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之子

    
    玫露可又说，“你知道今天的婚礼上，叶苏对普丽希雅许下的誓言是什么吗？”
    泽金撇了撇嘴，“无非是我永远爱你之类的呗。年轻人嘛，都这样。”
    玫露可说：“不是，叶苏说的是——我将永远爱护和尊重普丽希雅小姐，帮助她遇见更好的自己，也努力使自己变成更好的一个人，能够配得上普丽希雅小姐的垂青。你女儿哭得一塌糊涂。她本来是为了报复你和普约尔要将她嫁给伊斯廷才不顾矜持和叶苏在聚会见面的当晚就偷吃禁果的，没想到却嫁给了自己一直仰慕的人。”
    泽金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说：“还好我当时对你的劝告留了心，没有犯下大错，不然就真的晚了。想想要和叶苏这样的人为敌都会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若不是因为普丽希雅，恐怕他也未必在乎我们普氏家族的死活。”
    说完，她又有些担忧地说，“叶苏已经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了，不知道共主能否……”
    玫露可微笑着打断了泽金的话：“你不用担心。共主的胸襟远比你想象的宽阔。悄悄告诉你好了，共主告诉我，她想效仿玫洛薇，世俗的归世俗，宗教的归宗教，也就是辞去教宗一职，将教权交给主教，自己只保留共主的行政职能。”
    泽金惊讶得差点碰翻了手边的杯子，如果是别人说出这番话，她绝对不会相信。她喃喃道：“精灵世界，真的要变天了。早几天谁要和我说这些，我绝对会认为他是疯了。”
    “对了，你为叶苏和普丽希雅主持完婚礼后，她们去哪了？”泽金问。
    “艾琪璐共主邀请他们到王宫赴宴了。”玫露可主教说，“普氏家族和伊氏家族断绝了联姻的可能，共主心情肯定不错。唔……这牛排烤的还真是不错。”
    泽金也尝了一块，那种入口即化、浓郁可口的感觉让她有些欲罢不能。她说：“这是叶苏专门从玫瑰领运过来的，本来是为了讨好我的，你这是占了我的光。”
    玫露可微笑着说：“那我得谢谢你了。”
    泽金笑道：“不用谢，十头牛我无论如何也吃不完。”
    * * *
    王宫里，艾琪璐脱掉了长长的华服，换上了宽松的居家服。她撩起了一条袖子，露出了洁白如玉的左臂，闭上了眼睛，任由妮娜给她接种一种叫做牛痘疫苗的东西。
    艾琪璐种完后，安娜和艾尔莎也接种了疫苗。安娜本来躲在房间外面不肯进来，身强力壮的妮娜毫不犹豫地把她拖了进去，不客气地说：“安娜，连共主都接种了，你还怕什么？”
    安娜吓得脸都白了，“我怕疼！听说要用小刀割开皮肤……”
    妮娜好笑地说：“没你想的那么疼。玫洛薇出生的小孩都能种，你怕什么？要是真感染上了天花，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是救不回来的，就算活了下来，也是一脸的大麻子。”
    安娜权衡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接种了疫苗。
    种完她才发现也没那么恐怖，自己泪汪汪的样子也好丢人。
    相比安娜，普丽希雅就从容多了。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甚至还看着妮娜用小小的刀在她胳膊上划了两个小口子，接种痘苗。
    普丽希雅虽然是普氏家族的人，但是安娜她们对她也没什么戒心。毕竟，普家大小姐极力反抗与伊斯廷婚事的事情在真灵城已经闹得众人皆知。
    更何况，现在普丽希雅已经嫁给了叶苏，成了共主的亲戚。
    接种完后，普丽希雅惊讶地说：“这样就不用再害怕天花了吗？”
    妮娜收起了工具，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后就说：“是的，接种成功后可以终身预防天花。可能会有一些不良反应，不过都是可控的。玫洛薇已经实现接种全覆盖，天花疫情完全消失了。伊莉雅教宗曾”
    普丽希雅赞叹道：“玫洛薇的人真是太聪明了，究竟是谁想到这么好的办法的？”
    妮娜说：“还能有谁？你老公！”
    普丽希雅不敢相信地说：“他？他又不是医生。”
    妮娜叹道：“是啊，所以他刚提出来时，我们都觉得他是疯了。可是，几次试验都证明了他是对的。这就算了，后来他又给出了制造抗生素的办法，青霉素和链霉素都生产出来了。这几样东西，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他本来想拿这些东西挣大钱的，想想还是便宜卖给精灵大陆了。”
    艾尔莎道：“叶苏国王倒是挺有重义轻利的贵族之风。”
    妮娜不屑道：“得了吧！”
