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宋夫人一见沈梦昔就立刻吼她。
宋朝辉忙安抚母亲,“妈妈,欢喜也是关心父亲,你先到旁边休息一下,让米爷爷安心治疗。”
宋夫人哼了一声,坐到长沙发边上,看着沙发上昏迷的丈夫,抽泣起来。
宋明辉站在沙发边上,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米老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他惊异地看向沈梦昔,眯了眯眼睛,“你是金宝库的女儿?你说你可以救醒我父亲?”
“是的。”沈梦昔点点头。
宋朝辉惊讶地一把抓住沈梦昔,“欢喜你说什么?”
沈梦昔笑着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天空,宋朝辉倒吸一口气,他既惊又喜,“那你快救,那你快救啊!”
沈梦昔朝宋夫人和宋明辉那边努努嘴,“每拖延一秒,宋将军大脑受到的损害就多一分。”
宋朝辉一把抓住宋明辉的手,“大哥!欢喜能治,你信她!你信她吧!爸爸也信她!”
“张主任什么时候到?”宋明辉冷静地问工作人员。
“今日限行,节假日游客又多,堵车了。他说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后赶到。”工作人员看了看手表。
“好!你来吧!”宋明辉迅速下了决断,对沈梦昔点头,然后又不大放心,“你到底有多大把握?”
“我有把握救醒他,但不敢保证再拖延下去,醒来后脑子还好不好用。”
宋朝辉一把拉过沈梦昔,“快快快!”
“你们都出去,只留一人。”沈梦昔走到沙发边,把住宋安国的颈动脉。
“我留下!”宋明辉和宋朝辉同时说。
宋安国的第三四节颈椎间卡着一块半个小指甲大小的弹片,已经和肌肉血管粘到了一起,弹片现在压迫到了颈内动脉,影响了脑部供血。
沈梦昔稍稍输送一点内力,将弹片推了一点回来,内力循着全身转了一圈,发现左胸壁也有一小块弹片。
宋安国睁开眼睛,迷茫了两秒钟,“你是谁?”
“父亲!”
“老宋!”
几个人都扑过来。
“退后退后,留一个,都出去!”沈梦昔沉声说。
米老在一边对宋安国说:“这位是滨城金先生的女儿金欢喜,老朽无能,是她救醒了您。”
宋安国凝视沈梦昔,沈梦昔与他对视。
“我知道你。”宋安国对沈梦昔微笑,还伸手与她握手。
又对对工作人员吩咐,“让他们都出去,朝辉留下。”
宋夫人第一个站起来,看了宋明辉一眼,“米老,我们先出去吧!”
米老的腰躬着,没精打采地跟在宋夫人身后,宋明辉伸手搀扶着他,休息室门口米兰征询地看着宋明辉,他无声地摇摇头,走到走廊左边站定。金宝库急得抓头发,想去拉宋明辉又不敢。
休息室里,只有沈梦昔、宋朝辉和宋安国三人。
“孩子,我相信你。”宋安国轻轻拍了拍沈梦昔的胳膊,“朝辉说起你,赞不绝口。”
沈梦昔微笑,“您还是不要急着说话,我试着给您治疗一下,我的方式与其他医生不同,您无论多么吃惊,都不要乱动。您是我父亲最崇拜的人,我总是不会害您的。”
宋安国笑着点头,“好,就交给你了!”
沈梦昔让宋安国脱下上衣,俯卧在长沙发上,他的后背竟有十多个疤痕。
“我父亲援外时受伤,身中十七片弹片,当时条件有限,这处嵌入颈椎,二十多年了,没有医生敢动这个手术。”宋朝辉既是解释,又是提醒。
那些疤痕,有些缝合得十分粗糙,看起来触目惊心。
宋安国趴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沈梦昔却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忐忑,但他面上极是镇定,又充分释放了对她的信任和善意。这个人,是沈梦昔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能量场极强的几人之一了。
“欢喜,需要我帮什么?”宋朝辉站在沈梦昔跟前,倒像是要拦住她一样。
沈梦昔也知道他的不信任,“留下你是为了有个见证,并不需要帮忙。”
宋朝辉只觉她眼神满是笃定,想到她的奇异之处,又放下心来。
“你看好门,我的治疗不能中断。”沈梦昔在沙发边坐下,伸手覆住宋安国的颈椎上的一个疤痕。
宋安国只觉一股热流灌入,控制不住呻吟了一声,几十年都没有这么舒坦松弛,他渐渐松弛下来,连呼吸也变得轻松起来,二十多年来,他每一秒都记着自己身体里残存的两块弹片,但现在这感觉太好了,仿佛新生了一次。
沈梦昔以绝对的耐心,用内力剥离着颈椎上的弹片,同时又用九阴真经修复损伤的血管和骨骼。现在的她已今非昔比,还应该感谢那颗小药丸,否则她是不可能一次完成治疗的。
二十分钟后,碎弹片完全剥离,沈梦昔犹豫着是否切开皮肤,将弹片取出,忽然灵机一动,以灵识沉入宋安国颈部,将那弹片收入武陵空间。
她有些兴奋,结束了治疗。
这一切宋安国浑然不知,他早已陷入深度睡眠,还打起了轻鼾。
沈梦昔用衣服盖到他的背上,对一直盯着她的宋朝辉打了个手势,顺势坐到地毯上,闭目打坐。
一刻钟后,她睁开眼睛,宋朝辉还站在门口,见她睁眼,急切地走过来问:“怎么样?”也不知是问他父亲,还是问沈梦昔。
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紧张得手心都是抠出来的指甲印,他虽然看不明白沈梦昔的治疗方式,但也看出她的辛苦,听着门外走来走去的踱步声,尤其是听到张主任的声音,更是紧张。所幸大哥拦住了他,并没有人来打扰。
沈梦昔伸出右手比了个“OK”,宋朝辉大喜,蹲下去看宋安国的侧脸,却不敢碰他,“他这是麻醉了吗?”
