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口一字排开的守卫最少也有八个,加上在他们前面不断游走巡逻的,统共十六个人。
他们个个手持长枪,就连身上的盔甲都是精装,看起来很难处理。
慕如渊眸光一沉,视线紧锁房门正中央,犀利如箭,好似能穿过这道碍事的门,直接来到心心念念之人身边那般。
因是皇宫,他无从放肆,再有自己此次出行的身份辖制,他只能选择智取。
回头在四处打量一番,他将目标锁定在最不易被发现的那间房间。
轻声闯入,他迅速来到窗外,底下不论是远是近,都有不断巡逻的皇宫侍卫。
屏住呼吸,他强压心头积攒已久的负面情绪,蹬着窗沿就上了房顶。
身为往生阁的阁主,自是如风。
到了圣女房间顶部,他又做好附近情况的探查,最后在一支巡逻队伍过去的空隙里,轻悄翻下来,推开窗户就进了屋。
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处处挂着长又轻薄的白纱,熏出来的异香,乍一闻还让人有些不适。
人呢?
慕如渊在屋子里走动半晌,自始至终没有发现叶灵雨的身影。
那么多侍卫守着,怎么可能不在房间?
心里一沉,他莫名又起了一层窒息的感觉。
难道这是上天开的玩笑?
忽的,身后快速靠近一股热流,紧接着一把冰凉的匕首就贴在他的脖子上,“何人擅闯?可知此地是什么地方?”
话出口的瞬间,慕如渊只觉心脏坠入万丈沼泽,即使跳动剧烈,也久久无法脱离。
喉间是一道刺痛,眼前是一片模糊。
他没有立即转身,尽管匕首已经在脖子上压出一刀细细的红痕。
……
万一不是她怎么办?最后一丝的希冀也要就此破灭了不是吗?
思绪是毒草,在心头猖獗又放荡。
寸寸入血,步步刺骨。
咚——
闷响声从地毯上传来,一把没开刃的匕首在那儿打转。
不容慕如渊反应,腰上就多了一双手,背上也是袭来的温热。
“我的阿渊,好久不见。”
叶灵雨泪眼模糊,强忍哭腔,却又一次再一次的猛嗅怀中人身上这抹熟悉气味。
慕如渊早瓷在那儿了。
阿渊……
她的……阿渊?
缓缓抬手,扣上腰上那双久别的柔荑,他带着几分僵硬回身,对上的是叶灵雨一双噙着泪花的眼睛。
恍然如梦。
这几年来,他的朝霞是她,晚风是她,所经过的每一刻时间,似乎都是她所存在过的幻影。
可越是思念,慕如渊就越见不着她。
连梦都没梦到一次,却又在无数个睁着眼睛看到的黎明里,华丽刷新每一层记忆。
小心翼翼的抚上叶灵雨的脸侧,他眼神慌乱无措,唇角微紧,他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些许。
另一手扣住她的腰肢,慕如渊低头吻下。
是明如焰火般的炽热,亦是动若游龙的放肆。
呼吸与心跳相印证,泪珠和悲喜互冲刷。
蓦然间,慕如渊抬唇,眸色里的温柔与泪光交替,他凝眉缓笑:
“自你之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尽是谣言,并不可信。”
话间双泪夺眶而出,叶灵雨紧抿双唇,一时只觉心间横了一把刀,直咧咧的划上喉间,经过鼻腔,疼的她险些喘不过气。
“阿渊……阿渊……”
轻唤着,她扬手碰上慕如渊的脸,踮脚就吻了回去,微颤的气息间,仍旧充斥着她呢喃不停的“阿渊”。
半刻钟后,叶灵雨将自己成为圣女的前后事情全部说与慕如渊。
慕如渊紧拥着她始终不愿意放开,“灵儿,我带你走。”
叶灵雨点头,随即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声音压得更低:
“这几天正好是祈福的日子,明天祈福的时候,我会假意弄出一些不祥的事端,到了后天晚上,我会制造出一场大火。
柒域皇宫的路线我早摸清楚了,这两天阿渊不要在皇帝那里表现的异常。
明晚你在圣殿之外等我,我借着火势离开,到时候你带我离开皇宫。
不过我这么一走,他们肯定会怀疑你……”
闻此一言慕如渊连忙将她抱得更紧:“我现在是厉朝的祁王,柒域不会拿我怎么样,纵然是怀疑我,我也有一番说辞。
灵儿莫要担心,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带你回家的。”
叶灵雨感动,趴在他怀里又是好一阵温语,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她才道:
“阿渊,现在时辰差不多了,你快回去吧,马上就有人来,我也要着手准备一下计划相关。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稳住。”
这话出口,慕如渊似乎明白了什么。
早上他在柒域皇帝那儿提起圣女身份一事时,那厮表现的很是异常,接下来多少会对自己起疑。
想到这里,他立刻应下,“灵儿千万保重,我这就走了。”
说着,慕如渊又叶灵雨唇上烙下一吻,恋恋不舍的去了。
时至夜间,柒域皇帝北沉星召来了一名侍卫。
那是叶灵雨房外的侍卫总管,现今他就跪在地上,静静的等候皇帝发话。
是奏折被合上丢在一边的声音。
那人悄悄抬头瞟了一眼,可巧就对上北沉星目光,瞬时惊出一身汗来,“皇上这么传唤小人来,不知是……”
“圣女今天如何。”打断他的话,北沉星面无波澜,只是眼底藏匿着几许疑虑。
“回禀皇上,圣女今天在房间里练习书法,但是黄昏吃过晚饭后有些不适,转头就呕了。
圣族的大夫来瞧过,说是劳累过度,加上天气炎热,染了暑气,睡一觉就好了。”
听过这道回答,正要抽出新奏折的北沉星,手上动作顿了一下。
掀眸再看堂下之人,他微微蹙眉,“只是这些原因?”
“是,来的三个大夫都是这样说的,已经给圣女喝了药。
小人被您传唤时她也听见了,还托小人向您告知,明后两天的祈福不会受到影响,但请您多备些降暑的东西……
她害怕随行的灵女们也吃不消这日头。”
“现在确是酷暑时节,到底是皇上疏忽了。”皇后宋衔柔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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