。
几个头领都怒了,祁镇道:“你……你好大胆,若不是念在大头领的份上,我……”
符应天道:“你怎么了?祁头领,我还以为你没有胆色了呢,原来还是有的,但是你的胆色,只是在对着我这一介书生才有是吗,刚才史文敬在这里侮辱你师妹的时候,你的胆色哪里去了?”
祁镇一时语塞,说道:“你这么牛,为什么刚才不敢出来?”
符应天道:“我不是寨里头领,有外人在,我不便出面,现在是生死关头,你们却没只瞪着眼前的一点地方看,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出来的。”
陈木道:“符公子的意思是,真要打?”
符应天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跟诸位理一理,不久之后,官兵打算前来夺理大川寨,而紧接着,绿盟的人会来催缴例银,这两件事都是性命倏关的大事,都不可置之不理。但是,当务之急,是第一件,官兵要来打大川寨的事。”
祁镇道:“你也认为,官兵真的会来打大川寨?”
符应天道:“如果我们保持目前这个样子,他们肯定会。”
“为什么?”
“一张开嘴就能吃的肉,香而可口而且松软,你吃不吃?”
“那为什么这么久,他们都不来吃这口肉?”祁镇道。
“因为他们一直不认为那是肉,是酸果子,吃了没意思,还要多少费一点力气。”
“现在为什么认为是了?”
“这个原因,我想应该是跟庞承藉要接替裘征的传闻有关。”
蓝澄宇道:“对,大头领也是这样认为,这是裘征为了断掉我们的招安后路而采取的手段,我们若不全力防守,自然是寨破人亡,难逃一死,若是全力防守,击败官兵,等于是得罪了官兵,即使以后换了庞承藉为帅,朝廷记恨此事,也不会允许我们受招安。”
头领们都看向边冰玉,很是吃惊。
符应天道:“不错,大头领能想到这里,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我也觉得,裘征确有此意,不想让庞家与旧部重新聚合,更不想让他当年迫害边家这件事被公诸于众。”
边冰玉眼见大家投来的佩服目光,心里倒也开心,同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明明很讨厌他这个人,为什么还在乎他的看法。为什么明明怀疑他是奸细,但就是不想跟其他人说,并且还允许他来发表意见。
蓝澄宇道:“这件事的主谋是颜林,颜林投敌,他可以把责任全推给颜林,就此一了百了,为何却要为难边家?”
符应天道:“主谋是不是颜林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大家需得清楚,裘征的父亲裘贯,是当年庞植的一名参谋,因为坏了军纪,被治军极严的庞植打了军棍,下手甚重,致裘贯终生留下残疾,因此两家结了仇,后来贪饷案就是他给庞植下的套。”
众人都吃了一惊。
边冰玉道:“所以说,我爹爹有可能是裘征专门陷害的?”
符应天道:“不管怎么样,直接让边家断后并把边老寨主逼得上山落草的,是他而不是颜林。他应该是担心庞承藉得知此桩公案后彻底进行追查,那样一来,他父亲当年诬陷忠良的事也会败露,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想来灭掉山寨,把边家和庞家彻底隔绝,或者把边家后人完全灭掉。”
众人俱是瞠目结舌,跟他这么一说,这好像被牵进了朝廷的权力之争,这大大地超出了众人的想像范围,这个不起眼的书生,好像知道的事还不少。
蓝澄宇道:“那依符公子所见,此事如何处置为妥?”
符应天道:“把事情闹大。”
“为什么?”
“自古有言道,攻心为上,官兵想要顺手灭了大川寨,一是因为大川寨不得民心,他们有借口,二是官兵都认为大川寨只是乌合之众,三是边头领有勇无谋,而且其勇也不值一提,四是大川寨财力不足,没有足够的军械用以防守,因此,他们相信攻克大川寨可以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蓝澄宇道:“确实如此,官兵们对于大川寨,只是懒得过问而已。”
“所以,我们只要抓紧时间,把官兵的这种想法改变过来,他们就会有所顾虑,知道攻打大川寨没必要,也不容易,就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怎样才能闹大?”
“大头领已经闹了,现在我们得抓住万安寨,让他想办法把其他寨子的人马都调动起来,抢在官兵发兵之前攻打我们寨。”
“你说什么?”大家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们这一带不是有八座山寨吗?让万安寨联手另外的六个寨,一起来进攻我们。这样一来,是不是闹得就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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