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守卫光明

    
    “小荣，我怎么在你家睡觉的？”第二天早上，赵敬尧起来发现不是自己房间。
    “醒了啊，尧哥，你昨晚喝多了，又不知道你具体门牌号，就拉我这来了。”
    “A516,记住了哈。”
    “收到，嘿嘿。”
    “对了，我昨晚没瞎说什么吧，还正常吗？”人醉了之后，没法控制自己，赶紧问问这个关键的，特别是铭婉面前。
    “正常啊，基本上没说什么话，就是睡，啥事也没有。”
    “是吧，那就好，她们呢。”
    “各回各家啊，她们没喝酒，铭婉还帮着照顾你呢。”
    “额，”自己的狼狈样，估计又不讨人喜欢了吧，以后还是少喝点为妙。
    到公司，会议室没有人，她们应该快要回去了，事情已谈妥办完，只剩下打款这些收尾事情。
    她曾经坐过的椅子，赵敬尧过去轻轻摆正，好像还有暗香残留。
    回到位子开始忙财务的一些事情，一忙就忘记了时间。
    咚咚咚，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赵敬尧发现铭婉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赵经理，耽误几分钟时间，可以吗？”铭婉笑问。
    “可以啊，来，进来。”赵敬尧站起来，指着身边的凳子。
    “我们单独聊聊，到外面来。”
    几个女生略微起哄，顿时屋里气氛热烈起来。
    跟着铭婉来到走廊尽头，那里基本上没人来往。洁白的帆布鞋，搭配纯色牛仔裤，显得比自己还高出几分。
    亭亭玉立俏生生站立在面前，上衣是一件粉色外套，三千黑发由两只发卡点缀。
    今天不是往日的商务风格，而是居家旅游范，赵敬尧觉得还是现在更舒服，放松了下来，好奇的等着女生开口。
    因为赵敬尧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盯着自己眼睛好久了。
    “我要问你一些问题。”李铭婉终于开口说道。
    “知无不言。”敬尧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每个问题只有五秒钟时间考虑。”狡黠的女生微微低头。
    “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好，我答应你。”还有吗，赵敬尧的眼神在询问。
    “喜欢吃辣的吗？”灵魂拷问开始了。
    “不喜欢。”
    “喜欢吃甜的吗。”
    “喜欢。”
    “喜欢下雨天还是晴天。”
    “晴天。”
    基本上都是脱口而出，不需要进行思考。
    这些脑回路，直来直去，从大脑到口部肌肉，时间大概一秒到两秒。而这些脑电波信息，早已第一时间传递到铭婉脑海中。
    这个一秒的时间差，刚好印证了敬尧所思所想就是自己感应到的，基本上确定无疑。
    “还爱你前妻吗？”时间不多，铭婉得抓紧时间问要紧的问题。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赵敬尧心里第一反应是已经不爱，不被信任的感觉很糟糕，只不过有时候还会自觉不自觉的回忆一些前尘往事。
    “快超时了！”铭婉可不管赵敬尧脸上的挣扎，虽然她早已知晓答案。
    “不爱了。”有点吃力的吐出几个字，铭婉看着敬尧出囧，难得一见，有点兴奋，再来一个趁热打铁。
    “觉得我怎么样。”说完好像自己脸颊有些升温。
    赵敬尧没有想到她会直接问这个，心里早就说很好，是不是有点自不量力，想太多了。
    “很好啊。”深呼吸一口，注视着铭婉，说出口反而平静了。
    铭婉很想问敬尧喜不喜欢自己，可是这个怎么好意思问，而且刚才他心里想的虽然没说，自己也清楚明白，想想还是别问了。
    “有没有很想去的地方？”
    “祖国的东北雪原，南国花城，东方魔都海滨，中原大地都已走遍，只剩下西北部没有去，我想有机会去西北部看看。”
    “真的，我也想去，到时候一起去吧。”一想到可以像上次一样一同旅行，铭婉就觉得十分期待。
    “好啊，一言为定，求之不得啊。”赵敬尧第一时间想起飞机上遇到她的时候，是她慢慢治愈着自己吗？
    铭婉伸出手，“拉钩吧，不许耍赖。虽然有点土，但还是管用的吧，你说呢？”这个家伙还在回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算你有良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二人拉钩完毕，走廊那头已经有人过来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是在约会还是？”空旷的走廊，显得比平时高挑几分的钟静过来打趣道。
    “没有，铭婉找我了解一些情况，你们聊，我先进去了。”赵敬尧好不容易接下铭婉的严加拷问，还是找借口先溜为上。
    “了解情况还要拉钩？什么情况啊。”钟静咬住不放，想拦住敬尧，被铭婉一波带走。
