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末灰雪录

    
    【书士，这也有书士？不知道索菲亚在这有没有名。】法革尼点点头，终究还是没瞒过去：“还有这些东西，真是学到了。”
    “那，工人协会在什么地方？”他又问道。
    “法革尼先生想去问问情况？最好还是不要，现在两个协会之间有些不愉快，顶多是进行一些明面上的合作。”
    “咦？我还以为你们应该是那种，互惠互利的关系。我们下去击杀魔兽对他们应该也有好处吧？为什么不能询问情况？”法革尼疑惑道。
    “工人协会的高层并不在意有几个工人失踪，但是这会令探险家协会的声誉有很大影响。所以说我们阻止了对方的财路。”
    “很难想象不是吗，一个协会的高层为了肉眼可见的利益而不再保护体制下的弱者。”她叹了一口气。“这并不是协会建立的初衷”
    “至少你们还没有变。不然的话我不会接到这个委托。”法革尼思索一番，觉得应该将心思打在面前这人身上：“那就只能用你说的第二种方式，让人手画一份了，总比没有好。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人选不知你有没有建议。反正工人应该在意他们工作的地方的安全程度，这应该没有太大阻力。”
    当然，说是这么说。用超越这个时代的角度来看，探险家协会已经完成了当下文明的原始资本积累。
    “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吧，我是专业的。”
    “那太好了。。”法革尼道了声谢“今天问的够多了，我想你也应该烦了。这还暴露了自己对那些玩意不懂的事实。”他自嘲的笑了笑：“再见。”
    对于法革尼这个有自卑倾向的说法，她并没有漏出其他表情，毕竟这位柜台小姐刚刚经历了数次认识的人的死亡。
    然后战士离开柜台，走出了协会的大门。现在想想，接受委托的时候，那些人应该还没死呀。不然当时这个委托不会这么写了，而是探险家遇害的内容。
    虽然她说是那样说的，但法革尼还是对此表示不信，毕竟死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管。于是他出街找人问了问工人协会的位置，往那赶去。
    令法革尼感到意外的是，之前聚集在一起掰手腕的汉子们跟着一起出来了，并且明目张胆的尾随他。直到有人指指点点法革尼才发现这群家伙跟在后面。
    这一群三十多岁大汉探险家尾随在一个胡子拉碴不好说是大叔还是年轻人的家伙的五十迷糊后面跑到了工人协会门口，那可真是万人瞩目，可惜这里没有那么多人。
    【不对劲】法革尼惊到了，停下脚步转身走到那些壮汉面前拦住他们问道：“我来这儿是要问问情况，你们来这儿是要干什么？”
    “看看我们的顾问先生怎么收集情报，这也是我们要学习的内容。”这话说的诚恳，但是考虑到这人的年龄肯定比法革尼大，法革尼无法确定这是所有人的共同想法还是有人打着看热闹的心思过来。
    而其他探险家只是点头或者小声附和。
    “听上去，你对我意见很大啊。也对，顾问这玩意就是横插一杠子的”法革尼眯了眯眼。“但真不巧，你想看我搜集情报，但这事已经被你给搅和了，”法革尼没有把枪头指向所有人。“这么多探险家跑这来，别让人以为就是来闹事的，我先走了。”说罢，法革尼就绕过了他准备离开。
    其实法革尼的这个选择其实不太聪明，毕竟靠着三十位探险家的威压，就算是逼迫也能问道不少情报。但是直接放弃就代表法革尼放弃了这个优势，但是骚动已经引起了，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成果。
    法革尼可能不在乎他们的行动，但是这些看似糙汉子的冒险家行动之前就有了准备了。
    不管初衷是作为试探还是制造麻烦，法革尼都在这次交锋中落了下风。而这些探险家又开始议论纷纷，毕竟他们只是个临时拼凑的整体。
    要是俩协会不是不合，说不定这事还真能成。可惜上头还有高层，矿井还是他们的地盘。仅靠着急功近利靠威胁问情报肯定会招致他们的反击，即使是些许也够法革尼个人吃一壶的。于是他走到远处几十米外站住，看看这群人要干什么。同时他将那名发话的人记了下来。
    这是示威行动，法革尼放弃了行动，这些人就得挑起大梁。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那领头的探险家向工人协会走去并且进入大门，首先表示了明天就会展开具体的行动来搜索失踪者的踪迹，给工人们一个交代。
    这赢得了一些工人们的关注甚至支持，毕竟工人们虽然关注自己的切身利益但是大部分还是先优先保证人身安全。
    姑且法革尼的视力能让他看见那些工人协会的文职人员的面色很难看，大概是高层下达了一些不能妥协的命令吧。
