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学子在夏霁的带领下,走遍了神机营的各个可以参观的地方,对神机营的神炮兵的实力,心底都有一个数了。
容清纾才让学子们身着铠甲在校场上集合。
“兵法武略若无法付诸于实践,便只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今日,我们就模拟实战演练,各斋的学子可以根据地形地势、兵力、阵法或其他有利于自己的条件,进行实战操练。”
“最后,我会随机抽取一斋,和我进行操练对战。”
在场的学子,无不是饱读诗书兵法之人,却有心一展抱负,却苦于没有机会践之于行。
如今,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怎会不珍惜。
容清纾和夏霁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学子们们身上离开。
时不时,一针见血地为他们指点。
一场操演过后,大家无不受益匪浅。
最后,和容清纾对战的是沈隽的地字斋。
这一战,容清纾将安澜和古御最近的一次交战植入,和沈隽的交战可谓是不遗余力。
最后,夏霁实在看不下去,和沈隽一同指挥手下的神炮兵,才勉强扳回一局。
夏霁让容千衡、周蔻安排那些瞪大眼睛的学子,去和神炮兵交流心得后,才缓过来一口气,“我说,表嫂,沈隽可是你最得意的门生,你至于这么全力以赴嘛。”
“颜熠和君昭翰的这一战,可不能小觑。看似是小打小闹,实则暗藏玄机。”
夏霁又发现,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够用了,“玄机?什么玄机?”
“我怎么没有发现?”
“表嫂,你是不是在唬我啊?”
夏霁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没错,就是在唬你!”
容清纾懒得和夏霁掰扯,牵起御蔚桢、御懿和就往歇息的营帐而去。
御懿和人小鬼大地朝夏霁翻了个白眼,“真笨!”
夏霁气得要炸毛了,直接挡在容清纾三人面前,“嘿,刚学会走路,就笑话表叔了?”
身着小银甲的御蔚桢,拿着把木剑虚砍,“我们今天还扎马步了!”
夏霁硬是被两个皮孩子给逗笑了,“真是把表哥的臭毛病学得有模有样,我是大人,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说着,夏霁又话锋一转,双手叉着腰,“不过,你们俩这么没大没小,以后可别来神机营找我练剑了。”
两个鬼精鬼精的小家伙,可不愿意低头。
不过,他们知道找容清纾这个外援。
“娘亲,表叔叔欺负我们!”
御蔚桢也添油加醋,“嗯,今天娘亲和哥哥、姐姐们操演时,表叔叔还说,我们不听话,爹爹不要我们了。”
夏霁望着容清纾看好戏的眼神,气得直捂着胸口,“恶人先告状,容清纾,这简直是跟你一个德行!”
他这两个侄儿,怎么好的没学到,容清纾、御颜熠身上那些坑人的本事,就一学一个准。
容清纾也看不下去了,这两个小家伙有一唱一和,真的要把夏霁这个老实人气得半死。
“好啦,表叔叔是长辈,你们别欺负他了。”
“容清纾,算你还有点良心!”
太上皇慈和的声音忽的传来,“夏霁,今日你也累了,去歇会吧。”
“好勒,皇姨父。”
太上皇得意地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容清纾便预料到,他肯定有什么事找她。
“父皇,可是有什么喜事?”
其实,容清纾想说,他不是已经走了,怎么又去而复返了。
“今日,小懿和、小蔚桢徒步前来军营,又苦练武艺,已经传遍了京城,那些大臣都高兴地合不拢嘴。”
“太傅给乖孙们找了好几个师傅,让我带他们过去挑一挑,若是有乖孙们喜欢的,就授为太保,给他们传授武艺兵法。”
容清纾心疼地望了望在一旁打打闹闹的小家伙,“父皇,他们才一岁多,会不会太着急了?”
容清纾的想法是,让孩子们边玩边学,根据自己的兴趣去学。
朝臣们插手其中,未必还能按照她的想法,去教授两个小家伙。
容清纾只怕,过早地让小家伙们接触,反而会激发他们的抵触情绪,从而厌烦学文习武。
“容丫头,你想的,我都考虑到了。”太上皇特意扫视一圈四周,才得意地压低声音,“容丫头,你放心,我特意交代过太傅。”
“他挑选的师傅,都是按照玩伴的准则筛选的。他们精研武学,又善于与孩子相处。对外,便宣称,请来给乖孙们启蒙。”
“正好堵住朝臣们的嘴,让你心无旁骛地给古御培育栋梁之才”
太上皇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招数,玩得可真是顺溜。
容清纾都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了。
“容丫头,若是你没有意见,我就让太傅将人传过来了?”
