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在一棵树上无疑是一个愚蠢的行为,卢格安。”莫里兹从烟盒中摸出一根昂贵的镶金哈瓦那递给卢格安:“慕尼黑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如果你想,就算是现在州政府主席的女儿也可以乖乖躺在你你床上。”
卢格安沉默着,没有接过莫里兹手中的雪茄,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卢格安也就明白了。
无论是婉言拒绝的莫里兹,还是闭眼不吭声的克劳金,在他们眼里,夏洛特做为女人的价值远没有帝国马克做为金钱的价值高。
卢格安很快意识到,在这样僵持下去无疑是一种浪费时间的愚蠢行为,因为就连卢格安自己没有一个很好说服他们的理由。
“那就这样吧。”卢格安接过雪茄,揣进怀里,接着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阔步离开:“我还要去大学办入职手续。”
看着连午饭都没吃就推门离开的青年,海因里希家剩下的三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
“好吧好吧。”杰尼斯将手中的雪茄掐灭,表情无奈地站起身来:“我去劝劝卢格安,他从小就爱钻牛角尖。”
说罢,杰尼斯便匆匆忙忙地追着卢格安离开了。偌大的会议室中瞬间少了一半人。
剩下的克劳金和莫里兹父子沉默地抽着雪茄。
许久,克劳金突然打破沉默。
“提防你那两个弟弟,那两个兔崽子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莫里兹有些诧异地一愣:“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夸,但我不认为他们能在我眼皮底下搞出什么事情来。”
“人性的多元化注定让我们无法揣测所有人。”克劳金横了莫里兹一眼,淡淡地说道:“如果给你一笔交易,用我的性命换取摩根财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会如何选择?”
莫里兹沉默了一会,试探着问道:“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有区别吗?”克劳金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嘴里还能有真话?要知道你十岁的时候就知道利用公司支票骗马克了!”
“咳咳。”莫里兹尴尬地轻咳一声:“客观来讲,人的性命是无法用金钱所睥睨的。但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机会,我相信您会自愿为家族牺牲的,不是吗?”
克劳金和莫里兹这一对吸血鬼父子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父慈子孝”的笑容。
“就是这样,不要把你的观念强加到所有人身上。”
听着克劳金饱含深意地教诲,莫里兹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表情认真道:“我会注意那两个人的。”
“这件事不要让米凯拉知道。”
“我晓得……”
******
“你要知道,那两个混蛋就是这样的人。”
开往市区的奔驰轿车上,杰尼斯深吸了一口香烟,舒服地吐出烟圈:“还是得这种杂牌烟抽着有劲。”
“事实上,我也没有要怪他们的意思。”卢格安面无表情地扶着方向盘,控制着轿车在车流中穿梭:“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莫里兹那家伙的秉性了,这是在他看来更合理的选择。”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杰尼斯饶有兴致地盯着卢格安的侧脸,想从他表情上看出点什么,不无戏谑道::“放弃吗?”
“怎么可能?”卢格安耸耸肩,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点危险的寒芒:“那不符合我的性格。”
“我想也是。”什么也没看出来的杰尼斯撇撇嘴:“有什么办法吗?”
“暂时没有。”卢格安诚实地答道:“但我想总是有办法的,不是吗?”
杰尼斯没有回答,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车厢沉默了下来。
许久,杰尼斯扔掉手中的烟头,仿佛下定决心般问道:“晚上有空吗?”
“怎么?”
“喝酒。”
“夜总会地下粉色小房间?”
“不是。”杰尼斯脸色一黑:“正儿八经地喝酒,我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
介绍人给我认识?
卢格安挑挑眉,昨天YS大人找自己询问杰尼斯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杰尼斯这家伙要介绍的人不会是那位吧……
似是看出了卢格安的迟疑,杰尼斯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放心。
“没有什么身份敏感的人物,都是以前巴伐利亚陆军团的伙计。”杰尼斯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我想他们可能会帮到你。”
“嗯……”
卢格安沉吟许久,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不是YS大人就行,卢格安真的是被整怕了……
把杰尼斯顺道送去警局后,卢格安驱车来到巴伐利亚国家医院。
做为外科主任的申克教授很忙,他委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老护士来负责照顾丽莎贝尔小姐。
“她醒了吗?”