    艾琪璐问道：“妮娜，是有别的原因吗？”
    妮娜说：“他不是不想，是不敢，玫洛薇那么多精灵国民看着呢。很多精灵国民并不是因为活不下去才去玫洛薇的，他们对自己的故国很有感情。国王真要敢漫天要价，别人不说，艾薇儿王后和红玫王后就要撕烂他的耳朵。”
    纵使严肃如艾琪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她又认真地说：“我真是不敢相信，三年前，仅仅因为我送了他一些种子，他就感激涕零地差点跪下了。现在，他居然成了一个巨无霸王国的国王，再没有安全和匮乏之虞。”
    妮娜说：“嗯，我知道这段历史。共主还是向玫瑰领捐赠种子的事已经被写到玫洛薇的历史课本中去了。所以，虽然共主您没去过玫洛薇，但是玫洛薇的人类公民一直对您感恩戴德。”
    艾琪璐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她穿上了华服，对普丽希雅说：“好了，新娘子，你赶紧跟着叶苏回去吧，他在外面踱步踱得我心都烦了。你也知道了，真灵明年一月可能就不复存在了，所以，等这边的事完了就赶紧跟着叶苏回玫洛薇吧。”
    普丽希雅坚强地说：“不，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去玫洛薇小住可以，但我不会离开真灵。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今后也一直想在这里住下去，我相信，明年真灵一定可以度过难关。叶苏说了，他明年也会过来。”
    * * *
    普丽希雅和叶苏回到伯爵府邸时，泽金和主教大人的宴会早就结束了。泽金和玫露可主教谈了很长时间，也有些累了，就早早睡下了。普丽希雅去房间看她时，她已经睡着了。
    在给叶苏掖被子时，泽金突然醒了，她温柔地说：“普丽希雅，你们也不要再采取措施了，早点生孩子陪伴我们吧。”
    普丽希雅满脸通红地说：“妈妈，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才刚结婚，哪有那么快。倒是你，不是一直想要个男孩吗？赶紧养好伤回家去和爸爸一起努力吧。”
    泽金说：“算了，我再也没有这个想法了。已经有叶苏这么出色的儿子了，足够了。普氏家族托付给他，让人再放心不过了。”
    普丽希雅惊讶道：“妈妈，你打算把普氏家族托付给外姓人吗？家族的其他人能答应吗？”
    泽金说：“他们都不是傻瓜。家族落到外姓人手里总比崩溃好。好了，你走吧，叶苏该着急了，我也该睡了。”
    普丽希雅回到房间时，叶苏正在看普丽希雅带来的那些书。见到普丽希雅后，叶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书，遇到普丽希雅有疑问的地方，叶苏就讲给她听。
    普丽希雅发现，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难得住她的丈夫。
    叶苏看着看着，手就不规矩了起来，普丽希雅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了起来。今天她一直尊重的大主教给她主持婚礼后，她一直十分兴奋，也愈发主动了起来，主动探索起闺房之乐。
    两人在突如其来的大雨的哗啦声中，达到了快乐和愉悦的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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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普丽希雅还在呼呼大睡时，叶苏就起了床，和自己的侍卫一起进行巡城工作。
    此时的玫逸和刚来时的他已经完全不同了，神殿前发生的事，在重新树立起共主和女神教威望的同时，也增加了叶苏的声望——要不是他使用了冰穹之术，现场的几千人可能无一能幸免于伊氏家族弓箭和军士的袭击。
    在巡查市场时，他发现，从玫洛薇和其他精灵王国转运过来的各种商品充斥了真灵的市场，真灵城畸形的高物价一下子接近于腰斩甚至跌得更多。在神殿下属的各个医院里，曾今价比黄金的青霉素一下子跌到了两个洛币一支。
    曾经热闹无比的那些黄*赌*毒场所，都已经被共主的近卫军给查封了。一些曾充当这些场所的保护伞的贵族，通通被共主削去了贵族籍，流放到了北方山区。
    在叶苏的一系列策划下，共主的威望上升到了最高。叶苏巡查完后，来到了王宫门前，发现急着表忠心的大中小贵族在王宫门口排成了长龙。
    那些贵族见叶苏正在看他们，心里十分不高兴，当听到共主侍卫亲热地称呼他为玫珪伯爵后，一个个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