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有几何,千氏最繁多。”
“朵朵月花开,天地笙歌落。”
“不日传万里,八方宾上座。”
“可叹君王命,皆死无何所。”
一轮皎洁的圆月上冉冉升起,它的银光洒在茫茫冰雪之上,仿佛重铸了这处冰天雪地。
破败荒凉的气息踩着雪光,挟裹着肖明月独有的悲伤意境,化作一根枪的模样,气势汹汹地像远处的雪山戳去。
霎时间,山崩地裂,滚滚雪潮汹涌而来。
这还没完,肖明月的异象一分九、九分八十一,八十一道残酷月光于冰原之上,勾勒出了一副塌陷的模样,一颗颗残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崩塌的雪上坠落。
“不知死活!”
雪崩中心爆发出一道惊天声响,音波若实质般,如丛林猛兽向四周吞噬着冰雪,坠落的残月也为之一振,停止了下降的趋势。
“栾婧前辈,我等本无意冒犯,只要你交出解药我就不为难你。”肖明月好言相劝道。
栾婧就是玉筱晗的师父,现在乱武国国君的姑姑。
据说玉筱晗所说,栾婧的修为是天仙中期,但是在几天前刺杀夜无殇的行动中,因为要牵制雪王,不慎被启御雪打伤,她现在的战斗力远不及巅峰。
“玉筱晗那个白眼狼,枉我栽培她这么多年,她不感恩也就罢了,居然敢串通外人对付我。想要解药,告诉她,做梦!”
肖明月嘴唇重重抿住,然后不得已道:“那对不住了,前辈。千月陨灭!”
掌间月华如水般辐向远方,在冰原独有的气候下冻结。
半空中的残月也拖着长长的尾线,不分先后地砸进了崩塌的雪山之中。
然后脚步轻轻一跃,在背后的双翼煽动下,肖明月滑上去了雪坡。变掌为拳,衍化的异象收束集中在一点上,不带丝毫感情地,使出了一记月光之拳。
漫天雪花飘零,那位被称作栾婧的天仙中期,穿透层层障碍,几根手指点过片片飘雪,偌大的冰原里,开始奏起了一道绝美的旋律。
雪花随着音律的波动,飞速浮动,凝聚成一只雪鸟,两只冰足吞吐的冷冽的寒芒,在音律的操纵下,先是抓破了月光之拳,紧跟着又狠狠向肖明月抓下。
见状,肖明月振翅而起直接震地而起,寒枫枪势不可挡,枪尖毅然迎向了雪鸟之爪。
只听闻一声,冰块破碎的声音。
寒枫枪击碎了雪鸟的两足,但肖明月却被它的翅膀拍了下去。
栾婧见状,眼中掠过一抹狠毒之色,不知从哪来取出了一柄长剑,被她持在手中,跃然杀向下坠的白衣少年。
“我找到了!”突然一声大喊从远处的遥遥传来,声音的主人似乎修炼的火属性的功法,在仙力的增幅下,声浪居然使漫天的雪花融化成水,再凝固成冰,若是下冰雹一般。
“那个小子没死?”栾婧疑惑出头,杀向肖明月的长剑弱势了几分。
肖明月闻言,匆匆躲开长剑,竭身体之所能扭动身体,以寒枫枪挡之,怒道:“你这无良人,总算完事了,我快招架不住了。”
紫衣人影脚踏紫红火焰,自远方悠然而下,略显歉意道:“她的地宫居然在地下一百多米处,太难找了,还好任务完成。”
“那我们赶紧撤吧,这个地方是真的越呆越冷。”肖明月搓搓自己的手,看向夜无殇。
“好一个玉筱晗,早知当初,我就不该有那一念之仁,留那金少辰的性命。”栾婧看着对面那一紫一白两个少年,恶狠狠道。
夜无殇没有答应玉筱晗要杀她师父的要求,对他来说琼枝是无辜之人,栾婧也是无辜之人,他不能为了弥补一个无辜之人的死,去害另一个无辜的人。
“栾前辈,今日冒犯还请见谅,你和玉楼主的瓜葛我不清楚,但是救金少辰的解药,我必须要带走。”
夜无殇拱手,旋即眼神示意肖明月,一并离开了冰原。
回到了金霄城后,将装有解药的乾坤袋交给了玉筱晗。
在国师府的大门前,肖、夜二人等着金少辰苏醒过来的喜讯。
肖明月开始说道:“我十分不理解你。”
夜无殇朝他投过去不解的眼神。
“我算看明白了,北玄六个国家对上元大陆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你为一个天瑜国这样的存在来回游走,更没一点意义。”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更让我不理解的是,你现在的战力比常年在天耀宗修炼,与妖兽作战的我,还要强。这一点我虽然不想承认。”
夜无殇似乎很想解释一下:“境界上的修炼只是修身,但是人除了修身,还要修心。在这个世俗国家,就是一个修心的历程。”
肖明月似乎还不是理解:“你说,你来上元大陆的第一年就是被镇压在冰原里,挨冻的滋味不好受吧?”
