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之贺之以歌

螳螂捕蝉

    
    靖安的校区靠近城市外郊,这里的天空澄清干净,在每一个傍晚,都落满了烧得火红的朝霞,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顾着吃饭和打篮球的男孩从来没有注意到,后来他行过很多城,坐过好多车,却再也没有找到有比靖安上空更美的晚霞。
    “阿贺,放学打球不?“余尊鸿撑着脸上的肥肉,满是倦意地问着同桌的陈以贺,每次到数学课,他总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哎,不打了吧,现在身上背着个处分,再打球,万一被抓住,你燕姐不得把咱俩扒皮抽筋了。“陈以贺看了看黑板上的数学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回应着胖子的问题。
    “哎,都怪林民,等高考结束了,他俩夫妇必须得请我们吃顿大餐。“胖子幽怨地说道,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桌那个困得东倒西歪的男人,那神色好像恨不得从他身上咬块肉下来。
    “那必须的,到时候不让他大出血我都不姓陈。“陈以贺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在桌上的草稿本上写下“暑假宰林民一顿大餐“几个字。
    “你顶不住了,帮我看一下老师,我先睡会儿。“说完,余尊鸿就把大头一歪,双手一撑就睡着了。
    “……“对于余胖子这倒头就睡的能力,陈以贺虽然无语,不过也是对其佩服万分。
    陈以贺转头停了一会儿数学课,结果那老师讲了十分钟,还是在讲那题,没耐心的他顿时就失去了听的兴趣。
    “陵七,讲会儿话呗。“陈以贺转过头,小声地喊了喊一旁的陵七。
    “啊,啊,都可以。“原本正盯着桌子上那本根本看不明白的课本出神的陵七,一听到陈以贺的喊声,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他说道。
    “你来绥城以后对这里的东西还吃得惯吧?“陈以贺随口找了个话题。
    “嗯,绥城的东西挺好吃的。“陵七点了点头,然后歪着头想了会儿继续说道,“我觉得那个填鸭肉咸咸的,但是特别香;还有肉圆,QQ弹弹的我也喜欢;还有还有肉粽……“这个漂亮的少女如数家珍地报着绥城各个乡镇的名小吃,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神韵上像极了一旁酣睡的余尊鸿,暴露了藏在骨子里的吃过本色。
    “那还好,我还以为你远道而来会不习惯呢。“陈以贺笑着点了点头,“你有没有去过玛瑙湾了啊?那里晚上的海风又大又凉爽,还有著名的沙雕景点。“
    “玛瑙湾我没去过,一到绥城我就来学校了。“陵七郁闷地说道,“我还没看过大海呢,一直没机会去,还挺想去看一下的。“陵七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希冀的光。
    “你还没见过海吗?“陈以贺迷惑地问道,“金陵城距离海好像也不远啊。“
    “没有,家里人不太让我出去,我只在手机里见过大海的模样。“陵七摇了摇头说道。
    “找个机会去呗,我还可以给你当导游哦。“陈以贺建议道,“不过得收费啊哈哈哈。“
    “陈以贺你在后面笑啥呢?“台上的数学老师看着讲台下昏昏欲睡的的学生们,正想找个机会让大家提提神,恰好陈以贺那张猥猥琐琐的笑脸过于招摇,一下就映入了数学老师眼帘,这不是瞌睡了送枕头,送上鸡头来杀了敬猴吗?数学老师直接就严厉地呵斥了他几句。
    “没,没啥,老师你继续讲课吧。“陈以贺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随即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回应道,吐了吐舌头表达着自己的尴尬。
    “来,跟同学说一下这道题的解法,我看你笑那么开心,估计是都掌握了吧。“数学老师丝毫没有打算留情面的意思,笑里藏刀地继续说道,“来来来,粉笔给你,你上来讲讲。“
    班级里的气氛有些凝固,同学们知道数学老师这是没打算轻松放过陈以贺了,纷纷向他投出关切的眼神,一旁的兄弟们也是紧张兮兮地在数学老师的脸上和陈以贺低着的头颅来回看着。
    “以后不会就…“就在数学老师以为陈以贺打算以沉默应对他,正准备再训斥他几句,好让这次的杀鸡儆猴更有效果的时候,陈以贺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行,那就让我和同学们讲一讲这道题吧。“说着,他右手握着草稿本,径直地上了台,指着数学老师画好的题目模样,“已知题目给我的条件中,A线平行于B线……“陈以贺从容不迫的模样让数学老师都有些呆住了,这小子在这扮猪吃老虎呢。
    “由此可得H线平行于三角形ABC。“陈以贺经过一番推导,最终说出了这道题的正确答案,然后笑着看了看脸色僵硬的数学老师,“老师,我可以回去了吗?“
    “回去吧,上课注意点,别再走神了。“数学老师假意咳嗽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然后语气沉闷地回应道。