“醒了,海因里希先生。”一位中年护士点点头,笑着说道:“那位小姐的运气很好,昨天退烧后生命体征很快恢复稳定,虽然还是有点咳嗽,但已经不至于威胁生命了。”
“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嗯……”护士看了眼卢格安手中的果篮,迟疑了一会,最终点点头:“可以,但是您必须要消毒,带上口罩和橡胶手套。您知道的,西班牙流感的传染性很强……”
“好,一切都听你的。”
在护士的帮助下,“全副武装”的卢格安提着手中的果篮,走进那间豪华隔离病房。
病床上,已经苏醒的女孩正静静靠坐在床头,眼神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房门的声响,女孩快速转头,露出期待的目光。
而这也是卢格安第一次看清这位丽莎贝尔小姐的面容。
昨晚她一直带着口罩,再加上夜晚昏暗,让卢格安一直没看清这位“夏洛特妹妹”张什么样子。
总而言之,这就是小一号的夏洛特。
深咖色并且带有一些自然卷的长发,天蓝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加上那狐媚子脸型……
如果不是那带些天真的怯生生眼神,卢格安恐怕真的会把她认成夏洛特。
不是说同父异母吗?怎么张得这么像的?
没想到施密特那老家伙还有这么一手!
就在卢格安心下震惊的时候,病床上的“小号夏洛特”一见来人是一个陌生男人,眼神中的期待瞬间消失,有些不安地往病床里面挪了挪身子。
“请问您是?”
回过身来的卢格安摇摇头,走到病床旁,将那只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我叫卢格安·海因里希,你可以叫我……”
“姐夫?”
听到卢格安名字的瞬间,那女孩的眼神当即一亮,神态中的不安与拘谨被吹散干净。
看着丽莎贝尔那一眨一眨的大眼睛,卢格安心头那沉闷几天的乌云顿时被这纯洁的眼神驱散不少。
下意识的,卢格安笑眯眯地伸手揉了揉丽莎贝尔的深咖色长发。
嗯,还是那个手感。
“叫姐夫还太早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卢格安?”
“嗯。”卢格安笑着点点头,眼神有一些宠溺。
可能是丽莎贝尔那和夏洛特一样的容貌,也可能是这孩子眼睛中如宝石般纯净的蓝色。无论如何,卢格安对这个孩子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丽莎贝尔?”
“加我丽莎就可以了。”
丽莎贝尔一见不是外人,那份无形的拘束顿时消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性格中那和夏洛特一样的活跃因子被释放出来。
“好吧,丽莎。”卢格安苦笑不得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匕首,给丽莎贝尔削个苹果。
一边削皮,卢格安一边微笑着问道:“丽莎,感觉如何了?”
“好极了,卢格安。”丽莎贝尔将棉被踢到脚下,一脸高兴地盘坐在床上左右摇晃着,那一头深咖色的长发也随着左右摇摆。
也不知道夏洛特和她说了什么,反正这丫头一点也没把卢格安当外人。
也或许是被施密特那混蛋压抑地太久,猛地一脱离魔掌,那份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丽莎贝尔压抑多年的天性彻底解放出来。
好像几年没说话一般,丽莎贝尔滔滔不绝地向卢格安述说着过去几年的事情,言语间满是对克莱因家的诅咒……
“你看这里。”丽莎贝尔撸起袖子,露出一条深紫色的伤痕:“那个老混蛋一喝酒就打我。不过还好,被打了这么多年就习惯了,现在我已经有经验了,你看着这伤很严重,其实很快就能好……”
听着女孩若无其事地向卢格安述说着那些“挨打经验”时,卢格安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凡有些人性的人听到这种遭遇,恐怕都不会无动于衷。
而最令卢格安感到揪心的,还是丽莎贝尔的状态。
这孩子……已经把挨打当成日常了吗?
