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小贼,将帝香留下!”
来自南荒的老犼直接出手,吼的天宫快要坠落,巨大的利爪泛着森然的光晕,撕开了虚空,向着玄玉舟抓去。
“真敢向一介小辈出手!”
霎时间,诸位圣主的气息爆发,大宇圣主怒喝,一片天宫破碎成了齑粉,莹莹光尘扩散,根本就承受不了他们的威势。
许多老怪物被气浪掀飞了出去,气血上涌,无比愕然。
“帝香所涉太大,不能留存在他手上。”
高天中,保猫一方的圣主,危猫一方的圣主,气机碰撞出了威世道鸣,天宇下,神则演绎,秩序迸生。
高楼晃晃,街道摇摇,整个山河城都要被压得塌陷了。
城中生灵无比惊骇,身凉心惊,神魂都要碎裂,像是世界末日的到来。
一道璀璨神虹惊世,老神一指将利爪崩碎,天穹碎开,大道之力狂涌。
老犼能感受得到,玄玉舟被他打中了。
轰~!
远空,玄玉舟从虚空里坠落而出,舟身皲裂,快要炸开来,道纹都被抹去了大半,一抹鲜血从舟中洒出,染红了高空。
“大橘道友!”大宇圣子一行目呲欲裂,心中很懊悔,若非不是他们多嘴,喵九不会多此一劫。
雷鸟与荒虎目露凶狠,他们死死盯着老犼,杀意沸腾,可是玄蛟妖君将他们俩纳入衣袖之中,对一位圣主显露杀机,会被很明显感知的。
“小~可~爱~!”月婵云染心绪大乱,脸上写满了不安,玄玉舟中洒出的血,染红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玄玉舟在坠落,喵九的气息很微弱,似乎随时会寂灭。
那红艳的血,那坠落的舟,那消逝的生机。
远望,让人无比心痛。
“王大橘……要死了吗?”
山河城里,有修士喃喃。
同境无敌王大橘,整天整地整空气,没有在大时代登顶,力压同代。
却是在这一次,整出了大事后,要死去了吗?
一位圣主级生灵,当众下杀手,多么可笑与残酷。
可是,圣主级老犼的爪下,一个谱曲境的王,能活下来吗?
这是个绝望的画面。
修士不知心里是什么感受。
惋惜,愤懑,又有一丝丝的黯然。
“不,王大橘绝不会死!他强大无比,他彪悍异常,他可爱无边。”
有人在大吼。
月婵云染心绪难宁,神体绽光,浑身都沐浴着圣霞,化为一道仙光,飞冲而去。
“云……染……”喵九的声音响在她的脑海里,真的很虚弱,而且忍受着难以想象的剧痛,不过很快就息声了。
“云染,别过来,我没事,我好得很。”这一次,喵九的声音就生龙活虎多了。
月婵云染发丝如瀑,肌肤如雪,晶莹滑/嫩,却是娇躯一滞,紧咬红唇,并没有停下,玉足登天,如云仙举霞而去。
她眼中悲伤,可这时,不少老怪物撕开了虚空杀去,要抢夺青铜香。
“还敢袭杀?”护猫一方的圣主目光犀利,浑身一震封闭了虚空,浩瀚的法力将不少老怪物震得倒飞出来,直吐血。
危猫一方的圣主出手,牵制着大宇圣主一行,冷言道:
“帝香,必须要留下!”
可是,倾向留下帝香的大人物占多数,这很现实。
圣主互相牵制,这是个好时机,有老怪物遁入虚空,惊世杀芒浮现,如滔滔卷海,向着坠落的玄玉舟杀去。
“小畜生,将帝香交出来!”那些老怪物面容苍老与褶皱,像是老鬼一样,带来绝杀。
山河城皆望在眼里。
“不要……”
有人在大吼!
不甘心王大橘就这么死去!