    各种手续已经办妥，钟孝科技有了这笔关键的资金，如获至宝，公司各部门开足马力，朝着各自的目标努力。
    铭婉在事情办完，经公司和雷哲雨多次催促，返回总部。雷哲雨以前各种应酬都会跟在铭婉身边，这次来江城，好几次被拒之门外，这让他感到有些不爽。
    觉得自己折腾这一趟，亏了，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不是他的风格。
    到时候，这个公司发展的不行，就撤资完事，不要再有纠缠，铭婉也不用在这个平庸之辈身上浪费时间。
    心中的女神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回家得催家里赶紧想办法了。
    钟孝科技供应商的货款解决后，中标的几个中小项目顺利开始实施。原先准备大干一场却旁落他人的三个大项目，迟迟未见开工。
    钟总早就想摸一摸那几个项目的底，于是暗中布局开始调查和收集情报。
    几场饭局下来，也多少有些收获。其他友商中标价格确实比钟孝科技低一点，但仔细研究，他们技术和运维团队的实力与钟孝科技还是存在一些差距，惜败给这几个友商。
    钟总初步得出的结论是钟孝科技自身成本费用控制没有做到位，报价偏高。
    在饭局上，友商提出部分项目可以合作分包给钟孝科技，只不过没有谈的那么透彻，只隐晦的提到了这一点。
    本身他们拿到项目是靠暗箱操作，自身实力完全不匹配。如果不外包，完成已中标合同，将面临巨额赔偿。
    跟马局的交情是一方面，但是在商言商，这些人干企业的目的是为了盈利，而不是卷入他人无端的争斗。
    虽然答应老马绝对保密，但为了自己的利益，只能私下谈妥条件，三七分成外包给钟孝科技，早日完工，拿钱走人。
    钟总为了这几个大项目，在人员技术储备上都做足了准备，目前承接几个小项目，尚有富余生产力。
    在费尽心机跟友商接洽几轮后，顺利接下三个分包合同。从这三个合同中分得三成利润，总比空养着团队，白白消耗好得多，况且这些业务的利润已经超过钟孝科技单独中标那两个小项目的利润总额。
    想着最近这几场饭局花费颇多，也算值得了，钟总在谈完合作事宜，吩咐赵敬尧及其他相关部门开始研究承接这些新业务的资金运营计划，采购计划和实施计划等等。
    几经推算，钟孝科技发现运作现有几个中小型项目倒还好，资金各方面都能满足需要，可是一旦承接新的项目，资金缺口还是较大。
    铭婉他们的资金只能够撑一年多时间，而工程项目的验收回款期一般都是一年半到两年，同时供应商的账期又较短。这样算来，资金还是一个大问题。
    钟总马不停蹄走访安排了几个大金融机构饭局，一无所获，来参加饭局的普遍都是副职或者主任级别的人物，行长级别的基本上影子都没有，这让钟总觉得有些烦闷。
    往常总是金融机构的大小领导登门拜访，名片双手捧上，笑容可掬。
    名片夹已厚厚两大本，电话隔三差五嘘寒问暖，饭局应接不暇，时常觉得即使有两个胃都不够用。更有想搞业绩的，抢着给自己贷款，还不要什么抵押物，都是纯信用。
    如今别说大小领导来公司喝茶聊天，就是主任信贷员都是稀客，门可罗雀。各种贷后资料和管理比往常严苛许多。
    有的贷款到期后，直接不合作，续贷直接停掉。稍微友好一点的银行，则需要各种抵押物和其他增信措施。
    这才过了多久？半年不到，这风向调整的也太快了吧，妈的，真是见了鬼了。钟总心里暗骂。
    天天关注宏观政策的钟总并没有发现最高层金融政策有什么大的变化，应该全是下面各个金融机构做的自我调整。
    而另一边，老马张罗的饭局，行长高管云集，现在土地供应日益紧张，拿到一块地，不要说开发，就是放在那里几年，那地块身价也是水涨船高，稳赚不赔。
    大金融机构担心不良资产率上升，普遍不敢贷款给给中小企业，特别是那些没有抵押物的高科技企业，就像钟孝科技一样。
    所以对有机会参与到房地产和土地相关业务，兴趣极大，各种资源重点照顾。
    父子二人如此，其身边圈子里的人各色人等，亦各取所需。有爱好收藏的，有爱好运动的，有爱好女人的，不一而足。
    聚在一起，屋子里酒光杯影之间，烟雾弥漫，鬼影重重，浪笑声声。
    无数人为了挤进这些不同的繁荣圈子，使尽各种手段：投怀送抱者有之；暗度陈仓者有之；狸猫换太子也大有人在，据说冒名上大学，进机关都可以操作。
    唱空城计的亦不少，整出个阿三阿狗之名，套出充满铜臭的纸钞，只为纵横上流社会，一幅成功潇洒模样。
    老马再干一届，自己就要退居二线，没有多少实权，准备养老了。
    看来得抓紧时间，好好利用这五年时间，完成自己和儿子的布局，为人生下半场做好准备，老马在送走一批客人后，独自在办公室沉思。
    最好的标的就是钟孝科技，如果能够掌控，并运作上市，自己隐藏幕后操纵一切，把所有资源都集中调度，那蛇吞象的故事可以一直讲下去，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就不再是空想，甚至可以千秋万代传承下去。
    “还是先把钟孝科技搞死搞残，让他有求于我，我才好下手。”心中主意已定，老马继续着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