“不疼吗?”卢格安不无心疼地问道。
“嗯……”丽莎贝尔思考了一下,接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疼是挺疼的。不过夏洛特她答应过我,等到我16岁的时候,一定会把接我走的。我相信夏洛特,她从不食言。”
卢格安沉默了。
太像了,这个女孩和她姐姐实在是太像了。
坚强、自信、乐观、对未来充满期待……来自父亲恶意的鞭笞丝毫没有将她的骄傲打掉,德国人坚强的基因已经刻在骨子里,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人性的光辉总在最黑暗的地方绽放。
卢格安很欣赏丽莎贝尔这种人,就像当初的夏洛特一样。
“以后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卢格安重复着,眼神逐渐坚定:“我以海因里希家的荣誉向天主起誓,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丽莎。”
丽莎贝尔眨眨眼睛,不太明白卢格安这番没头没脑的承诺究竟为何,但小孩子的好奇总是没有常性,她转头问道:“所以说,卢格安,夏洛特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卢格安削苹果的手猛得一顿。
在丽莎贝尔的视线中,卢格安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手上的动作这才动起来,将那枚苹果削完递给她。
“丽莎,你今年多大?”
卢格安转移话题的手段很僵硬,但索性丽莎贝尔没有注意到。
女孩接过苹果,大大地咬上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也不太晓得,以前从来没有人给我过生日。应该是比夏洛特小个两岁左右吧。”
比夏洛特小两岁,那就是14岁了。
卢格安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伸手揉了揉丽莎贝尔的头发,笑着说道:“赶快好起来吧,丽莎。等到你病愈出院了,我和夏洛特给你好好庆祝一次生日。”
“可是我连我自己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啊……”
“这无关紧要。”卢格安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小声对丽莎贝尔说道:“毕竟La Mallorquina的水果蛋糕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吃,不是吗?”
暂时告别了兴高采烈的丽莎贝尔,并且答应她明天还会来看她后,卢格安离开了医院。
站在医院的门口,卢格安点上了一根香烟,深吸一口,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无力与迷茫。
虽是答应了丽莎贝尔,但卢格安现在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海因里希家族不出力的情况下,卢格安自己能从克莱因家要回夏洛特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这点毋庸置疑。
但无论如何,卢格安给出了承诺,无论是给夏洛特的,还是给丽莎贝尔的。
男人的承诺永远不只是说说而已,尤其是在对女人的时候。
卢格安将燃尽的烟蒂踩灭,整了整西装,重新打起精神来。
既然自己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晚上时候先去酒馆看看杰尼斯那帮朋友们能不能帮上忙吧……
******
夜晚,在杰尼斯的指引下,卢格安驱车来到地址上告知的位置。
看着头顶那摇摇欲坠的霓虹灯牌匾,还有那室内不断传出男人的嘶吼声,卢格安嘴角抽搐两下。
这真的是一家酒馆吗……
秉承着来了都来了的想法,卢格安只是稍微犹豫一下,便直接推门而入。
不出意料的,除了墙角堆的那几木桶啤酒以外,这里根本就不像一个酒馆该有的配置。
空旷的房间内,正中间是一个标准的拳击台,上面正有两个汉子互相搏斗;四周则放满了各种健身器材,许多男人正在那里挥汗如雨……
嘶吼声、叫好声、男人们汗水的味道,让这片空气充满了“野性”的味道。
“你来了,卢格安!”
远远的,一个只穿着白色背心、满身大汗的男人小跑过来,笑着大声在卢格安耳边道:“如何?我们的酒馆?”
“……”
卢格安无语地瞥了眼杰尼斯:“你管这叫酒馆?”
“差不多吧。”杰尼斯挠了挠头,很快转移话题道:“要不要来一局?这帮混蛋听到我弟弟要来,一个个兴奋得不行。”
“来一局?”卢格安疑惑地看着杰尼斯:“来一局什么?国际象棋吗?”