他是出世命九,是同境无敌的绝代天骄,是能引领时代的无敌生灵。
不甘心,怎能甘心他的生命就此消逝。
“小畜生,你改变不了什么。”老怪物疯狂,不死古皇的传承与造化,已经让他们红了眼。
“我不会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我是喵九,我可是要吊打诸天万界的……”
喵九的声音越来越生动,不断响起在月婵云染脑海里,仿佛说起这话时,他憨憨的笑着,眨巴着灵性的眼睛,总是那么欢脱,没心没肺。
老怪物杀到了,刹那间,玄玉舟残留的道纹大放明光,坠落到虚空里,并极速远去。
“喵哈哈哈,你们再来啊!再来也阻止不了我,不死古皇的传承与造化是我的了!”
喵九得意的笑声从虚空里传出,底气十足,似乎老犼的一爪并未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可恶,被他跑了!”
这些老怪物从虚空中显现,他们的袭杀落空了,没有夺下喵九手中的帝香,这让他们觉得很晦气,心痒难耐。
“该死。”老犼身躯璀璨,兽瞳倒竖,一股绝世凶威汹涌澎湃。
他盯着老神,眸子中凶焰滔天,仿若能灭世一般。
老神并没有言语,像是来自太古,古朴与沉寂。
高天,卖了人间的巍峨天宫崩裂了大半,诸多圣主对峙,可怕的威压贯穿九天,能将神城都摧毁。
发生的一切,让山河城中所有生灵都惊异与沸腾。
有圣主级生灵对王大橘出手!
且,王大橘受伤退去,并非要死去了,这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可最主要的,喵九震动九霄的一声猫吟,让生灵无法保持平静,心神皆动。
不死古皇的传承与造化在阴巢!
霎时间,城中一片哗然,到处都在谈论。
阴巢,这片绝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不死古皇的传承与造化就在其中,成了一方金饽饽。
修士们极度火热与疯狂,想要跟在圣地净土身后前去阴巢,若是能寻到不死古皇留下的道痕便能受益终身。
“那小混账,其心可诛!”
一些老怪物面色阴沉,看着城中反响热烈,很难遏制,已经广为流传了,要不了多时,天下皆知,北境震动。
“这个消息瞒不住。”
这些老怪物当然知晓,只是喵九逃走,青铜香并没有夺下来,很是不甘心。
“哈哈哈……修行数千年,贪念未减,不惜对小辈下杀手,好一个大人物,威风啊,我等晚辈拍马不及。”乾坤圣主身旁,道清河大笑,笑声朗朗,如是看到世间最可笑的大戏。
有老怪物想怒斥,但乾坤圣主道眼朦胧,交织着可怕的道纹,不敢发言。
老犼目光冷冽了下去,可同时,乾坤圣主轻笑道:“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我让你去镇鼎。”
乾坤圣主话语很平和,可说出来的话,却极度惊世骇俗,都听出了其中的威胁。
“你在威胁我?”老犼眼神愈发冷冽,射出了两道金色神光。
“怎么,你是觉得鼎镇压不了你?”乾坤圣主一直保持着和煦的笑容,道眼粉碎了虚空。
大宇圣主望着老犼,长发披散,巍峨不凡,道:“你老实一点不会错,我等或许会顾忌这些,可有些生灵,从来不会。”
圣主代表着圣地净土,互相约束,圣主之间的争斗,很难打响。
老犼只是圣主级生灵,并非真正的圣主,但身份不低,顾虑重重。
可乾坤圣主所言不虚,有那个底气与实力,老犼无法反驳,酝酿着杀机。
“诸位,暂且先放下成见,一起商议如何谋取古皇的造化。”卖了人间的锦衣老者上前来讲和。
“呵呵,说不定,即将有不死古皇的传承者行走世间了。”乾坤圣主望着对方,笑容随和。
“哼,古皇的传承,即使得到,他也护不了。”
两方圣主在高天对峙良久,最终落入一片完好的天宫中,商议事宜。
这一日,喵九重伤,强渡虚空而去。
这一日,不死古皇的传承与造化,惊现人世间。
这一日,月婵云染,这个如魔似仙的女子,望着喵九远去的方向,银发飘动,娇躯轻颤,紧紧握着玉拳,很是凄艳。
你明明受伤严重,还要装作无事……
