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今天破案了吗

第45章 得救

    
    粪车是由几块木板简易搭成,上面放着三个巨大的木桶。
    陈皇后的车辇要行,那小太监只能先停下来避让。
    等到车辇走远,小太监才又拉起车往前走。
    宫里每日都有人定时收走秽物,是以守门的侍卫并未多心。
    唯有涂千放多看了那小太监几眼。
    他耳力灵敏,没有放过木桶里传来的一声响动。
    “慢着。”
    小太监被涂千放叫住,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大人有何吩咐?”
    从方才开始,此人就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脸。
    涂千放眉眼微沉,一手放在了腰间佩刀上,往前逼近:“抬起头来。”
    小太监脖子一哆嗦,抬起了头,这是一张面生的脸。
    涂千放打量他:“之前做这活的顺子呢?”
    小太监笑了笑:“大人记错了,这活一直是满子在做,今天满子拉了一早上肚子,实在不行了,不得不让小的代劳。”
    一次试探,并没有让涂千放打消疑虑,他接着问:“往日巳时未到便来了,今日为何巳时三刻才来?”
    “大人,小的方才不是说了嘛,满子拉了一早上肚子,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小的,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涂千放一时沉默。
    “大人,小的能走了吗?”
    “不能。”涂千放冷着脸挥挥手,叫来两个侍卫,“查。”
    小太监的脸色霎时白了:“大人,这粪车污秽得很,难道还能藏人不成?”
    “你怎么知道我在寻人?”涂千放倏地冷冷笑了。
    适才他注意到粪车过来时,陈皇后已经坐上了车辇,他们的对话,小太监绝不会听到。
    而他则是从司刑局那里得到消息,才密切关注出入车辇。
    他一个拉粪车的小太监,消息怎么会这么快。
    小太监自知漏了马脚,额头冷汗涔涔:“宫里司刑局动静那么大,小的也是猜测。”
    “是吗?”涂千放哼了一声,看向小太监身后,“杜司刑,你怎么看?”
    小太监惊慌地转身。
    杜蘅通知了涂千放后,也没闲着,立即调动了一队人马过来协助排查。
    刚一赶到,便听到二人的对话。
    司刑局如何行事,不容旁人质疑。
    “拿下。”杜蘅沉着脸,命人控制了小太监。
    两个侍卫也将粪车上的几个木桶全都打开。
    敛月在木桶当中久不见天日,眼前忽然大亮,让她闭了闭眼。
    “大人,真的在这里。”两个侍卫赶紧上前,将五花大绑的敛月从桶中拉了出来,替她松绑。
    涂千放和杜蘅看她这样,也都明白鸢秋之死或许真与她无关。
    敛月在木桶中早已听到了他们交谈,感激地看向涂千放。
    如果不是他机警,恐怕真会让这个太监蒙混过关,将她绑出宫去。
    “敛月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背上了杀人之嫌?”
    找到了人,杜蘅松了一口气,但仍紧锁着眉头。
    “杀人之嫌?”敛月愣了愣,不敢置信,“鸢秋真的死了?”
    杜蘅面色一凝,原已打消的疑虑又浮上心头。
    沈若皎带着红药,搜寻了咏絮宫的每一个角落,仍然一无所获。
    “完了,这次是真的得罪柳贵妃了。”红药一脸生无可恋。
    沈若皎看她一眼:“你怕得罪柳贵妃?”
    红药讪讪笑着:“也不是怕,就是希望我千万别落到柳贵妃手里,不然……”
    她打了个哆嗦,未将话说完。
    “司刑局的人也会怕死?”
    红药摇头叹息:“不是怕死,是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沈若皎看她这副神态,猜测司刑局知道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内幕。
    看来,她的担忧是对的。陈皇后再凶猛,也凶不过财狼虎豹。而柳贵妃,的确是一条阴险狠辣的毒蛇。
    “沈姐姐。”
    沈若皎转头。
    柳贵妃在年儿的搀扶下,踏着种满杨柳的小道翩然而来。
    她脸色略白,面带倦容,果真是一副卧病在床的模样。
    行至近前,柳贵妃以绢帕掩面,抽泣两声:“不知纤絮哪里得罪了姐姐,姐姐要如此上门羞辱于我。”
    沈若皎心底冷笑,同她虚以委蛇:“柳妹妹言重了,我不过是来拿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并非冲着你来。”
    柳贵妃捏着绢帕一角拭泪:“嗬,沈姐姐编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宫女,就把我的咏絮宫搅得天翻地覆,真是好威风呢。”
    “紫虚……子虚乌有,哎呀,我也受骗了!”沈若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懊恼地皱眉,“柳妹妹相信我,那个宫女确有其人,只是不知她哪来如此高明的手段,竟同时把你我二人给耍了。”
    柳贵妃仍是狐疑:“姐姐真的不是在哄骗我?”
    沈若皎一脸正色:“当然不是。这事是我太冲动了,改日我一定登门赔礼谢罪。”
    沈若皎向柳贵妃致歉道别,便要离宫。
    未行几步,就看见两个宫女抬着个半人高的花瓶往殿内走。
    电光火石之间,沈若皎有了一个猜想。
    敛月被杜蘅带回了寒翠宫。
    “你亲眼看到鸢秋进了咏絮宫?”杜蘅再三确认。
    “千真万确。”敛月十分肯定,“而且,一刻钟后,她就被两个太监拖了出来,当时天色太晚,我看不太清,现在想来,她那时应该就已经死了。再然后,我就忽然被人打晕了。”
    杜蘅思索半晌,皱眉问道:“你为什么会去跟踪鸢秋。”
    “昨天我驱逐一只野猫出宫,就看见鸢秋鬼鬼祟祟地走在小路上,我心里生疑,就一路尾随,就看到她进了咏絮宫后门。”
    杜蘅嗓音低沉:“这可就难了。”
    “为什么?我亲眼所见,可以作证的。”敛月不解地看她。
    “不,你也说了当时天黑,不知鸢秋是死是活,而鸢秋却陈尸在昭瑾宫外,最重要的是,那个想要偷偷把你带出宫的太监,是昭瑾宫的人。”
    敛月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其所以然。
    杜蘅却愁眉不展,鸢秋之死,同时牵涉到昭瑾宫和咏絮宫,仅凭敛月的证词,什么也证明不了。
    “这有何难?”清冷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沈若皎推门而入,面上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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