“比那个刺激多了。”
杰尼斯神秘兮兮地冲卢格安眨眨眼睛。虽然杰尼斯极力推荐,但他笑容让卢格安总感觉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十分钟后。
换上背心短裤、手指缠上绷带的卢格安站在拳击擂台上,满是幽怨地看着台下举着毛巾疯狂呐喊叫好的杰尼斯。
‘如果你想要在这间酒馆里办事,你就必须上台去。无论是你趴下,还是他们趴下都行,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表现得像个男人一样!’——10分钟前,杰尼斯·海因里希如是说。
看着在杰尼斯的吆喝下不断聚集过来的男人,卢格安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见血是收不了场了啊……
战争结束了,这一帮精力过剩的德国退伍军人可不只是汗水能打发的,只有红色的血腥才能让他们皮肤下的欲望彻底发泄。
眼看着“酒馆”里的男人全部聚集过来,杰尼斯站在板凳上,大声喊道:“台上的是我弟弟,卢格安·海因里希,想必大家最近在报纸上都见过他。但我要说的是,在他去慕尼黑大学之前,也是一名出色的德意志巴伐利亚陆军士兵!、
来吧,伙计们,有没有想要挑战他的?别告诉你们这帮混蛋连一个握笔杆子的都打不过!”
在杰尼斯极具煽动性的话语下,男人们内心潜藏的热血与激情被彻底激发出来。
一时间,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
这不德意志,却很德意志陆军。
在一番吵闹下,一名身高体壮的汉子被他们推举出来。
“大个子巴尼!让少尉同志见识见识687高地步兵团的实力!”
“加油啊!握笔杆子的列兵,不要太快倒下,我可是花了50西克压你能坚持10分钟!”
“那我就压1马克,巴尼可以一拳KO那位大学讲师!”
“巴尼!巴尼!巴尼!!!”
空气中充满了焦躁的空气,男人们为了搏斗与血腥而疯狂。
就在在底下人兴奋着开赌盘的时候,卢格安也在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对手,心里一阵打鼓……
这nm是哪来的汉子?
确定不是从老毛子那偷渡过来的吗?
卢格安本身185的身高在男性中已经不矮了。但即使如此,他看这位大个子巴尼仍然需要仰着头。
这不得两米往上啊?
再加上对手那一身彪悍的肌肉,卢格安看向台下正高高兴兴开赌盘的杰尼斯的眼神愈发幽怨。
该死的杰尼斯,就算要打,你也给我安排一个实力差不多的啊。
和这玩意打一场下来,不得直接送医院啊?
正在卢格安颇感牙疼地想着打退堂鼓时,大个子巴尼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海因里希先生,真是久仰大名啊,希望你的拳头和你的笔杆子一样硬。”
说着说着,巴尼脸上实诚的笑容开始变味,多出了几分嘲讽与揶揄:“当然,如果你要是实在不行,把裤裆里那玩意切了也行。”
听到这话,台下当即嘘声一片。
卢格安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缝。
本来这两天卢格安就因为夏洛特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火,在加上空气中那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影响,卢格安肚子里这火当时就控制不住了。
只见卢格安不紧不慢地摆好标准格斗架势,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你好这一口,我可以安排你去体验一下。正好我和巴伐利亚国家医院的申克医生很熟,切下一个只会动嘴的娘炮的Penis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吗?”
卢格安的唇齿相讥让空气凝滞了数秒,紧接着,场面上爆发出了比刚才更热烈的欢呼!
“有血性!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么和大个子巴尼说话的呢!”
“干掉巴尼,我加40西可压列兵赢!”
“哈哈哈,我喜欢这小子!海因里希,你这弟弟真的是一个大学讲师吗?”
听到人群中欢快的声音,杰尼斯无奈地耸耸肩:“当然了,如假包换的慕尼黑大学物理学讲师。”
事实上,杰尼斯也没想到卢格安能这么刚。
要知道就算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都没见过卢格安这么有血性过。
不过这样也好,在这个地方不怕你没有力量,不怕你少言寡语,怕就怕你没有血性!只要你有不要命的血性,就不会有任何人敢瞧不起你!
加油吧,卢格安。看看你那个小未婚妻能给你带来多少勇气!