其实,太上皇心里想的是,他家的乖孙就是比周太傅家的小子有天资。
他的乖孙马步都扎得像模像样的,周安晏的儿子两岁多,也只会拿着笔杆乱涂乱画。
容清纾慎重地考虑过太上皇的提议,确实非常可行,“若是能合了眼缘,便依父皇的安排来。”
太上皇喜滋滋的,“容丫头,那我这就去和太傅老头说一声。”
太好了,又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找太傅老头了。
很快,太上皇安排过来的师傅,便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军营。
好家伙,这哪是几个?
分明就是好几十个。
除了这些师傅外,那些天天给容清纾递折子的朝臣也一块跟来了。
得劲地向小家伙们忽悠,让他们选哪个师傅。
只不过,这两个小家伙,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愣是一个都没看上。
说是要御颜熠回京后,亲自教导他们,直接堵住了他们安排其他人的心思。
朝臣们再心急,也只得悻悻地作罢。
送走朝臣们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大家也都各自归家。
容清纾回容府后,给小家伙们沐浴更衣时,发现小家伙们的脚底起了血泡,膝盖手肘处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不必说,容清纾也猜到,是今天在军营时弄出来的。
从军营到容府,这么长的工夫,两个小家伙愣是一声都没吭。
若不是容清纾给他们沐浴,都无法发现他们身上这些外伤。
不过,容清纾还是非常理智的。
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尽量态度平和地开口,“疼吗?”
“不疼,我要好好习武,以后和爹爹一起,保护娘亲和姐姐。”
御懿和对御蔚桢做了个鬼脸,“我才不用你保护,我自己也能习武。”
容清纾一边给小家伙们上药,一边心疼地问道:“想要习武,今天皇爷爷给你们安排的师傅,你们怎么不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御蔚桢说话时,清亮的眸子也一闪一闪的,“我看到,那些师傅过来后,爷爷并不是很开心,所以,那些人肯定不是爷爷安排的。”
御懿和扬了扬小拳头,“就是,他们惹爷爷不开心,我还想教训他们来着,但是,爷爷一直抱着我,不让我动手。”
容清纾这才后知后觉,为什么,她今天好像看到太上皇低着头,好像是在抹眼泪。
“你们今天放话出去,暂时不会有大臣给你们安排师傅了。那,你们要习武,可没有人教你们了。”
御蔚桢黏到容清纾怀里,“没有师傅,娘亲就可以教我们了。”
容清纾刮了刮他们的鼻子,“你们啊,还存了小心思。”
“主子,皇上来信了!”
有些昏昏欲睡的两个小家伙,登时,就一骨碌地爬起来,“娘亲,爹爹来信了!”
藿蓝指挥着小侍女,搬进来一个大大的檀木箱,看起来很有分量。
容清纾也趿着鞋子过去,“这是什么?”
“箱子是皇上给两个小殿下的礼物。”说着,藿蓝又递给容清纾一个精巧的檀木盒子,“这个,是皇上给主子的书信。”
御懿和、御蔚桢眼睛都发光了。
又蹦又跳地跳下床,“太好了,爹爹又给我们送礼物了。”
书信,容清纾暂时放在一旁。
担心小家伙们被箱子的边边角角磕到,容清纾也陪着他们一起去开箱子。
打开箱子后,容清纾震惊了。
那一大箱子,都是些精巧绝伦的鲁班锁。
藿蓝不禁掩唇而笑,“主子,皇上还真是有心,上次寄来的板块图,小殿下们几天就拼好了,让朝臣们都大吃一惊。”
“这次,寄来这么多鲁班锁,小殿下们这阵子都有得忙了。等小殿下们解开鲁班锁后,那些朝臣又得惊掉下巴了。”
容清纾扶了扶额,“颜熠还真是会给孩子们出难题,这些鲁班锁,可是难度最高的,精于此道的高手,一时半会也未必能解开。”
容清纾不是怕小家伙们无法解开,而是,怕这些东西打击了他们的信心。
“我看,小殿下们异于常人,主子大可不必担心。”
御懿和、御蔚桢摸索得不亦乐乎,容清纾也由着他们去了,“罢了罢了,他们玩得开心就好,我还是先看信吧。”
御颜熠的书信,就是平常的家信。
都是些问好、询问近况,对于两军交战的近况,几乎只字不提。
容清纾略略扫过一遍后,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被她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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