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昔点点头,“是,我很爱这个国家,无论我在哪里!”
她没多说什么,但神情和情绪却感染了宋安国,他最初那句“爱国心”不过是句套话,此刻却真正触动了内心,“四大文明古国为何只有中国屹立不倒?那是因为自古我们就有家国意识、集体主义,一个蚂蚁随随便便就碾死了,亿万蚂蚁却可撼山!孩子,你那两个卦,我找了高人看过,你知道‘临’的含义吗?临,是自上而下的俯视!俯视!孩子,你是会有大出息的!”宋安国越说越激动,“小金这家伙怎么能生出这么好的孩子呢,你正该是我的女儿啊!女儿做不成做个......”
“老宋!”宋夫人的声音打断了宋安国的激动,他也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对沈梦昔说:“你们坐,我去看看你韩阿姨有什么事。”
宋朝辉也有些不自在,他听得出父亲刚才没说出来的半句是“做个儿媳妇也成”,他起身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欢喜我给你剥个橘子吧,别看难看,可甜了。”
沈梦昔笑着说好。
她很容易就听到楼上宋夫人埋怨丈夫的声音:“我都跟你说了一百遍了,小金家这个姑娘不行不行的!你干嘛还要让她来北京呢!我找人打听了,她十八岁就跟人同居了一年,这能是什么好姑娘?你还让朝辉往她跟前凑,你是疯了吗?”
“你胡说什么,别让人听见!”宋安国喝止她。
“听见就听见!明辉我管不着,朝辉的媳妇儿必须得我相中才行!”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得是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才是!”
“什么年代也得门当户对!我相中董怡宁了,你看着办吧!”
“胡闹!你懂什么?以后不许搀和这些事!”
宋夫人忽然发出嘤嘤的哭声,然后是宋安国的劝慰声。
沈梦昔不忍再听,接过宋朝辉剥好的橘子,吃了一瓣。
忽然勤务兵带进一个人来,沈梦昔不禁眉头一皱。
来人竟是那日在高原遇到的跛脚老道,他今日虽未着道袍,也是一身唐装,穿着千层底的布鞋,捋着胡子,进门先是哈哈一笑。
那边宋安国已经得了信,快步出来,“哎呀道长,您来了,有失远迎!”
“客气客气!”
两人相携走进了客厅,沈梦昔和宋朝辉站了起来。
“欢喜,来,伯伯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高人冲虚道长,你那两个卦,就是道长亲自解的!”
不待沈梦昔说话,那道长却是先开口了,“我们已经见过了!这位施主,你可知你们当日走后,我问济宁法师为何向你行大礼,他答了什么?”
沈梦昔也想起那个老和尚,他当时确实是奇奇怪怪地鞠躬九十度。
她摇摇头。
“他说,他是控制不住要合十行礼。你知道吗,合十礼的真正含义是‘我向你的灵魂问好’,他说他忍不住要向你的灵魂行礼!”老道上下打量沈梦昔,却是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沈梦昔呵呵一笑,看了宋朝辉一眼,说:“我们同去六七人,怎么就是向我行礼了呢!”
宋安国率先落座,“朝辉、欢喜,这位冲虚道长,就是去年我国刚刚开设的易经和预测学专业的硕士生导师,还不快见礼!”
沈宋面面相觑,竟不知国内何时增加了这个专业。
两人乖乖问了好,沈梦昔就打算告辞,宋安国却让他们坐下,郑重地说:“有些事情,早晚要告诉你们,你们平时了解和关注的只是身边的一些事情,想多了解也没有途径。但你们的能力决定了,你们不可能是普通的孩子,欢喜,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在这最危险的时刻,你都要担负更多的责任了!”
宋朝辉也拉住沈梦昔。
冲虚道长拈须不语,沈梦昔忽然明白,真正帮宋安国预测未来事件的,根本不是江海贝,而是这位道长。
她索性就坐了下来,听听宋安国到底能说些什么。
但还是没想到,宋安国竟会如此信任于她,当着她的面和冲虚道长谈了很多普通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地球环境已糟糕透顶,当年美苏两国的核武战争造成的危害和隐患还在,工业化对环境的污染,资源的过度开发,加上美果曾向大气层喷洒锂剂,以达到控制天气的目的,致使极端天气频繁出现,南北两极温度更是最高达到过40摄氏度,导致大量冰川融化,
沈梦昔震惊了,从前任何一个时空里,她可都没经历过这些:“丧心病狂吗?核武!生物!现在又是天气!”
宋朝辉接口道:“他们发现火山爆发,会将反射性硫酸盐颗粒喷射到平流层,而这些粒子可以反射掉少量的入射阳光,使地球冷却一段时间,降低地表温度,所以,他们......”
“他们引爆了火山?”