夜无殇点了点头:“自然。”
肖明月:“那你更应该勤奋修炼。我尽管不想承认,但你现在的确是比我强。你应该为以后的世子之战做准备。”
“我曾对你说过,在我的梦里的悲伤有两种,一种是悲伤于自卑,另一种是悲伤于往昔。”
“是的,我还记得我当时怎么回答的你。”
“你说,诗里的悲伤难解,梦里的悲伤更是难得。你的自卑易除,我的往昔却除不得。”
“开诚布公地说,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何意,只是凭我的感觉,告诉你,是你害我沦落到此,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我也开诚布公地说,我当时就是想告诉你,十二年里我一直活在无父无母的自卑阴影里,直到彻底想起,这个阴影才逐渐消失。至于往昔,琼枝的死、天糜的十万大军,是我无法放过自己的痛,如果能重来过,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原来如此,你的悲伤是你自己施加的,而不是和我一样别人强加给我的。难怪我会从你身上遭受过反噬。”肖明月若有所思。
这一刻,肖明月才仿佛真正的看清楚,夜无殇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无情的外表下暗藏着一颗敏感且温柔的心脏,因为敏感他才会无情,那是属于他的保护色;因为温柔,所以的冷酷的作风下又有原则可寻,原则是不滥杀无辜。
肖明月联想到己身:我的保护色是什么?大抵是放荡不羁嚣张跋扈吧,只不过我的这种保护色,在夜无殇面前没有了,tmd!至于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往死里了弄,哼,不过我的这种原则,好像在夜无殇面前也没有了,TMD!
“你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想到什么事情了?”
“我忽然想到,之前与你交手动用了燃殇秘术,我亏大了!”
夜无殇说出了招牌台词:“这…关我毛事?”
肖某人单臂擒枪,直接撂下一句话走离去:“我回天糜去整领五十万兵马。”
“明月公子似乎有很大的火气,是我挑逗得太过分了吗?”这时玉筱晗从国师府走出来,她此时看上去心情极好,装扮也不如之前那么暴露,一身长裙束身,也是有着别样风情。
“少辰公子醒了?”
“醒了,多谢夜将军的情报,我才确定了乱武王的狼子野心,救回了少辰。”
“谈不上谢,就当做是,还了几日前玉楼主的不杀之恩。”
“玉丹楼身处无主之地,见得多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像你这般坦率的人,婕帘还是第一次遇见。”
“玉楼主赞誉了。”
“叫我婕帘。”
“嗯?”夜无殇不明觉厉。
“他死,我是随他而逝的公主;他活,我是与他携手的婕帘。”
“金少辰能得婕帘公主一人的钟爱,当真是修了万年的福分,令人羡慕。不知他苏醒后,国师是否忙碌,婕帘公主能否引见一下。”
“不必,你见他,无非是为了天瑜,我已经决定了,不日起,金霄陈兵乱武。我要让夜将军看看,金霄上下是谁说了算。”说罢,婕帘转身进了国师府。
留下夜无殇细品她的话语,金霄上下,是谁说了算?难道不是金霄王,是玉丹楼的楼主?
摇头晃脑袋,多想无益,先在金霄城待两三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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