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徐雪殇累的半梦半醒间,明渊端着药碗进到了徐雪殇的院子,见到司兰出来,立即上前将手中的药碗送到了司兰手上,没鼻子、没脸的道:“兰姨,您给她送去吧!告诉她,她这样作法身子就是铁打的也禁不住,以后再这样我就直接给她准备棺材了。”司兰刚要追出去打他,手上的药汤贱出了一些,她气结只能作罢,嘴上抱怨不断:“这死孩子,你胡说什么呀你……”她端着药碗,小心的向回折返,这碗药价值不菲,凉了药效就没有了,她得抓紧让主子服下。
暗灵回到雪楼就将司徒胜天夫妇扔到了雪楼的牢房,牢房里一时间热闹了起来。“司徒老将军!”祝忠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了,见到熟人既兴奋又绝望,同时意识到了什么,可想要细究时又什么都抓不到了。司徒胜天忍着伤处的疼痛,皱眉看向这牢房里的其他人,“杜相、沈大人、祝大人!”这牢房关的可都是鼎鼎大名、权倾朝野的人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死里逃生被囚禁于此的?
“几位好生聚聚吧!”暗灵讽刺一笑,大步出了牢房。只听见“砰!”的一声,外面的铁门关住了。四位大人物还好,见得多了,司徒老夫人却是沉不住气的,惊恐、不安、愤怒……“这徐雪殇要干什么?单单将我们弄来这里,宁王却给了太子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司徒胜天一瘸一拐的走到床铺坐下,唉声叹息:“哎,成者王侯,败者寇!”她徐雪殇要干什么,他隐约能猜出一点儿,可如今他最担心的还是宁王和女儿,还有他司徒氏一族。
京都城刚刚恢复宁静,百废待兴。文武百官们各个警醒,如今这个敏感的时候,陛下还要他们上朝干什么?趁着人没到齐,朝堂之上议论开了:“这什么情况?”赵敏之回头一看周围到处都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大人,拄了拄身侧的米重明。米重明汗颜,他也不知道啊,直接摇头。倒是苏平有先见之明,靠近他们轻声道:“怕是陛下要清算旧账了。”二人听后一个眉头紧皱,一个一脸郑重。在他们看来,如今最重要的是稳定朝局,皇帝不会糊涂到在这种时刻胡乱折腾吧!史均史老爷子听到后面的议论声,眼皮子直突突,该来的迟早都会来,这几日注定朝局不稳了。
“陛下到!”随着高九一声唱和,皇帝大步走进了大殿,文武百官立即安静了下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心情大好,坐在龙椅上面带笑容,双手一挥:“平身吧!”
安王、太子、逍遥王各个一身华服站在百官之前。太子出列,躬身拱手一礼:“父皇,儿臣于昨日俘获宁王,还请父皇处置。”皇帝点头,高九会意,上前两步高声道:“带宁王上殿!”很快,禁军押送着满身血污、身穿铠甲的宁王上了大殿。皇帝看着面前这个形容憔悴却一脸倔强的儿子,又气又恨,“你给朕跪下!”
宁王冷笑一声,像个叛逆的孩子一般,大声指责着皇帝:“跪下?跪君还是跪父?好像你无论是为君还是为父,都很失败吧?”他把压在心中多年的不满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倒了出来。活了二十多年他总算是活明白了,他不过是父皇牵制太子的一个工具罢了。他怎么能不恨、不怨?
皇帝被气的握紧了龙椅,对他和他背后的司徒家忍无可忍,怒视着宁王起身咆哮:“你居然敢说朕不配为君,不配为父?”人在气头上,别人说的话都很容易被曲解,皇帝也不例外。“好,朕果然是养了个好儿子!”皇帝四处搜巡,不见徐恩和许忠在殿上,噔噔噔走到禁军跟前,抽出一禀宝刀就向宁王而去,吓的安王一阵瞠目结舌,太子和南宫清连忙过去一个抱着皇帝的后腰,一个挡在他身前,“父皇(舅舅)……”满朝文武跪了一地,“陛下息怒!”皇帝被气的脑袋一热,什么都顾不得。如今被打断了,才拉回了些理智。
“要杀本王?!哈哈哈……”宁王笑出了眼泪,他这一生真是够可悲的。此时此刻,最多的是心痛,这个男人是他的生身之父,却手举宝刀要杀他?真是讽刺,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杀吧!”本王的命既然是你给的,你拿去便是。”这条命还给他,自己就不再欠他什么了。
皇帝听了这话,原本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你说什么?你这逆子!”皇帝举着刀又向他砍去,这个逆子不但想要谋朝篡位,还多次顶撞他,简直该死!