就这样,笑眯眯的杰尼斯爬上擂台边缘,拍拍手,大声道:“好了好了,士兵们,是时候停止下注了。再拖下去恐怕我弟弟就没有站在台上的勇气了。”
“得了吧,少尉同志!我看你弟弟比你强多了,至少人家敢和巴尼干一架!”
台下一人起哄道,周围顿时响起了大笑声。
杰尼斯横了那人一眼,但显然没什么作用,男人们笑得更欢了。
最后没有办法的杰尼斯只能任由他们去了,无奈地转向擂台。
“听好了,两位。老规矩,没有时间限制,没有动作限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直到有一个人倒下或者认输就算结束,明白了吗?”
这番话显然是对卢格安这个新人说的,对面的巴尼早已对这野蛮的规则见怪不怪。
而卢格安也没有退缩,只是淡淡地说道:“杰尼斯,如果你再废话,我一会连你一起打。”
杰尼斯愣了愣,接着大笑起来:“哈哈哈,放心吧,我的小卢格安。只要打完你还能完整地站在这里,我陪你打几场都行!”
无限制自由搏击,最为残酷的一种比赛模式。拳、脚、肘、膝、摔跌,任何行为都是被允许的,只要你能击垮对手。
但正因为如此,这项运动的观赏性也更强,更受热血男儿的追捧。
面对体重身高占绝对优势的对手,其实卢格安没有什么把握。前世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只凭借前身在部队学的那两年军用搏击也实在不够看,也就自身素质还算不错,能多挨几拳……
不过卢格安最终的目的也不是击倒对方,他只是想发发火气罢了。他不是莫里兹,那些尔虞我诈搞得卢格安都快疯了,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
卢格安摆开右手位拳击架势,脚步前后跳跃,眼睛死死盯着大个子巴尼的动作。
他实在没信心在这个大个子的手中撑过十个回合,所以打算上来就利用自己惯用的右手殊死一搏,是卢格安眼前唯一的道路。
相比于卢格安的严阵以待,大个子巴尼就显得轻松许多,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动,随便拉开一个架势,眼神中满是对这个“小个子”的轻蔑。
“吼、吼、吼!”
台上两个人剑拔弩张,台下的男人们一边打着响指,一边声嘶力竭地低吼着,宛如一只只森林狼,原始的野性在这片拳击擂台上蔓延。
随着一记哨声响起,这场相差悬殊的比赛当即拉开序幕!
卢格安不断前后跳跃着,眼睛在对手身体上下扫动。
防守破绽太多了,如果这是一场等当量级的战斗,恐怕自己不用费多少功夫就能取得胜利。但这次对手不同,以大个子巴尼的重量级,就算硬挨上卢格安几拳也没什么,所以巴尼才这么有恃无恐。
但这也正给了卢格安一个机会,抓住对方轻敌的心理。趁你病,要你命!
如此打定主意。卢格安脚下步伐快速切换,整个人如同一只离弦的箭矢般迅速欺身上去!左手防住可能的反击,右手后摆,当即就是一记勾拳朝着巴尼的脸颊呼啸而去!
面对卢格安如猎豹般的迅猛攻势,巴尼没有半点慌张,只是快速抬起腿,对准卢格安的小腹就是一脚。
一寸长,一寸强。
这句话不只是说兵器,人也是一样,臂长腿长的人在格斗中总是更有优势。
只听见“嘭!”的一声!
没有防备的卢格安被这一脚踹的结结实实,尽管腹肌纤维还算厚实,但那强大的力道还是把卢格安蹬退了好几步!
眼看着卢格安第一波攻势被巴尼漂亮地化解,场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台下的人群热血上头,乱吼乱叫。就在这时,一名身穿军服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群后面。
眼尖的杰尼斯见到这人,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但又很快逝去,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他费力穿过人群,小跑到中年人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德意志军礼。
“晚上好,洛索夫少将!”
如果卢格安也在这,他一定能认得出来,眼前这人就是当初在维尔兹堡答应帮助他的德意志将军——冯·洛索夫。
“这是在干什么?”洛索夫少将看着疯了似的人群,皱眉道:“台上是谁在打?一个是巴尼,另一个年轻人是谁?”