“不是!”宋朝辉否认后,又迟疑了,“似乎也有这个可能吧。”
宋安国以为沈梦昔害怕了,安慰她,“你也不要过于紧张,至少我国还是安定的,国家早做好了一切准备,会尽一切能力,保证人民的安全,每个城市都有地下防御工程,低海拔的城市,也做好了迁移准备,资源能源,军力物力,特种部队,科技人才,特殊人才,我们都做好了准备!但是!你们年轻人,没有一个人有权坐享其成!特殊时期,能够享受特殊待遇的,也必然是有着特殊贡献的人!”
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冲虚道长也笑着说:“连我这方外之人,都参与进来了!”
“那您一定就是那特殊人才了!”沈梦昔笑。
“不,道长是科技人才,你才是特殊人才。”宋安国哈哈一笑。
似乎是为了让沈梦昔信服和信任,宋安国有说了些过于神秘飞行物的话题,还聊起了火星计划和登月计划。
沈梦昔问宋朝辉,“还有多久?”
她没明问,但宋朝辉是懂的,“或许几年,或许几个月,灾害是越来越频繁了。”
“那,你说的小组,组长是谁?”她的心里有个预感,组长就是米兰。
“是米兰姐。”
“呀,那我就更不能进小组了!”沈梦昔摊开手。
——组长的水平不过如此,不进也罢。
宋安国也想起两人曾经的过节,“那就跟着伯伯去西南,下个月,我去西南任职,你就跟着我!”说完习惯性地摸摸后颈,想起自己的隐患已经彻底拔除,忍不住呵呵笑了一声,“弹片去了,我这些天睡得好极了!”
再强大的人,也是有着弱点的。
沈梦昔看着宋安国,“您从前是过度关注了,正如您说的,因为颈椎的弹片,都忽略了胸壁的那片,其实,胸壁那个才是更为凶险的。”
宋安国吃惊不小,“真是这样?”
“是。您要多打坐,多跟自己沟通。”沈梦昔说完,征询地看冲虚道长,“道长,您说对不对?”
“正是这个道理。”
“哈哈,好的!也亏得你了,要不这个职位我都不敢接手。”宋安国站起来,拍拍儿子的肩膀,“你留下,多照顾欢喜,她父母分开了,自己总是不容易!”
“好!”宋朝辉高兴地答应。
宋安国又说:“你爸爸当年也没个远见,让你读这个专业,连转现役都不行!”
当年金欢喜能考上大学,金宝库就已经烧高香了,哪还管什么专业啊,直到去年,几个兄弟的子女开始转了现役,他才开始着急。
“我还是回滨城吧,不进异能小组,但宋伯伯需要,我一定帮忙。”
“也行,你们总有为国家出力的那一天!”宋安国点头答应,“那我让朝辉去滨城陪你!”
“别别,宋夫人会恨死我的!”沈梦昔笑,“早都是地球村了,交通发达,我随叫随到!”
沈梦昔把住宋安国的脉搏,片刻后肯定地说:“您现在的身体很好,心脏约等于35岁的年轻人,中气也足,只是尾椎受伤过,这些年来逐渐影响了腰椎颈椎,致使弹片错位压迫了血管和神经,加上您过度紧张,才导致昏迷。”沈梦昔放下手,“我已替您矫正过了。宋伯伯,其实您不必过度依赖医生,如果一个医生,让您产生了依赖的心理,那就和那些终生服用的西药是一个目的了!您首要相信的,应该是自己!”
******
沈梦昔和江海贝在十月六日返回滨城。
江海贝与她疏远了许多,沈梦昔也只作不知,两人在飞机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富士山的爆发,一个多小时后,飞机落地,各自回家。
一进单元门,沈梦昔就觉出楼里有种怪异的气氛,让人不舒服。
出了电梯,蒋玉梅家的门立刻开了,“欢喜回来了!”
“回来了!”
“我想好了,明天跟你去东山锻炼打拳去!”
“哟,怎么突然就想开了?”
“唉,关胜男她妈啊,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离不了人,我一想到这个就受不了,要是我也那样,得让我儿子遭多大的罪啊!我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活了,我都跟你峰哥说了,要是我得癌症晚期了,或者脑死亡了,就别给我抢救了,气管切了,一身管子,脑子啥都不知道,还抢救个什么劲,家里的钱都扔医院了!你说是不是?”
“所以你要好好锻炼身体?”
“对!”
“那行,明天五点,一起爬山去!”
“五点啊!太早了吧!”
沈梦昔当晚打坐,就明白为什么楼里气氛的怪异了。
关胜男的母亲半身不遂,住在关胜男的南卧室里,屋子里十分洁净,她的床边有个小床,是保姆的,保姆五十多岁,有点胖,话也有点多,一边做饭一边嘟嘟囔囔。
关母将床头柜的茶杯摔倒地上,大吼:“闭嘴!”
保姆快步跑过来,“你这老太太怎么这样?”
“哪样了?我花三千块雇你,不是听你唠叨的!”关母虽然躺着,但是气势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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