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渔划划渡口船,妹妹坐船哥哥搬;妹是哥哥的命蛋蛋,哥是妹妹的心肝肝。
咱二人相好面对面坐,不觉得天长不觉得饿……”
“哎哎哎,郎哥别唱了,你看哪是啥子东西?”
“好像是个人哩。”
在河央打鱼的二人看到远处激流内飘来一团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个小孩,连忙划船过去。
“这是谁家孩子,我怎么没见过嘞。”
“看啥子,我也不晓得,应该是上流飘下来的。”
“哎呦,郎哥,还有一口气哩,咋的办?”
黝黑的汉子探了一口鼻息发现这个孩子竟然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顿时吓了一激灵。
“快上岸呀,说不定是谁家孩子了,快快快。”
二人撑船快速划到岸边把孩子放下,连忙对嘴吹了几口气,使劲的按压着胸口。
“郎哥,别费劲了,我看八成是不行撒,身子都凉个球了。”
另一个黝黑的健壮汉子又探了一下鼻息,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没救了。
“嘿,你们两个干啥呢?”
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呼喊,两个黝黑汉子闻声抬头望去,顿时惊喜过望。
“陈道长,陈道长,快来,这里有个娃娃溺水了。”
远处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听到后急忙跑了过来,背后的剑连同道袍被风吹的振皱作响。
被称作陈道长的中年男子跑来后没有废话,立刻摸了一下地上孩子的颈脉,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株草药揉巴揉巴弄成草泥直接塞入孩子口中。
紧接着疏通孩子身上的穴位,使劲的按压着胸口。
“道长,还有的救没?”
这个时候刚才那个渡气的汉子好奇的询问了陈致远一句,陈道长的本领在这十里八村还是有名的,不但降妖的本事了得,治病救人也是在行,谁家生了个病都来找他求个方子,要是他说没救了,那指定是死定了。
“得亏这小娃娃身子骨硬朗,要是一般孩子早就僵了。”
“这是谁家的娃子?”
接着陈致远又询问了一句,手还在不断的按压着地上孩子的胸口。
“不晓得,面生的很,应该不是我们龙须镇这一片的。”
两个汉子都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那行吧,我先给他带到道馆,你们回来去周围村子问问。”
“好嘞。”
……
陈念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坐在冰天雪地,远处一只怪物在追赶着自己的母亲,陈念赤着脚跑去救母亲,可他发现跑的越快,距离母亲就越远,仿佛在一直后退。
跑着跑着,突然间,一双诡异的冒着红光的眼瞳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啊!”
伴随一声尖叫陈念腾然起身,用袖口随意摸了一把冷汗然后仔细的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所很简易的瓦房,房顶上的瓦片掉了几块,用几片动物毛皮盖上了,屋里面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在别无他物。
“我没有被那只妖兽吃掉吗?”
回想起那晚的事情陈念又忍不住直冒冷汗,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枝干扫飞的那一刻。
正当陈念喃喃自语打量着房间的时候陈致远走了过来。
“小娃儿,你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呀?”
“道长好。”
看到一身宽松道袍的陈致远,陈念下意识的尊声了一句,正要起身行礼被陈致远一手按住。
“你这娃娃,在我面前不需要行这些礼数。”
看到陈念如此通晓礼数陈致远不免哑然失笑,不过又对这个黑不溜秋的小男娃喜爱一分。
“谢谢道长救命之恩。”
虽然不知道陈致远怎么救的他,但自己不会无缘无故从那只妖兽口中逃脱的,陈念下意识猜想是陈致远从妖兽口中把他救回来的。
“害,举手之劳罢了,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掉入那溪河之中的呢?”
听到陈致远的话陈念一知半解,我怎么会掉在河里去了?
内心疑惑,陈念对陈致远道出了那晚的场景,把事情的经过叙说了一遍,直到记忆停留的那一刻。
听到陈念的叙述,陈致远先是微微惊愕,转而不可置信的仔细打量着这个瘦弱黝黑的小娃子。
听他的描述,那晚追他的应该是一只赤目虎,那可是一只开智境的妖兽呀,并非寻常野兽,即使是自己遇见了也不好对付,这个小娃子竟然从它手中逃脱了,怪哉怪哉。
“你应该是滚落到了悬崖,跌入河流之中飘过来的,对了娃娃,你是哪里人?”
陈致远大概的猜想了一下,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这孩子也是福大命大,要不然不是被那只赤目虎吃了,就是掉下山崖摔死了。
“我家住在彩石镇小石村。”
“彩石镇……”
陈致远仔细回想了一下,彩石镇他前几年倒是去过,距离这挺远,大约三四十里的路程,这孩子竟然在河中飘了那么长时间。
陈致远摸摸了陈念的额头,不烫,又揉了揉他的胸口骨架,也没什么问题,这孩子的身体素质也太高了。
“娃儿,要不要叫家里人来接你呢?”
陈致远在内心摇了摇头,这孩子虽然根骨奇佳,但并非无垢之体,固然是个好苗子,可自己根本弄不到无垢丹呀,要不然说什么也要把他留在身边。
唉,老天不佑,要断了这道馆的千年香火呀。
听到陈致远的话陈念黯然神伤,自己哪还有家人了。
看到陈念的神情陈致远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娃儿?”
陈念把头往下低了低,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从小无父,跟着母亲生活,小时洗衣做饭,打猎耕作,以及最后母亲病重的那几年如何度过的,直到去世,林林总总,能提及的不能提及的全讲了,仿佛小时候对着地上的蚂蚁聊起一些趣事一样。
“没事的娃,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师傅,你就待在这道馆陪着我吧。”
陈念抬头看向陈致远,一老一小,泪眼婆娑,少年懵懂清澈的眼神中仿佛重新亮起了一丝光。
人生一大幸事不过少年遇恩师而已,这根浮萍孤草仿佛找到了归宿,在此生根发芽。
屋外阳光散落,厅堂的道匾映照的金光闪烁,仿佛在对天低语。
匾上四个字如游龙再现,好似赋予了生命,宛如神明在颂经喃语。
三清道馆。
从这天起,小陈念又有了一位亲人,陪伴在他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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