“那是我弟弟,卢格安·海因里希。”杰尼斯笑着提醒道:“事实上,以前在维尔兹堡的时候见过面。”
洛索夫回忆了一下,最终才从记忆箱底翻出这么一段事情。
“原来是他。”洛索夫点点头:“所以最后这位海因里希先生的未婚妻救出来了吗?”
“当然,少将先生。”杰尼斯笑着说道:“试图绑架她的共铲党都被我们埋到慕尼黑郊外的农场了。”
“就该这样!”洛索夫满意地点点头,不由自主地挺起胸,不无自豪地说道:“如果我们连我们自己士兵都照顾不了,还拿什么保卫祖国?”
眼看着自己把洛索夫哄开心了,杰尼斯眯了眯眼睛,这才开口道:“事实上,少将先生,我上次的提议您考虑得如何?”
洛索夫看了眼身旁的杰尼斯,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反问道:“你确定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演讲家可以付得起足够的工资吗?”
“当然。”杰尼斯笑着点头道:“事实上,他当初还是我负责委派到那个党派中的。而且有一位来自华尔街的汉弗斯塔恩先生对他很是看好,我相信我们这帮因为《凡尔赛和约》而退役的老伙计,在他那里可以领到不错的薪水。”
洛索夫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眼睛不自觉地睁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考虑……”
台上,在杰尼斯和洛索夫商谈的功夫,擂台中的两人已经展开了十数回合的攻防。
在“善良的巴尼”慷慨地给予卢格安三个回合进攻后,“邪恶的巴尼”开始用他那致命的铁拳给予卢格安以最有力的还击!
场中,卢格安脚步左右变幻,不乏灵活,不断躲闪着对方蒸汽锤一样的拳头,身上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
可恶啊,这该死的家伙怎么这么大力气!
那可怕的拳头呼啸而过,让卢格安根本不敢硬接。不要说反击,就连防守也是疲于奔命。
体力在不知不觉中消磨,卢格安逐渐感觉自己小腿和腰腹肌肉在发酸,反应逐渐迟钝。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卢格安知道,这是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集群在向卢格安抗议。随着肌肉乳酸的堆积,在这么下去,就算大脑意识能反应过来,身体也迟早跟不上动作!
必须得想办法破局!
这是一个恶循环,绝对不能被对方的节奏牵着走!
但就在卢格安拼命思考对策的时候,久经拳场的巴尼敏锐地抓住了卢格安这稍一愣神的宝贵契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右手挥起一记勾拳朝着卢格安左肋骨攻去!
这隐隐带出拳风的一拳,看着如此骇人,让卢格安下意识地侧身双手格挡。
但下一瞬间,卢格安隐隐看到了巴尼戏谑的眼神,心中顿时大感不妙!
慢镜头下,卢格安用小臂稳稳接住了巴尼的右重拳,看似是一个漂亮无比的防御,但只有卢格安清楚,他接的这记勾拳实在是太轻了!
如果是这个巨人的重勾拳,那力道绝不仅此而已!
下意识的,卢格安绷紧了自己腰腹上的肌肉。
果不其然,才过了短短不过一两秒钟时间后,卢格安感到自己的侧腰受到了一记强烈的重击!
勾手组合拳!
卢格安应该看破的,他有能力看破巴尼右手的骗招。但是他愣神了,所以他的破绽被巴尼抓住了,所以他不出意外地被曹飞了。
这记后手左勾拳的力量有多大?
想想看,卢格安一个150斤的男人竟然被曹飞出去三四米远,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疼痛!撕裂般的疼痛!
卢格安蜷缩在擂台上,捂着自己的侧腰,疼的面目狰狞,满头大汗!
子弹卢格安不是没挨过,但是就算当初小腿被法国勒贝尔M1886的8*50毫米子弹击穿,那疼痛也远远不及巴尼这来自地狱的一拳。
这一刻,卢格安甚至感觉自己腰腹处的肌肉集群直接被这一拳打移位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那触及神经的疼痛却是真实的。
巴尼十分满意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卢格安,向台下的观众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一般来讲,对决进行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完好地接住他这一拳!
