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用尽全力也无法做好某一件事的时候,你就要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是否值得你拼命。
如果值得,那就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
一光一暗,已在寻心阁对坐良久,连那个小和尚亦早已奉上清茶,掩门而去。
淡淡的茶香,弥漫于整个白色空间,林逸峰自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仅定定的看着坐在桌子彼端的了尘大师。
了尘细细地打量着少年,发现此子虽冷静的出奇但眉宇间仍散发着一股猛兽的气息,心想不慌所言果真不虚,他何止眼神如刀,他整个人亦像一把寒气森森的利刃。
利刃?想到此处,了尘有不由得回想起另一个少年,那个百年难遇的剑道奇才,也被自己预言一生孤苦的少年。
一切似有主宰,他与他,一刀一剑,来来去去,始终仍要头,双方可有什么感觉?
“敢问小友是……”了尘刚想询问林逸峰身份,后者就将三个器皿放到桌上。
了尘大师微微一瞥,不禁大吃一惊!
这三个乃是盛载骨灰的器皿,可是这点并非他吃惊的原因,而是分别刻在器皿上的三个名字,令他呆在当场!
这三个名字赫然是林鸿,林继仁,林承义!
了尘大师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三人的骨灰,隔了半晌,终于侧然道:“胤天山庄人强马壮,要杀皇甫靖天并非倚仗匹夫之勇便能成事,他去的时候,曾前来向我告别,可惜无论我如何相劝,他都一意孤行,想不到……一别已成永诀,唉……”
一语至此,了尘大师不其然仰天长叹一声,双目隐隐闪起一片光芒,看真一点,竟是泪光!
啊!连修行的高僧也潸然有泪呢!
林逸峰默默凝视不虚,他似乎并没因这名高僧流泪而失笑,相反,冷峻的目光出奇地流露一丝罕有的欣赏之色。
是为了泪因情而生,他欣赏了尘并未忘掉友情?还是他自少从没流泪,他羡慕他的眼泪?
可惜了尘大师只专注眼前的骨灰,到底还是错过林逸峰这个罕有的神情。
良久良久,他才把目光移往这个冷如坚冰的少年身上,道:“你……就是林逸峰?”
他没料到这个听说已惨死的林逸峰真的冰冷得如同没有生命,俨然一个死人。
一个被佛、被天遗忘了许久许久的死人。
林逸峰虽未回答,但他听到“林逸峰”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已告诉了了尘答案。
了尘仰天叹道:“林鸿曾向我透露,他大哥生前最看重的乃是其所出的三子逸峰,此子已尽悟林家刀法,遗憾他却随林家大火一同灰飞烟灭,真想不到,林逸峰竟然还在世上……”
了尘语音稍顿,略一沉思,续道:“但,我有一点仍不明白,孩子,你如何可在胤天山庄取出他们三父子的尸首,再行火化?”
啊!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多的问题?
林鸿如是,连了尘大师也是!
不过林逸峰还是破例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冷冷的道:“因为,我是胤天山庄的副庄主。”
他的语调极冷,俨如在透露着一个异常可怖的计划。
这个大殿一眼就能让人觉得它非比寻常!
它坐北朝南、东南西三面开门、每面两扇门总共六扇,此地便是令江湖中黑白两道望而生畏的六扇门总部。
如果一样东西能让人望而生畏,那它就一定有其独特之处,譬如在六扇门大殿的后院中就有一样十分独特的东西……
那是一根铜柱,粗约三尺,高逾丈五,少说也有数百斤重,但它却这样被六扇门的总捕百里绝云一掌轰入地面,陷地七尺有余。百里绝云的功力固然令人咋舌,但若只是如此,那这根铜柱也不过是根普通的铜柱而已,又怎称得上奇特呢?
之所以说它奇特,盖因其外表上有无数个层层叠叠的脚印,最深的脚印竟有一寸之距!这些脚印自然不是刻意打造上去的,而是有人“踩”出来的。
天那么冷,他竟然满身大汗。
他身为六扇门的两大“卓绝”人物之一,司马卓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驭风腿绝在近两年来毫无进境。
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百里绝云也很清楚这一点,故而这次带司马卓涯一道前往胤天山庄,能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自然最好,就算再不济也能让司马卓涯借这个机会好好查漏补缺。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遗憾的是司马卓涯未能如愿的找到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不过不知是上天有意弥补他的遗憾还是刻意要打击他,司马卓涯遇见了那个冷胜冰寒赛雪的他——林逸峰!
他能够一眼看出司马卓涯的行招路数并指出不足之处,然后他也如愿地与那个少年一决高下,但战果却令司马卓涯难以接受,两人表面上是平手,但谁胜谁负各自心里有数。
心动!心动!心动!
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匕首一样插在司马卓涯的心头,怎样才能做到在心念未动之前让自己的腿招发于意先?但凡武者在出招之前都要用“心”思考一番,用什么招才能更有效的杀败敌人。这思考的一瞬间虽短,但在真正的绝顶高手眼中已是太长太长了!
林逸峰虽还未具有绝顶高手的实力,可却已有了与绝顶高手相差无几的眼光,可见其潜力无可限量。
想到此处,司马卓涯又是怨怼难平,一跃而起,以连环重腿踢向铜柱,随着几声震耳的闷响,铜柱上又新添了几个脚印。
司马卓涯跪伏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珠还未来得及滴落在地便已在脸上风干。
“卓儿。”百里绝云来到院中。
“啊,是总捕。”司马卓涯起身相迎。
百里绝云道:“卓儿,你明天便要远行,今日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司马卓涯道:“嗯,卓儿闲来无事,就想着来这里活动一下筋骨。”
百里绝云怎会不懂他的心思,安慰道:“卓儿,我知道你很苦恼,但武学一途欲速则不达,千万别要把身子练坏了。”
司马卓涯道:“卓儿谨记总捕教诲。”
百里绝云走到那根伤痕累累的铜柱前,伸手抚过一个个脚印,悠悠道:“想我六扇门向来忠君卫国,创立至今已有甲子之年,光是总捕一职就换了三任,六扇门传到我这一代已是如同这根这根铜柱一样饱经摧残岌岌可危。”
“总捕……”司马卓涯从没见过这样的百里绝云,平时的他雷厉风行,刚强果决,一手撑起六扇门的一片天地。但当他说出这番话时,司马卓涯明显的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很倦了,一种力不从心的倦。
百里绝云道: “只可惜先皇在位之时没能察觉皇甫靖天的狼子野心,先皇赐他尚方宝剑和丹书铁券成立胤天山庄,可他却暗中结党营私,先皇驾崩之后,他又欺压新帝独揽大权排除异己,如今朝中几乎已经没有可以与他抗衡的人了。”
“总捕,既然皇甫靖天权倾朝野,那他又为何一定要拉拢我们六扇门呢?”司马卓涯问道。
百里绝云的神色陡然变得无比紧张,“因为……这关乎到一个秘密,一个足以左右天下苍生的秘密。”
就在百里绝云将那个秘密一点一点说出后,司马卓涯的表情也震惊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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