“他只是深度睡眠而已。”沈梦昔笑着说。“不过,胸壁那一处,我没有能力一次治疗,只是解决了颈椎的麻烦。”
“已经很好,很好了!”宋朝辉握住沈梦昔的手,“欢喜,你是怎么做到的?能告诉我吗?我太好奇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了!”
“这里有监控吗?”沈梦昔一边问,一边自行以灵识探查。
宋朝辉摇头,“门口有,房间里没有。”
“嗯。朝辉你知道吗,每一个生物,体内都有着微妙的能量,一部分是电磁能,一部分是能量,道家大约叫做‘气’。每个人的能量是不同的,我,就是能量比较强的那个!”沈梦昔有些得意地说。
宋朝辉若有所思,“我懂。就好比,你能看到光点,而我只能感应。还有,也许我们的磁场相合,我就愿意靠近你。”
沈梦昔听了哈哈一笑,“有道理。”
“那,那个弹片......你是吸收了吗?”宋朝辉迟疑地问,因为他在父亲的颈部根本没有发现伤口。
沈梦昔摊开手,“在这里。宋将军一定会愿意留作纪念的。”
“你是怎么拿出来的?我们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宋朝辉惊讶极了,伸手捏起弹片,“这么点一个东西,折磨了我父亲二十多年,欢喜,我谢谢你,他们不是一定就没有能力做手术,而是没人敢动这个手术罢了。”
“你是说我傻大胆儿吗?”沈梦昔笑,她对于他说的“我们”和“他们”有些满意。
“不,我是说你艺高人胆大!”宋朝晖笑着奉承。
“是,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沈梦昔认真地说。
沈梦昔和宋朝辉一起走出去,众人围过来,宋夫人拼命朝里面挤,沈梦昔拦住她,“宋夫人轻一点,将军睡着了,您让他尽可能的多睡一会儿。”
宋夫人并不看她,等她一松手,立刻跑进休息室,米老和张主任也跟着进入,仔细切脉、听诊,他们一脸惊异狐疑,看着颈部的旧伤疤,同时对着宋夫人点了两下头,宋夫人捂着胸口大口舒气,也不敢给宋安国翻身,找来一条毛巾被给他盖上,然后坐在他的脚边,抹起了眼泪。
两个医生对视一眼,走出休息室。
宋明辉也进来看了一眼,留下一个工作人员,也走了出去。
宴会厅里的人,一个也没走。但宴会早都散了,大家都忐忑焦急地等待着。
宋明辉对着大家微微一躬身,“感谢大家的关心,我父亲一切安好!”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纷纷站起来,有的人甚至下意识鼓了掌。
江世杰走到休息室外的走廊,金宝库正对着沈梦昔抓头发,嘴里说着:“欢喜啊欢喜!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江世杰也忍不住开口,“欢喜,你确实应该事先和我们通气。”
宋朝辉在一旁说:“两位叔叔别这么说,我父亲很信任欢喜,我们全家都感谢欢喜,我父亲现在很好,都是欢喜的功劳。”
“真的?”金宝库嘴巴张得老大。
米老和张主任也走过来,米老一把抓住沈梦昔的胳膊,拉到一边,低声急切地问:“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主任也也跟着过来,直勾勾地看着沈梦昔。
世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沈梦昔自然不打算再一味低调下去,尤其是军方内部对于异能者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秘密。
她笑着对米老说:“我跟家中老人学过一点中医,另外,我还有一点小小的天赋,就是这样。”
米老呆呆地看着她,他方才号脉,发觉那个弹片已经消失无踪,仅仅是四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就解决了困扰宋安国多年的问题。
张主任更是有些痛心疾首,想来问题应该没有他预估得那么严重,若是自己胆子再大一些,这份功劳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头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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