“吼!”
巴尼仰天大吼一声,宛如南非草原上厮杀成功的公狮子,霸气威武。他又一次守住了自己拳王的宝座!
“巴尼!巴尼!大个子巴尼!”
台下观众尽情欢呼,摇旗嘶喊着巴尼的名字,简直比巴尼自己还要兴奋!
“胜负已分啊……”
远处,正在商讨事宜的杰尼斯和洛索夫二人也被这阵巨大的欢呼所吸引。洛索夫看着台上举起双手的大个子巴尼,不出意外地点点头。
“你不去看看你弟弟吗?”
“不需要。”杰尼斯笑着摇摇头:“我还等着卢格安那家伙击败巴尼后,和我再打一场呢。”
洛索夫诧异地看了眼杰尼斯:“你对你弟弟这么自信?”
“不。”杰尼斯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对我们海因里希家的男人有自信。在我们家,从不会有人食言。他说要和我打一场,就绝对会和我打一场的,无论用什么方法!”
台上,卢格安蜷缩在擂台边上,死死捂住自己的右肋,眼白因为疼痛而布满血丝,额头爆出青筋!
那一阵阵如海浪般的欢呼声在卢格安耳边不断回响。
但这欢呼,却不是给他的。
又失败了吗?
卢格安咬紧牙关,愤怒的血液在身体里沸腾翻涌!
这股愤怒不针对任何人,只是对他自己。
他恨自己不争气。
在规则之内,以他的能力根本应付不过施密特那只老狐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夏洛特像人质一样留下。
多少次,卢格安都想直接用暴力的方式,比如一枪把那个老混蛋的脑袋崩碎!
但这样不行,卢格安清楚:规则内的事情要用规则内的方法解决,暴力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那只会衍生出更多的问题。
所以,卢格安只能忍着,憋屈地忍着。
但眼下,擂台上,一个用拳头和暴力说话的地方,他却依旧输了!
难道老子就得tm这么输一辈子?!
我可去nmd的吧!
都穿越过来了,不说要多么轰轰烈烈,但怎样也得活得精彩吧?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上帝的玩笑!
这一刻,卢格安出离地愤怒了。
那强大的信念甚至让他暂时忘却了肋骨的疼痛!
卢格安咬着牙,浑身肌肉不住颤抖,沸腾的血液在血管中汹涌。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那个本应被一拳击倒的青年,竟蹒跚着再次站了起来!
“再来!”
卢格安平时那从容的风度已经完全褪去。这一刻,他只是一个男人,一头野兽,一个不甘命运的凡人,向自己的对手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怒吼!
台下,所有人都被卢格安这择人而噬的骇人气势给镇住了。
要知道这帮退役老兵哪怕在马恩河,在凡尔登,甚至在索姆河也未尝退缩过,但眼下,面对卢格安的嘶吼,他们却同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个子巴尼看着卢格安不自觉颤抖的小腿肌肉,皱着眉头开口道:“兄弟,你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你在继续战斗下去了,在这样下去,你的肌肉会撕裂的……”
做为击伤卢格安的罪魁祸首,没有人比巴尼更清楚自己那一拳的重量。他知道,卢格安现在能站在这里,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面对巴尼的好心提醒,卢格安好像疯子一般充耳不闻,面容狰狞,眼里满是血丝。
“我t、m、d、说:再来!”
感受到了卢格安话语中那破釜沉舟般的惊人意志,巴尼挑了挑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我收回之前的话,海因里希下士,你确实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对手,只要你还能动作,就没有人能阻挡我们的战斗!”
巴尼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摆好搏击架势,脚步前后跳跃。
这一次,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小心了,海因里希先生。为了表达对你的敬重,这次我会尽全力出手!”
卢格安嘴角咧出一个笑容:“求之不得!”
台下,目睹了这一幕的洛索夫少将微微睁大眼睛,好久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杰尼斯,我不得不承认,卢格安·海因里希,他绝对是一名优秀的士兵!哪怕放在整个德意志都是如此!”
“那是自然。”杰尼斯含笑地望着台上的青年:“海因里希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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