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酒量极差,几碗浊酒下肚已是昏昏沉沉,被护卫陈平搀扶着回到了来时的客栈。少年终究是少年,被少女一首打油诗中生生不息四字打动,饮酒卖扇,好不风流。
第二日一早,少年照常起来,似是昨晚之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寻了护卫陈平,二人便上街吃早饭去了。时间尚早,闹市之中却已是热闹非凡,小摊小贩的不少,卖各式早点的同样不少。
少年来到了一间包子铺前,竹笼子中飘出的香气隔着老远便能闻见。包子铺是一对年迈的夫妇在打理。红尘中刚走到摊子前,那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就招呼道:“这位小少爷,要不要买几个包子啊?”
红尘中停下了脚步,探头打量那边的老大爷熟练的往手中面团子里塞着馅料。
“大娘,您家都有些什么包子?”红尘中收回打量大爷手艺的目光看向了老妇人,开口问道。
老妇人脸上始终慈眉善目,连眼角都带着笑意:“小少爷,我家有白菜包子、酸菜包子、还有猪肉包子!”
“真的啊,大娘,还有猪肉包子呢,这猪肉包子怎么卖的?”红尘中问道。
“菜包一文钱两个,肉包子一文钱一个。这白菜是我们自己种的,酸菜也是我们自己做的,猪肉倒是从菜市场里杀猪的小张那买来的。”老妇人答道。
“那大娘,给我们拿两个肉包子,两个酸菜包子。那我给您三文钱。”红尘中正说着,旁边的陈平已经掏出了三枚铜钱放在了摊子用来收钱用的瓷碗中。
老妇人拿出油纸就开始打开竹笼取包子。
少年忽地开口问道:“大娘,您跟大爷多大年纪了。”
老妇人手下动作不停,回道:“老头子今年七十了,老太婆我也有六十五岁的年纪了。”
“那大娘,你们这么大年纪,你们的子女应该也有些年纪了吧,你们这般年纪他们还让你们出来做活,莫不是不打算赡养你们二老。”红尘中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大娘脸上依旧带着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红尘中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老妇人说:“本来是有两个儿子来着,但两个儿子都是三十年前死的,两个儿子都是死在了战场上,小儿子死的时候跟小少爷你现在差不多大。”
少年沉默了许久,反倒是老妇人安慰起了少年,老妇人将装好的包子递给了红尘中,说道:“为国家而死,总好过被奴役而死,死的不冤。小少爷,你的包子。”
少年笑了,沉重被藏在眼底。少年又问道:“那大娘,莫不是这江尚的城主私吞抚恤金,若您的两位儿子战死疆场,那抚恤金应该足够你们二老颐养天年的,你们却还要辛苦开包子铺。”
老妇人急急摆手:“诶,小少爷,你这话在江尚城说是会被人翻白眼的,这城主韩磊在我们江尚可是这个。”说着,老妇人还伸出了一只大拇指,对这韩磊城主很是推崇。
老妇人继续开口回答了少年的问题:“我们老两口每月可到官府衙门去领四两的抚恤金,吃喝用度全都不愁,月月还有富余。
只是我们两个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什么时候归了西都不知道,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再说我们过惯了苦日子,若一下什么也不干,还真不习惯。
于是我跟老头子一合计,我们就把那抚恤金捐去修那什么运河了,听闻这运河可是要修到朱雀去,到时候,老婆子我没准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赤帝陛下了。”老人淳朴一笑,旁边寡言少语的老大爷也是露出了笑。
红尘中只感觉心中滚烫,伸出大拇指说道:“大娘、大爷,不仅这江尚城的城主是这个,你们二老也是这个。”
两个老人笑出了声,再到后来,来包子铺买包子的人多了起来,红尘中跟老两口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天气寒冷,与老妇人交谈了停长时间,这包子外皮已经有些凉了。但当红尘中一口咬下去时,满嘴肉香,包子里面还是热腾腾的,暖到心里去了。
“公子,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寻人了吗?”旁边陈平开口询问。
“先不急,我想先去几个地方看看。还有,平哥,这包子味道很不错,你也尝尝。”红尘中回道,说着,朝着闹市的更深处走去。
陈平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还要往更深处的闹市走去,只见的殿下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却好像没找到的模样,但更令陈平不解的是,殿下没找到这东西,却是一幅心情很好的样子。
在整个闹事街道上走过,来来回回走了两趟,殿下才总算停下了脚步。
少年看着自家护卫,开口问道:“陈平,你去打听打听,这江尚城可有红尘书院设立,这江尚城最大的私塾又是什么。”
陈平领命朝着一处商贩走去,从这商贩那里打听这两个问题。过了一会儿,陈平回来了,抱拳回道:“公子,这江尚城内却是建有红尘书院,在城南位置,而城内最大的私塾是李家私塾,李家是城内知名的商家,名气很大。”
“行,先去红尘书院看看。”少年说道。
陈平却是有些微讶,开口道:“公子,不需要备轿吗?从这儿到城南的红尘书院可是距离不远,我们直接走过去吗?”
红尘中回:“有何不可?”
陈平哑口无言,是啊,有何不可?公子平易近人从不将自己身份挂在嘴上,自己却反倒拘束异常,坏了公子美意。
陈平自我检讨,没再多言,领路朝着城南方向走去。
一路之上,红尘中总在四处打量,似是在体会这江尚的风土人情。寒风微凉,特别是走到开阔之处时似是能钻入人的身子。二人却都是习武之人,不惧这点严寒。
路上,正走着,遇到了一马车队,隐约可见,都是些厚褥冬衣的,却是由官差在运送,也不知道这是要运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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