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原来末代元阳修炼的是传说中的禁术,夜无殇没有被夺舍,夜无殇现在就是末代元阳,末代元阳就是他,无非是以谁的意志为主罢了。”
“你曾是上代鬼皇的指定的继任人,你也一定知道对不对。”
“怎么可能,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你的气运居然也变了。”
细思恐怖的现象发生了,掌运突然想逃,因为那种气运,不像一个垂垂老矣的人所应该有。
“好了掌运,你既然知道了,那你应该明白,那位鬼皇不是我的对手,二选一,我给你一个重新站队的机会。”
“还有你零一,你和九幽看我老了不管事,以为我磨灭了斗志,想寻找下家也是应该的,我不计较你们二人之前做的事,现在我还年轻,你们可还愿意为我一战否?”
“年轻?”零一细细品味着鬼君话里最关键的词。
“是的,我年轻的很!”鬼君仰天长笑,一念间,领域生,百鬼夜行:“零一,你是否感觉到了本君的百鬼领域有何不同?”
“我感受到了秩序,这领域里仿佛是一个国度…”零一心生惊恐,难以置信
“而且沉淀已久,只要鬼君愿意,恐怕早就踏入了封神的境界。”掌运有些无奈,补充道:“鬼君处处示弱,不曾管事,不愿动手,其实就是在等一个契机,而如今契机已到了。”
“一旦突破到封神境,鬼君的寿命将会变得绵长悠久。”零一道。
“所以你们是现在等九幽的结果,还是现在做出选择?”鬼君常年佝偻惯了,现在身形挺直,在零一、掌运二司看来空前的伟岸,上位者的气势格外的威严。
二司忍不住匍匐膜拜,内心挣扎万千,最后一丝的理智战胜了冲动。
“掌运愿以戴罪之身,为鬼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零一与九幽共进退。”
“好,你们做出了选择,本君便拭目以待,看那夜无殇和九幽会朝哪一步发展。”
……
这是血与水的世界,水浪滔滔,血色妖妖,无数的尸骸被倾倒,又继而涌动出来。
夜无殇的手中之剑在与世界争光,纵横捭阖,点出了道道剑芒,由小及大,三元星火趁势以焚山煮海之能,贯穿血河。
夜无殇化作一道紫色,灼照领域、紫元剑诀随意的祭出。
身为鬼隐之地九司之一的九幽司,仙君初期的修为,在这许愿河中祭出九幽领域竟能与仙君中期的夜无殇分庭抗礼,血红的九幽领域与灼照领域,互相吞噬互相影响互相角逐。
短暂交锋后,两人站在各自领域中,遥遥相对。
“只是第二道考验,便如此棘手吗。”夜无殇不禁出声。
“河有九曲,我名九幽,这条许愿河是我和鬼君一起打造出来的,只要鬼君不参与进来,我便是此河的主宰,所以,你只要击败了我,你便通过了所有考验。”
“有趣,你不怕我知道了全力以赴吗?”
“有趣,你不怕我在骗你吗?”
“有趣。”
“有趣。”
九幽领域与灼照领域之间的碰撞瞬间激烈起来。
极致的领域是可以灵活多变的,不同于初始的领域只能以硬碰硬,但此时夜、九二人斗法却采取了最原始的方式,肉体的搏杀也更是不例外。
九幽双手各持断刃,在河面上像无影的游鱼般穿梭,无殇剑划过给夜无殇的感觉就是,这名九幽司的身体如同水做的。
夜无殇出手是偏向于刚猛无坚不摧的,但对方出招则是以柔克刚的,后者不与前者正面交锋,前者难以对后者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经历了短暂的僵局之后,夜无殇突然联想到了天耀宗伍敏的刺杀之道。
九幽司的风格与伍敏类似,不过不同于侧重避力,他更注重卸力。卸力的结果就是夜无殇与其交手相当的难受。
尽管如此,夜无殇也并非没有对策,纵他四两拨千斤,但我一力降十会,双方的境界有着小层次的差距,可是夜无殇不是一般的仙君中期,他的神魂力量是远超于同阶的,九十八世的记忆融汇在一身,他的神魂力量可堪比封神境界,现在差的只是修为。
“九曲黄泉葬群山!”
九幽仿佛预测到了自己的劣势,率先发起了总攻。
幽暗的天空上有群峰倒挂,层叠绵延,不是云海胜似云海,下一秒又有血海倾天,席天而来,异象宏大,连夜无殇凝练出来的紫色太阳都被吞噬其中。
“九曲黄泉吗,难怪我与交手察觉到了不一般的力量,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那鬼冥星中黄泉水里蕴育而出的天地之灵。”
一曲黄泉,分划了鬼族与冥族的地盘,在一千年前冥族被灭族的那一战,被一分为九,自那以后,鬼冥星也陷入了混乱。
“黄泉本澄澈,奈何血无边。我愿献祭己身换鬼域太平千年!”