“父皇,虎毒不食子……父皇……”太子不想皇帝再做下悔恨终身的事情,极力劝阻。他虽然不承认,可多年来他也看到了父皇为母妃的死痛不欲生。难道如今他还要重蹈覆辙不成?
南宫清只觉得肩膀一痛,完了,伤口崩开了。他伸手抢过了皇帝手中的刀,无意瞥见鲜红的血浸湿了衣衫,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将那刀还入了禁军的腰间。那罪魁祸首却是不领他和太子的情,面带不屑地瞅着这一幕,似嘲似讽地拿话挤兑他们,“二位不用拦着父皇假好心,本王对你们做过什么我们心知肚明。”他认为这二人就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在他看来,他们落井下石就是正常反应,如此为他求情,完全是借着他这件事收买人心。他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他跟他的父皇一样,骨子里就是薄情寡义之人。他们的心,他永远不会懂。
“宁王,你这没良心的!为了救你,表弟的伤口都崩开了。”安王一向跟宁王是死对头,能打击他的时候,他绝对不手软。“太子救你是出于兄弟之情,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矫情个什么?”换了他是太子,他才不管宁王死活,由着他自生自灭算了。
宁王是真心没想到安王这么快就将他被贬的事情给忘记了。还乐呵呵地过起了闲散王爷的日子,这得多大的心呐!他不屑的瞪着安王,“果然是草包!”亏得皇后为他做尽一切,若是他托生在皇后的肚子里,早就登基为帝了。
“父皇……你看……”安王委屈巴巴地望向皇帝,皇帝气的一脚就踹了过去,宁王一个措手不及被踹翻在地。皇帝点指着他,“南宫傲,朕不杀你,你就好好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度过余生吧!”说罢,他大步走上御阶,“来人,将宁王带下去。”他背对着这个儿子,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宁王邪邪一笑,父皇居然要关他一辈子。好,很好!禁军出列,带着宁王出了大殿。他还有后招呢,“父皇不杀我,可别后悔。”他狂笑着,不打算杀他,要关他一辈子?这样的惩罚,还不如杀了他痛快。
高九敏感的将这句话听到了耳朵里,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来他要报给主子,要她多加防范了。
皇帝刚坐下,满朝文武也纷纷起了身。刚才人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没缓过来,皇帝的大招就来了。“高九,传旨。”高九躬身听令,“司徒胜天兵围京都城,胆敢协同宁王弑君篡位,杀我南梁禁军无数。即日起,灭九族,于京都菜市口行刑。”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却又都在意料之内。
散朝后,高九第一时间将今日之事事无巨细写了密信,信鸽带着他的担忧与信息飞到了徐府。同时,禁军们迅速的到达了司徒府,查封、抄家两不耽误。无论是下人还是司徒府的主子,都被绳子捆了押送到了牢房里。司徒家权倾一时,顾旧甚多,一时间衙门被塞满了囚犯。
徐雪殇打开密信,看完后不禁眉头紧皱,“宁王还有后手!这后手究竟是什么?”她敲着案几,不断地回想着她究竟有何错漏。可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却丝毫线索都没有。“明渊……”她大声唤着,身在隔壁院子睡的正香的明渊听到喊声,蹭的从床上跳起,麻溜的朝徐雪殇那边而去。“主子,何事?”暗一从房顶跃下,站在窗前待命。“这件事你办不了。”徐雪殇话未说完,云离到了,很快明渊也到了,三人面面相觑。“明渊,宁王今日被关进大理寺之前说,皇帝不杀他,会后悔的。你说,他会有何后手?”明渊听到这里警醒了几分,思考了一阵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你让人盯紧太子府,宁王恨太子,更恨皇帝。”要想让自己痛恨的人生不如死,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他最在乎或者最爱的人。皇帝最爱的人是徐贵妃,最在乎的人除了太子还能是谁?明渊恍然大悟,“是!”立即飞奔着出了徐府,这可是关乎一国传承的大事,半点儿不能马虎。
“主子……”徐申一路小跑进了院子,见到徐雪殇顾不得擦汗,拱手一礼禀报:“主子,司徒家的亲眷们都被收押了,陛下判了菜市口问斩。”他得到这个消息就往府里赶,十几年了,他们终于等到报仇雪恨的一天了。司兰端着药碗进来,听到这个好消息,喜极而泣。
“主子,密信!”暗一听到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过去一看又有密信来,立即取出了密信,大步走进内室呈给了徐雪殇。徐雪殇看到信后,不禁一阵皱眉,“援军到了!”看来,不出明日,皇帝就会出手对付她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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