你明明可以撒娇,可以退缩,可以逃避,为什么要全揽在自己身上……
有我在这,你为什么还要暴露自己……
你怎么这么傻……
最后,她离开了山河城,那位老神也消失了踪迹。
这时,不知在多少万里之外,残破的玄玉舟带着喵九从虚空中坠落到一片古林里,像是一颗流星坠落。
玄玉舟破烂了,道纹被抹去了大半,并没有到达阴巢,喵九也不知自己到达了哪里。
“哇……!”他一口鲜血夹杂着碎肉吐出,气息奄奄,浑身鲜血淋漓。
老犼那一爪,他结结实实挨了下来,来不及护住自己全身,背上的血肉被整个撕去,可以看到骨头和破碎的内脏,即使是大成金骨,也快要断裂了一样。
喵九的状态很差,已然不成猫样,血肉模糊,鲜血染的玄玉舟里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喵……呜……”
他真的快死了,老犼的一爪绝对恐怖,大道之力非常霸道与凌厉,在他破裂的血肉间如刀一样冲刷,根本就是绝杀,运起的大椿功都被荡碎了。
大道之力不除,喵九根本不可能治愈自己,随着时间的退役,到最后,他真的会死。
可是,他无法将大道之力逼出去。
“呼呼呼……”
一口口鲜血包裹着碎肉被喵九吐出,只有微弱的呼吸才能表示他还活着。
喵九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眼前,闪过一个个身影,有如走马观花一般。
他看到了自己的师父,看到了师兄,看到了师姐……
他委屈,他想哭,可是他气息微弱,受伤严重,意识混乱迷茫,似乎渐渐要归寂了。
喵九想师父,想师兄,想师姐。
可他知道,这不是九峰,没有师父顶着,没有师兄出头,没有师姐安慰。
发生了什么,他只能自己去扛。
一切,都只能自己去扛。
“小牙……斩我血肉……破我内腑……”
在最后一刻,他将牙签剑收入铃铛里,现在唤了出来,要连同血肉斩去大道之力。
可是,他连执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良久,他才执住了剑,艰难的刺入自己的身体,龙飞凤舞,破去他的血肉,斩碎他破碎的内脏。
“只有我自己……我要有出息……要有出息……不能让师父师兄师姐担心……”喵九很虚弱,不断念叨着,一剑一剑剜下自己的肉剔自己的骨。
每一剑,都相隔许久。
识海里的小金橘沉寂在猫的梦幻香中,喵九保持清醒,不能让自己昏迷。
他很怕痛,可现在执着剑,一剑一剑斩向自己,九峰,是他坚持的信念,是他的内心支柱。
喵九想哭,想大叫,可是哭不出来,叫不出来。
这是一个艰难且漫长的过程,一剑之间,甚至要隔上半个时辰,需要他聚精汇神。
他的血肉被一寸寸斩下,破碎的内脏被掏出。
牙签剑染血,轻颤,在铮鸣,渐渐地,喵九悟得了牙签剑法第五式,涅槃。
整个过程,像是在地狱里行走了一遭,整整两天过去,喵九将自己斩成了染血的金骨,老犼的大道之力被他活生生刨下。
这时,他的小爪无力的垂下,紧紧抓着牙签剑。
终于,滚滚涌动的大椿功行径一个个周天,一株大椿的幼苗扎根在他的骨头上,浩瀚的生机将他包裹,血肉开始重生,内脏在重塑。
有生灵在接近,这是一位断臂跛脚的老乞丐,衣衫褴褛,头发杂乱,眼睛空洞无神,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来到近前,缩小玄玉舟,一只手将喵九抓起,牙签剑震动,发出剑气打去,可是打到这老人身上,如泥牛入海,没有泛起浪花。
老乞丐眼神淡淡的扫过,霎时间,牙签剑陷入了沉静。
老乞丐抓着喵九,身影渐渐消失在这片古林中。
直到他走后,这片有如荒古大森的林子,一道道凶兽的气息尝试性的显现,不乏能一巴掌拍死神道生灵的恐怖凶气。
甚至还有能与半步大擎比肩的。
特酿的,太可怕了!
荒古大森里的凶兽表示小心脏怕怕的,快要被吓尿了。
整整两天,它们是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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