    “谢谢老师。“陈以贺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走回了座位,随即他全身的自信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身体有些发软,长舒了一口气地坐回椅子上,“小马,这次谢谢你了。“说着他就把手里的草稿本还给了后桌的杨立青。
    原来刚才他都打算就这样不出声直到数学老师让他坐下了,结果突然有个东西戳了戳他的手,他接过来发现是杨立青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他了,上面满满当当地写着这道题的解题思路,陈以贺这才能够熟练自信地说出这道题最正确的解法。
    “小事情,等会儿请我喝瓶饮料就行了。“杨立青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随口说道。
    “行,等会儿请你喝最正宗的纯净哎尺二欧。“陈以贺贱兮兮地回应道,打算给他安排一瓶冰露。
    “你自己留着慢慢喝吧。“杨立青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一副嫌弃的模样。
    ……
    夜色慢慢地浓厚,原本明亮的圆月被一层厚厚的乌云遮住了面容,阻断了月辉的洒落,安睡的靖安中学内落满了黑暗,仅有走廊的几盏灯还放出不多的亮。
    保安亭内还亮着灯,坐着值夜班的洪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用手机刷视频,粗犷地笑声在这无人的夜里听起格外的瘆人,首先就有人受不了。
    洪哥身后的窗外的空气突然一阵抖动,一道无色的暗波迅速地飞向他的背后,然后快速地隐没进他的身体,他全程都没有觉察暗波的存在,还是坐在椅子上嘻嘻哈哈地玩着手机。
    不一会儿,自觉眼皮越发沉重地洪哥突然头一歪,手中紧握的手机也随之掉到了桌子上,原本应该精神抖擞值夜班的他,居然在这会儿就沉沉地睡去了,还伴随着山响的呼噜声。
    “安心睡一觉吧。“白山和任鹏的身影从保安亭后的阴影处走出,两人轻手轻脚地进了保安室,任鹏看了看电脑里正播放着的监控画面,然后敲击了几下键盘,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了,在他的操作下,今晚的监控全部失灵,临离开保安室时,任鹏还把洪哥的手放到了鼠标键盘上,毕竟监控视频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见了,还是得有人背锅,真是可怜的洪哥。
    “走吧小鹏,我们去探查一番,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你出事了我可不好向任大哥交代啊。“白山看了看手上那个玄妙的仪盘,看着那根左右晃动的针,认真地朝身边的任鹏说道,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
    “放心白叔叔,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任鹏掏了掏自己的上衣口袋,向白山展示了自己贴身佩戴的那几张符纸。
    “嗯,走。“白山点了点头,两人随即迈着步子朝靖安中学深处走去。
    就在两人的身影离开不久以后,保安室内的空气突然一阵剧烈地波动,甚至连空间的排列顺序都开始混乱,在一阵浑浊中,一个身穿正装,模样俊俏的中年人,他好像一直就在那里,只是突然撕裂了空间的障壁,才把身影给显现出来,不得不说,这样出场方式真是炫酷。
    “白家的阴阳盘,看来这老小子还是白家的一条狗呢。“罗升冷笑着默念道,“区区四阶中段的修为,不过蝼蚁一只罢了,这次的计划谁都不能影响……“说着,他的身影再次扭曲,飘飘忽忽地再一次消失了,寂静的保安亭里只剩下一个熟睡的洪哥,他永远也无法知道,在这个晚上是自己距离世界的另外一个维度最近的一次…
    先行离开的二人利索地来到了教学楼下,任鹏凭借着记忆带着白山来到了德叔死亡的位置。
    “这就是那个保安被发现的死亡的地点,这个地方恰好是监控的死角,所以我们警方无从得知他死亡前的情况,法医报告里的起因也只能写上了最明显的心脏病发作导致的猝死……“任鹏指着地板一字一句地朝身边的白山解释道。
    “白叔叔,你怎么看这个保安的死亡?“任鹏转过头询问道,却发现身旁的白山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此刻白山的眼神正在他所指的那个位置和自己手上的阴阳盘上来回地查看着,两条灰白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实的八字形,任鹏也不敢打扰,只能在旁边静静等待着。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应该是一只厉鬼,而且还是一只怨气极为强烈的…厉鬼。“过了一会儿,白山的目光停在了德叔死亡的位置上,语气严肃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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