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痞子

    
    翌日风和日丽，正午时分，萧辰便悄然领着欧阳旭等人从王府后门策马离去。
    一行总共五骑，除了萧辰，分别是欧阳旭、张谷、杜莹莹和韩澈。
    之所以带上还年幼的韩澈，一方面是不希望自己曾经的遗憾落到韩澈身上，另一方面则是萧辰答应了韩澈，待他到了一品，便去哪儿都带着他。
    雁荡山磨炼，韩澈的武艺算是实打实地进了一品境界，除了江湖上为数不多的真我强者，这年仅十来岁的少年，早已有了割据一方的强大底蕴资质。
    除却萧辰这种怪胎，韩澈的天赋已经算得上是惊世骇俗，前无古人。
    出了永安城，众人在张谷的带领下一路朝着西南边境而去。
    五匹骏马在宽阔的官道上缓缓前行，靠在萧辰身旁的韩澈眼神狂热的看着萧辰道：“父亲，您真的是一朝顿悟，入了一品，还在城外斩杀了一名一品境界黔国的强者？”
    初时韩澈只知道永安发生了危机，一番血战永安才得以保存，后来经欧阳旭等人诉说，韩澈才知道在这一战之中，萧辰居然顿悟了武道。这让本就对萧辰敬佩不已的韩澈越发向往起身旁的父亲。
    马背上的萧辰笑着摇摇头：“一品算不上，勉强就是个二品巅峰吧。”
    萧辰说的是实话，虽然自己踏入了武道，可论起真实的战力，也就二品而已，至于之前在城外一剑斩杀黔国一品武者，完全是机缘巧合调动了体内全部的力量，加之韩风的破千军的确威力无匹，可这一剑下去，自己整个也就被掏空了，算得上是竭泽而渔，若是换个复杂的境况，那时候的他可真是就任人宰割了。
    韩澈眼中的狂热不减分毫，在他看来，二品能斩一品，那就是了不得的壮举。自己原本想着踏入一品就能护卫萧辰的安全，可眼前的情况看来，若是自己不变得再强一些，反而会成为萧辰的拖油瓶，这让内心本就有些骄傲的韩澈生出一股急迫感来。
    领头的张谷也是心情颇好，破天荒地指着前方介绍起来。
    “这永安去西南三州，必须要经过三州六郡，其中第一州便是这霸州，霸州虽然地处边境，但同样是富饶之地，商旅侠士络绎不绝，想当年老夫闯荡天下的时候，人生中出名的第一战，便是在那霸州城头。”
    老头子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峥嵘岁月，滔滔不绝诉说起往事。
    但的确，三十六年前，张老爷子在霸州城楼一人独战三百邪教徒，那的确是江湖一大佳话。哪怕是放到江湖后三十年来说，老爷子当年的壮举，也足以被后世称道。
    若不是后来张谷孤身杀上邪教总坛身负重伤退隐江湖，恐怕现如今的宗师位置会再多出一个也说不定。
    对于张老爷子的事迹，幼时就向往江湖的萧辰早已是烂熟于心，如今再听老爷子谈起，旧茶新品，别有一番风味。
    倒是从未涉及过江湖的杜莹莹听得无比入神，本就是怀揣着江湖梦的女子，如今听到前辈的潇洒传闻，自然是向往不已。
    萧辰也不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故事，望着山水，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趟江湖行，一来是帮自己圆个江湖梦，二来回头也算是替那些死去的人，看一看这大好的山河。
    出了永安不多久，萧辰等人前方忽然出现了一辆踽踽独行的马车，驾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看到萧辰五人策马而来之后，年轻人眼中顿时闪过了一抹小心和谨慎。
    马车并不扎眼，普普通通，倒是前方拉扯的马格外引人注目，那马实在是太瘦了，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也毫不过分。
    萧辰甚至都在想，下一刻那匹马就会瘫倒在地上。
    虽然预料的情况并未发生，但萧辰还是降低了速度，驾马走到马车旁劝诫道：
    “你这马坚持不了多久了，还是停下脚让它歇歇吧。”
    面对萧辰善良的建议，青年却没有预想中的感激涕零，而是一脸戒备的望着萧辰道：“公子，咱们素昧平生，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来得好。”
    热脸贴了冷屁股，萧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转头看向张谷，却见张谷冲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别多管闲事。
    萧辰会意，只能无奈摇头，领着众人策马离去。
    直到和那辆马车拉开了距离之后，萧辰才好奇的冲着张谷问道：“张爷爷，我分明是一片好心，那人怎么就一副好赖不分的样子呢？”
    张谷捻须而笑道：“这就是江湖一隅，人心好赖，可不是一两句好话说得清楚的。”
    “现在咱们走的这条道，名为付家关，因为地处边境，此地又很少有人管辖，因此这一条道上，滋生了无数打家劫舍的悍匪，其中最出名的那一股，名为付家寨。”
    “过往几十年内，这一整条道都是付家把持，来往客人都要交上一些东西才能安稳过去，所以这道也就有了付家关的名头。”
    “直到我归顺你父亲之后，偶然间跟你父亲提及此事，你父亲这才派我带领群英阁侍卫将付家寨这颗毒瘤给清除，可即便如此，由于此地处在两地交界处，永安和霸州都不好派兵巡视的情况下，山贼土匪自然也是杀了一茬又长出来一茬。付家败亡后，此地又先后滋生了几伙土匪。”
    “所以若不是必要，没人愿意走这条道。之前你上前搭话，那人定然也怕你是土匪的眼线，对你态度不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萧辰轻轻点头，算是对这江湖规矩，又多了几分认识。
    那坐马车的不识趣，萧辰倒也没有计较，倒是张谷老爷子嘴里说的土匪，让萧辰印象深刻。
    萧辰心眼小，一朝被土匪欺负，便算恨透了天下的土匪。
    现如今仗剑天涯，怎么着也得快意江湖不是？
    仰头看向周围的群山峻岭，萧辰一脸感慨地道：“澈儿，跟我去这山上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