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玉回头望着高凛西,不知道他此话真假。
待到第二日天色微明,是素日高凛西上早朝该起的时间了,沈暖玉微翻了翻身,却见高凛西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高凛西从背后环抱住妻子纤细的腰,下颌轻抵着她的肩膀,温声笑问:“可还劳累么?”
沈暖玉微外推了推他,重新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原来年下衙里无事,高凛西今日并没有要出门的打算,早起后两人共同用了乳汤鸽子鱼,油面蒸卷,腌制的清口脆甜黄瓜,早饭毕,先前往安宜居给老太太请安去。
从暖风院到安宜居这一带甬道上,积雪已经是早早的被清理干净的了,等两人路过安宜居右侧方抄手游廊时,却是见高八爷正在练剑。
高渝身穿一身宝蓝色棉袍,沈暖玉站在廊子下来看着,眼见着那剑已是练得有模样了,就连身旁一惯对高渝严厉的高凛西,此时脸上都有了欣慰的模样。
“过去瞧瞧渝儿。”高凛西侧头笑和沈暖玉说。
两人上了廊子,高渝才发觉,忙放下手里的剑,俯首请安。
高凛西拍了拍高渝的肩膀,指导了几句练剑时要注意的事项。
高渝连连点头听着。
沈暖玉站在一旁,眼见着高渝那冻得通红的手和耳朵,就禁不住伸手想帮他暖和暖和,暖袖里的手伸出了一半,已经意识到了不妥,在这里和十几岁的孩子也需要注意些分寸。
“把手炉给八爷拿来暖暖。”沈暖玉回身吩咐。
“我不冷。”高渝一笑起来,牙显得十分白,“三嫂留着自己暖手。”
高凛西道:“给你就拿着。”
沈暖玉又嘱咐了高渝几句话,两人才往安宜居走。
安宜居门口已经开始插过年用的彩花了,众丫鬟媳妇见高凛西难得过来,都殷勤着给请安。
老太太一见了高凛西,先是道:“行啊,你这一年忙得紧,这要过年了,也该歇歇了。”
高凛西坐在椅子上听着,沈暖玉坐在炕上拿小锤帮老太太捶腿。
老太太笑说:“这孙媳妇孝顺,涵哥媳妇啊,你看你三婶娘去了没有?”
沈暖玉笑回:“昨日去看了,三婶娘正预备着吃晚饭呢,说了几句话,倒是好多了。”
老太太叹气说:“你们是年轻,不知道这上了岁数的人,伤了筋,动了骨,那不是玩的。”
沈暖玉低头笑听着,轻轻拿檀木小锤锤在老太太如意团花纹的裤子上。
“说是梨香院那块的台基不牢靠了,正好今儿涵哥也在,可得嘱咐好人上心给修好了,摔了娇娇儿那是玩的?”
高凛西喝了一口茶,笑道:“老太太嘱咐的是,等一会玉儿从三婶娘那里接了钥匙,就让人抓紧将那修缮好了。”
“你……你……”老太太被噎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脸都涨得通红,推开沈暖玉正在为她捶腿的小锤,看向高凛西道:“你三婶娘大病里头,又是年下里,事赶事的,你非要今天交钥匙?啊,我说涵哥,你这是看不上二房,看不上哪一个啊,也不用你撵了,立马我就收拾东西,进了宫里,我和敏姐儿说道说道,我立马就搬出去,看是丢你平西侯的人,还是敏姐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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