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听到女儿晕过去,哭哭啼啼的赶来抱月楼,又抱着女儿哭了好一会儿,把齐王烦的不行,甩袖子走了。
眼见四下无人,齐王妃这才停止了哭泣,支开了丫鬟,对着看起来似乎不省人事的女儿说道,
“你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虽然阻止不了太后和你父王,可我也绝不允许我的女儿这样任人摆布。”
萧庆云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悠悠转醒,却又不说话。
齐王妃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自己养大的孩子,又是自己一手娇纵成了如今的模样,送去南疆无人照应,她又是个不肯低头吃亏的德性,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陛下打的一手好算盘,给自己的女儿选驸马,却把别人家的女儿送出去和亲。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果然不是一条心。齐王一把年纪,膝下唯有这一个女儿,还要赶尽杀绝。
齐王妃恨极了,知道劝说不动自家夫君。他被蒙蔽了几十年,自和那皇兄是一条心。面上又不敢露出来,虽然太后跟前不怎么得脸,却是有口皆碑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她虽然不懂朝政,毕竟掌管齐王府数十年,也不是个傻子。要想解了女儿如今的困局,自然是尽快找个合适的人选嫁了。
女儿瞧上了永城侯府的小侯爷,她自是知道。谢春江虽然一贯名声不好,可嫁过去就是正经侯夫人,上无公婆管束,等生下一儿半女坐稳了侯府女主人的位子,后半辈子就没什么愁的了。
况且谢春江虽然荒唐,却从未听说把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养着。将来真要是纳了妾,横竖是在长安城齐王府的眼皮子底下,量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这个选择,怎么看怎么划算。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谢春江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一个精壮人,竟突然就病的要死了。可见永城侯府是个没有福气的地方。
齐王妃叹着气,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陛下给萧镜清选驸马,挑的是今年殿试头三甲。趁着陛下未下决断,索性先下手为强。齐王府的郡马爷,也不辱没了那几个读书人。
“娇娇儿,你觉得陆家老七陆晋元怎么样?他虽然早几年离经叛道,自己改了名字离开定国公府,如今状元及第,定国公也是认回了他的。母亲瞧着他最合适,文官有武将做靠山算什么,娶了你,他们家就是皇亲国戚了......”
“陆老七一门心思都在关良怡身上,这满长安城的女眷,怕是只有母亲不知道了。”
萧庆云不耐烦的打断了母亲的幻想,只觉得灰心丧气。
陛下给萧镜清选驸马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那时候还放出话来嘲笑她“野凤凰落回鸡窝里”,上不得台面的人,嫁给小门小户的书生,真是绝配。
如今这小门小户的书生,自己也要去抢了。想到这里,萧庆云就止不住的心酸。
齐王妃被女儿抢白了,有些讪讪的。
“关家的女儿成日里舞刀弄剑的,在长安一年也呆不了几天,陆家的怎么会瞧上她呀——”
“好了好了,不提也罢。那你觉得,礼部侍郎的侄子,和晋州刺史的儿子,哪个更好些?”
这两个人,萧庆云都没见过。可是她时常在宫中走动,又是长安城的闺阁翘楚,自然知道的不少。
头甲出身的文臣,日后大概率,是要封侯拜相的,不能只看出身。
萧庆云顷刻便有了想法,委屈巴巴的问母亲,
“如今尚未参与朝政,谁也不知道他们前途如何。母亲不如派人去打探一下他们的品性,再做决断。”
齐王妃满口应下,便预备支使心腹去办。又被女儿叫住。
“母亲切记,一定要叫人画了他们的画像带回来。”
二八芳华,正是最在意容貌的年纪。齐王妃知道女儿的心思,嘱咐丫鬟好好伺候郡主,便起身离去了。
此时的陆子曰并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场“意外惊喜”,正在为自己讨到了送嫁使臣的差事而洋洋自得。
陛下原本并不打算准备派一个未成婚的大臣去做送亲主使,看在他也算是一举夺魁,为长安城的世家子弟做了榜样,这才允了他一个副使的官职。
“你年岁也不小了,等从南疆回来,朕便挑个好人家的女儿,给你赐婚。业已立,自然是要成家的嘛。”
萧帝一句玩笑话,吓得他当时就跪在了勤政殿。
“臣此一生,非关良怡不娶。若此行不能成功,臣宁愿终身不娶,以身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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