    法革尼走近，那领头的探险家却又放低音量和姿态请求这些进行工作调动的几个工人询问如何找到挖掘被封锁的矿道的那些工人，并且保证他们不会因为回答问题而遭受不公正的待遇和麻烦甚至危险。
    而且探险家协会的信誉向来很好。不管怎么说，这家伙的社交水准不低，至少高于法革尼见过的绝大多数的冒险者和佣兵了，三方的城市事务都不算多。
    个人行为，不代表探险家协会的意志。因此这个探险家很快就得到了答案，获得了双保险。这些人可能要比法革尼早一些时间抵达，也肯定比他多了解一些东西。
    这是好的，团内应该多一个聪明人，但是不应该多一个敌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里没有法革尼的出场机会了。他就静静等着那人和其他探险家出来。
    在领头的有了新的进展之后，法革尼还不知道名字的女职员抱着一沓文件走来，聚集在一起的探险家就如鸟兽作散。好家伙，他看的津津有味。
    只剩下那个领头的和一个陪同的年轻探险家对她漏出歉意的笑容，也急忙离开了。
    于是法革尼站起身来，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向着那探险家走的地方走去，想跟上他。
    对法革尼来说就算是隐藏自己的身形也不难，但是那两位也是很警觉的，居然没有去拜访工人，而是找了一家餐厅去吃下午茶了。
    法革尼走进餐厅的大门，到那两名探险家旁边，在邻桌座坐了下去。“真巧，我刚想找你们就看见你们在这了。”实际上谁都知道他说的是鬼话。
    “真不巧，顾问先生，他们都觉得我和你接触是个危险的举动，当然大家都是探险家应该在同一个阵营，而不是现在这样。”
    另一个年轻冒险家也点了点头。
    法革尼轻笑一声：“我现在的职业是冒险顾问，而冒险顾问最应该做的是保证战斗中的最低减员与任务目标的安全或死亡，而不是做这种勾心斗角的活。说实话我也并不擅长后者。觉得我对你有敌意真是不了解我了。”
    法革尼看了看，这地方没菜单的吗？还要恰饭呢！因为三人在说听起来很重要的事情，侍者很自觉的没有打扰。
    “不知道为什么顾问先生会这么认为，但是实际上大家没有敌意，只是为了让顾问先生证明一下自己，展示自己的价值。领头羊必须是特别的，如果顾问先生做得到事情跟我们一样，那就没有意义了。”
    “一个团队，分工合作很重要。但是顾问先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己之力是不能成事的，最终只会伤害到彼此。”另一个年轻的冒险家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长处，你们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们。而有些长处必须要在特定的情况才能展露，就如同我背上的……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人会拿的刀一样。”法革尼把手放在桌上敲了敲，看了看侍者：“菜单呢，我来这还想吃一吃这里的特色菜呢。”
    “而且如果你们想知道你们的顾问的长处，应该在路上就找到我，向我提出‘获取工人们的情报’的要求。然后在边上仔细的观察我到底是真有这个能力还是批了头狼皮冒充头狼。而不是在路上尾随我，在我刚到地方的时候突然出现，把我的计划打乱——要知道探险家这么多，我那时候还真不知道你们就是我这次的队友。”
    “所以就造成了现在这副状况——你进了大门，拿到了情报，然后被那不知道是谁轰出去，而我在外面，清清楚楚的知晓了你的长处。”
    他深吸了了一口气开始介绍自己:“我是法革尼·阿萨德刚，不知道你们二位是？”
    “法革尼先生，可以叫我纽特。”年轻人先开的口。“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首先向协会表达出探险家的意愿，这样瑟莉亚小姐的交涉就会得到帮助，对方的态度会软化。”
    法革尼认真的听着。
    “梅尔.罗兹，就是那个梅尔家族，这也都是我的主意。”另一位说道。
    “我来时做的马车里还有一堆派斯家族买的书呢，早知道他们这么草菅人命就应该偷偷摸几本过来。”法革尼小声嘟囔了两句。
    “我知道你做法的智慧之处，但我不愿意被人在背后推着做他们想做的事，这是我一直想说的。”法革尼等着菜单自己飞过来：“但这事情对我而言也有好处，我知道了那群探险家里有你这种擅长交涉的人——你向那些工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很高明。”
    “那又怎么样呢，最终我们只能找到一些残留的物件，连遗体都可能找不到，本质上这不是一种安慰，反倒是会刺到他们的痛处。”罗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