“她死了,我再也看不到她的一双玉足在河边荡漾,再也听不到她的欢笑在水中流淌。”
“一块烂木头而已,难不成还不如我的黄泉之水有用吗,要知道你们都是靠汲取我的能量壮大的。”
夜无殇眸中有紫色的花朵绽放,悠然转动,自深处涌现一抹奇异的光泽,随后又消失不见——是撷殇花再次发挥出了它的力量。
对九幽司的身份有所确认后,夜无殇不再进行所谓的水火相争。
“灼照之剑!”
明明只是一剑,九幽却仿佛看到了七种招式,在眼前极速变换,直到只剩下一剑…
嗤!
血色消失,小河弯弯,天上安详得像是婴儿睡着时的脸庞,不复昏暗。
九幽单膝跪在许愿河畔,左手捂胸,震撼道:“我居然输的这么彻底。”
夜无殇淡漠地离开九幽司的视野,最终道:“难为你了,时过千年仍还挂念。”
“你是谁?”
“一块烂木头而已。”夜无殇的身影越来越远。
“站住!”九幽不管胸口中流出的血,厉声大喊,只顾追寻夜无殇的身影,但是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幽负伤去追,他要问个清楚,对方口中的“烂木头”是何意,他到底是谁!
血色与紫色的两道长虹,顷刻划落至极北的方向。
在轻描淡写般在空中过了两次招后,夜无殇把后来居上的九幽司送进入了那座正前方的幽深的殿堂,紧跟着又随其而至。
九位鬼差平常向鬼君汇报所用的殿堂,今日被一个不速之客闯入,鬼君居于殿堂首座,身后两侧站着八位鬼差,很是相对。负伤的九幽处在殿堂中央的位置,单膝跪着,听着后面近乎于无的脚步声。
“难得元阳大人有此雅兴,甘愿陪老朽玩这个不入流的游戏。”鬼君的眼睛浑浊。
“殇本以为鬼君爷爷的来历普通,今日一观,倒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哦,元阳大人何错之有?”
“我的错,与鬼君爷爷有何干系呢?”
“老朽年纪大了,你既然不说,那么……九幽送客!”
“且慢!”夜无殇没有如来时想的那般,对鬼君很是恭敬,反而是打破了自己的预期,选择了嚣张跋扈:“我走可以,但我要带走一个人,红莲在哪里?”
“笑话,我鬼族的公主,凭啥要你带走,你算老几!”天冥司眼中闪烁着森然杀机,青冥死气萦绕在殿中,一缕缕,一条条,若青蛇依附。
“你在与我说话吗?”夜无殇眉毛轻佻,淡然一笑:“望周知,我不是和你们商量,是通告尔等,你们的红莲公主我娶定了。”
说罢,一柄剑沐浴着紫、红、黄三色摇曳的火,它携着当世最强者不可一世的锋芒,朝方才出言的天冥司的方向,浩荡杀出。
鬼君见状,佝偻的身躯猛然跃起,手中权杖释放出无量幽光,化成漆黑的盾墙。
一步,两步,三步!
鬼君后退三步,刚好停驻在天冥司的眼跟前。
无殇剑悬置,夜无殇的身影悄然而来,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握,一道剑气点出,旋即剑被往背后悠然一收,又是一道剑气划出,在天冥的眼中形成一道光亮的十字,死亡的感觉不容后者做出丝毫的反应,只听见一阵破碎声响起,漆黑的盾墙裂开,几乎同时间一股巨力从肩膀上传来,天冥被鬼君的权杖瞬间被击跪在地,才算是躲开了夜无殇的杀机。
然而夜无殇仿佛早就预料到鬼君救下天冥司一般,身若煌煌大日,将这偏阴暗的殿堂填满了光,夺目耀眼,光之所及,紫色的身影瞬息而至,像捏小鸡般,将跪在地上的天冥司轻松提起。
“我从你的眼睛中读出你对她的狂热、守护、以及我所不能及的忠诚,我不杀你,但你仍要对你的冒犯付出代价。”
咔擦!
还没来得及庆幸的天冥司的颈间传来一声清脆声响,当场晕了过去。
“气运如虹,不可力敌。”掌运半喜半忧道。
近距离的对视之下,鬼君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道:“红莲不在此地,他昨日已经被上元门的胡维明带走了。”
“鬼君爷爷,你觉得我会信您的话吗?”夜无殇淡然一笑,旋即敞开一半的胸膛:“您看我的颈间的印记,它在发光它在发烫,我要找的她就在这里。”
红色的光,交织成血色花纹,看上去凄美悲凉,但此时此时,却显得有些妖艳。
鬼君不语,明显是一阵失神,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印记代表着红莲早已情根深种,印记的图案有多复杂,印记的光彩有多耀眼,则代表着她爱眼前的这个男子有多深。
鬼君开始深深的忧愁起来了,我想要证明的真的重要吗?他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一条成为真神的道路即将在他眼前铺展开来,我发现我竟不是真心的要阻止拦他?我要不要以死拦住他,我这么做恐怕活不到一年之后了吧,这么做又能便宜给谁呢?红莲殿不远,方才夜无殇来势汹汹,哪怕自己布下了禁制,红莲也有可能感应到了这里的动静,若是她强行突破到这里来,跟人跑了,一念及此……
“我感应到了,她就在那里!”夜无殇突然面向红莲殿的方向:“我来了,红莲。”
鬼君慌了:“留步!婚事我允了!”
