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的笑声在此时戛然而止。
他低啸道:“不可能,苏小馨就在里面,她不可能逃得出来,她也没有那个时间。除非——”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而且环顾四周,他发现了疑点。
他另外部署的人和得力手下上官煜,并没有按照原计划赶过来救援。
顿时,心中生出更大的疑团。
那就是——
上官煜背叛了他——
他回来只救走了苏小馨,那么从一开始他和自己献计,设计陷害南宫曜等人都只是他的计划之一。
上官煜不止要对付南宫曜,他还想要借刀杀人,除掉自己。
没了自己,整个狱组织形如一盘散沙,那么上官煜到底想做什么呢?
不——
自己那么信任他,苏小馨都那样与他决裂了,还和他有着黎诗语这笔血债,根本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可能性。
就算是拿催眠术催眠了苏小馨,又如何?
一辈子与一个人存心想要杀掉自己的女人在一起,他是疯了么?
“不,上官煜,不是上官煜,一定不是。他不可能背叛我——”
拓感觉到自己的期望落了空,自己真的要在此结束这做狱组织首领的生涯,痛快点的会死在南宫曜的枪下。
痛苦点的则是面临没有尽头的牢狱之灾或者直接宣判死刑。
他很清楚自己的下场,因而不甘愤懑,对上官煜的背叛感到痛心疾首。
“上官煜——”
“上官煜,你居然背叛我,我诅咒你,跟你那个不得好死!上官煜,你给我出来!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得不到苏小馨的爱,你会带着遗恨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你不得好死!”
双腿不能动弹的拓在原地嘶吼着,声嘶力竭。
而周边的保镖得知上官煜背叛了主上,且警察已经将这里包围,也许很快就要冲进来,等待他们的不是救赎,而是深渊。
他们都纷纷四散而去。
整个教堂片刻间就只剩下几个零星的不知所措的保镖,他们惶惶恐恐地看着南宫曜,那个神一般的存在。
而他们的首领就在这个男人的枪下。
只要轻轻一扣动扳机,狱组织就算彻底瓦解了。
他们很清楚,能真心为狱组织卖命的几乎没有,都是被迫的,被控制了,现在连拓都自身难保,更何况其他人。
“我,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那些人对着南宫曜和厉朗,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争取宽大处理。
“呵呵呵!你们这些蠢货,你以为你们投降,那些警察和那些死去的人就会宽恕你们么?你们错了,你们没有退路,从你们进入狱开始,你们就没有退路了!”
拓用极其嘶哑的嗓音狂笑。
他几乎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出了眼泪。
然而,用枪指着他的南宫曜却忽然垂下手,带着厉朗踩着一地的狼藉准备走出去。
他看都不看拓一眼,就已经消失在大门口。
那大门口映射出的耀眼阳光将南宫曜和他助手的身影淹没,那几个投降的保镖见状也跟着他们走了。
教堂里只剩下拓一个人,以及台上那个巨大的十字架。
拓用尽全力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然而无人回应,没过多久,警察进冲进来,将拓团团包围。
****
苏小馨醒来时,只觉得光芒刺眼,等她慢慢习惯这刺目的光线,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饶是她的老公富可敌国,带给她的惊喜无数,却也不曾让她见识过如此华美的景象。
海底世界。
她居然被人带到了海底。
四周皆是透明的玻璃,五彩斑斓的鱼群时不时从玻璃外的海水中游过,海水是深蓝的,明晃晃的。
如若不是亲身经历,她险些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醒了?”
一个熟悉的阴冷声音响起。
随之,苏小馨便见到自不远处的台阶上走下来一个人,双腿修长有力,每走下来一步,都发出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声响。
上官煜。
他的腿痊愈了。
钟美婷果然是他抓的,为的就是能够治好他的腿。
她听东方豪和自家老公说过,钟美婷是钟氏一族的重要成员,她的血液可以有相当强悍的治愈力。
此时,见到了行动自如的上官煜,苏小馨才真正明白,药人的威力。
难怪,上官煜要对钟美婷下手。
“很意外?”
上官煜转眼就来到了苏小馨面前。
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微微惊诧,还有收敛克制的神情。
明明心里有那么多疑惑,可是她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这才是他认识的上官樱。
“怎么不叫哥哥?你以前很喜欢这样叫我?”
上官煜的手意欲触碰苏小馨的脸颊肌肤,苏小馨微微躲开,用警告的眼神盯视着他。
“别用你沾着诗语鲜血的手,来碰我,我嫌脏!”
黎诗语的死至今叫苏小馨如鲠在喉。
只要想到被扔进海里,泡到浮肿的尸身,她就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的男人。
那是不可原谅的。
但她显然没有那么做,因为她的腹中还有孩子,这使得她得另外谋算。
杀人有很多种,比如诛心。
只要她有机会,她都不会叫上官煜好受。
上官煜的手在空中僵了僵,一抹淡然的苦笑浮现唇角,带着说不尽的蛊惑与邪魅。
“对,诗语是我杀的,她竟然背叛了我,还代替了你。本来她不用死的,但是她非要作死。你知道么,就是在这里,我动了手。
我以为她是你,想在这里占有她,让她永远属于我。可是她背后的那个结出卖了她,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会打那些结,以前都是我帮你的,如果不是有了南宫曜,现在也还是我在帮你。”
他同样盯视着越来越难以自制的苏小馨,把她的痛苦挣扎全都看在眼里。
他就是要她痛,要她清醒,要她看清楚他,要她重视他。
哪怕是恨也好,总好过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好像从没有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或者是一丝丝存在的痕迹。
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和南宫曜打的结几乎没有分别,我们都会把结故意打死,好让你没法解开,只能有求于我们。这都是追女孩子的小伎俩,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点,就让我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是你。所以,我要杀了她,好让她再也没有办法代替你,承受我要给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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