这个男人当真是不可力敌!
既是如此,鬼君选择除了胡维明等人之外的第二个选择,也是他内心最倾向、最想证实的一个选择。
“老朽只想问一句话,你和冥族是何关系,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便可去见红莲,跟不跟你走她说了算。”
“鬼君爷爷与冥族又是什么关系呢?”
意味深长的笑容下,夜无殇的眼睛深沉不见底,稍微停顿后,缓缓道:“我似乎见过你,那个时候,你并没有长大,是个孩子倚在我的身上乘凉。”
“果然!”
“你去吧!”
“既然你能感应到她,那么就请走着去寻她,你不应该做凌空飞行这般无礼之举。”
鬼君一连三说,双目紧闭,仿佛在回想着什么,又在克制着什么。
“多谢鬼君,今日对鬼君多有冒犯,来日无殇亲自负荆请罪。不过现在我的时间紧迫,我这就去寻红莲,然后向你告辞!”
……
凭什么!
为什么!
我不甘心!
烈阳在内心声嘶力竭地咆哮,我蛰伏了两万年,终于让我恢复到了往日的力量,更是等到了能够一举歼灭紫阳氏力量的时机,可眼前的人,却一举毁灭了他的所有幻想。
逃!
他只能逃!
他选择牺牲修罗的性命,而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线生机,他朝八代遗址的方向逃亡,即现在上元大陆的位置。在他的考虑中,今日紫阳氏大动干戈前往八代遗址,那里一定会存在他们忌惮的力量,比如他早已耳闻的‘轮回之力’,只要能抢先到达那里,也许就能有机会将当代紫阳反杀掉。
“七代……”
修罗星不甘心地望着烈阳星逃跑的方向,他本可以不死,却被后者困住了身形,被迫挡在了紫阳的前方,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他化作了一团巨大的能量。
“昔年元阳将他覆灭,并且险些将它斩尽杀绝,它居然妄想从那里寻求生机,它离死不远了。七代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他如果是朝上元大陆无关方向逃走,我等懒得与他纠缠,也许还能保住性命。”夜家大长老夜洛断言道。
紫阳微微颔首:“修罗残留下的力量对尔等有大裨益,你们姑且于此地吸收回复体力,然后回恒夜星即可。”
“这不太好吧,如果再遇到太阴一脉,恐紫阳你一人分身乏术。”夜洛有所顾虑。
“放心,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夜洛望着紫阳自信张扬的背影,微微一愣,忽然他意识到了某一个问题,突然对其余长老道:“不好,抓紧补充己身,紫阳可能是看穿了我们的企图,想要在我等不在场时,杀掉世子!”
“好狠的心,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放过吗?”夜家二长老夜岚还是不敢相信。
夜洛摇头,不久前夜家召开了一场决定家族命运的会议,那位带领夜家屹立不倒数万年的老祖化身道:“紫阳氏族气数已尽,他的出生代表了紫阳氏的覆灭,紫阳氏灭,我恒夜一族也难保全,唯一的变数便在那他的身上,见到他后,以他为尊。这是我的命令,家主不得更改。”
……
鲛神大陆,海神殿。
此时的海神殿里一片混乱,千年玄龟背后的支持者仙王节木死在了上元大陆,鲛神大陆中剩下的两尊仙王不思为同族报仇,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立新的殿主。
“玄龟殿主,你的风格太保守了,我一直很不喜欢, 所以你现在的位置还是让给适合开疆拓土的贤才吧。”
“另外,节木死了,一代很愤怒,它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攻下上元大陆,你觉得你能担当此任吗?”
面对两尊仙王的逼宫,千年玄龟简林啸憋屈无比,只好说一声:“尊令!”
无数道蓝色的水影交错纵横,在某处阵法处依次传送,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地点,那就是上元大陆。
简林啸重重长叹一口气,他最小的、唯一的儿子,也就是被那位是鲛族的副门主献祭了一半灵魂才保住的简明傲,心生疑惑:“父亲,你还好吗,不过是个傀儡殿主罢了,有什么好当的。”
“自从一代炼化了鲛神大陆,我等海族就是一代的棋子,为他流血且不得善终,我为此番战争牺牲的同族悲痛。”
“你的哥哥姐姐们皆是死在了入侵上元大陆的战争中,此番若不是鲛姑献祭了一半的灵魂与你缔结了灵魂契约,你也难免一死。”
“这一切都是从一代点化出了那三个仙王开始的,鲛神大陆的海族不知何时才会脱离渔阳星的噩梦。”
简林啸重重长叹一口气。
“父亲,这次两位仙王进攻上元大陆,我想趁机传送到众星百家的世界里寻找机遇,乱世即将来临,我身为大丈夫岂能偏安一隅。”
“可!”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