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津佑”是何许人也?江湖上莫衷一是,但大多猜测他是皇室宗亲,因为南唐的烈祖皇帝曾经改名姓徐,因此便认为徐津佑是皇室一脉。
徐津佑不闻其名,可是这“一剑三招”却是大大的有名,这正是石通山的独门绝技,曾经就以这一招剑法杀遍无数江湖草莽。
如此一来便可以断定徐津佑就是石通山的传人,石通山退隐江湖后便失去了踪迹,想不到他是偷偷躲起来在培养传人,可能是他断了手指后,自认为无法再用剑,只能将一身的武功与全部的寄托传给徒弟,才会在短短六七年间就调教出这样一个武林高手。
不过徐津佑一战成名后,在江湖上也没有其他的传闻,江湖中人对他还是知之甚少,即便在皇宫大内之中他也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他躲在什么地方,一定就在李煜的附近。
此刻林风晚知道他是徐津佑之后,心里虽有些忐忑,不过看他年经大不了自己几岁,即便是石通山的徒弟,又能学到多少皮毛,难不成石通山既有惊天的剑法,又有识人的眼光,能在隐退后不久就能找到一个剑术天才,如若不然自己倒也用不着怕他。
想到此处,走了几步将掉落的长剑捡了起来,回身走来时,用剑指着陈云棋道:“小子,你走不走?”
陈云棋愕然不已,用手指了指自己,大为恼火,瞧她年纪比自己还小,竟然如此直接了当的称自己“小子”,在开封城里还没有几个人敢如此对自己这般没有礼貌,难道武功高就可以这样目中无人、不懂礼数吗?不由得胸膛一挺,双眉一扬,朗声问道:“怎样?杀不了仇人,想杀我这个外人解气吗?”
李煜一听,忙伸手道:“这位兄弟,你快走,此事与你无关,不要因我而受牵连。”
林风晚瞪了陈云棋一眼,斥声道:“识想的赶快走,不然一会儿刀剑无眼,伤了性命,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陈云棋哟哟几声,笑道:“好大的口气,刚才这位少侠一颗小小的珠子便将你的兵器甩出去那么远,我怕你的剑今天是伤不了别人,别伤了自己才是。”
林风晚顿时脸色微红、表情薄怒,转念一想,也笑道:“说得也是,你与他不过差了一两岁,刚才不知是谁被我一脚踢得四脚朝天,像只哈蟆一样,还好意思腼着脸叫人家少侠,一点都不知道害羞。”
陈云棋气得只想过去再与她较量一番,不过冲动是魔鬼,还是审时度势为好,这番打击可谓是针针见血,立马让陈云棋哑口无言,只能认输,想想今天真是一败涂地,武功是不用说,想不到连斗斗嘴皮子也是让她抓住了死穴,毫无招架的余地,而且数十年培养出来的风流儒雅的公子范也在瞬间毁于一旦,只能恨恨不已。
林风晚嘲笑了他几句,也就不再去搭理他,走到徐津佑的身前,长剑一挺,说道:“相传徐公子是石通山的传人,想必剑法一定神出鬼没,今天本姑娘倒想讨教几招。”
徐津佑一愣,问道:“林姑娘还是要动手,你我同为南唐百姓,何必要在大宋境内自相残杀,我们要杀的应该是大宋的皇帝,而不是我们自己的主人。”
林风晚脸色一沉,说道:“我不管什么大宋南唐,也不管是谁在当皇帝,我只知道是眼前这个人毒死了我父亲,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含冤而死。”
徐津佑慨然道:“难道你杀了主人就能洗刷林将军的冤屈吗?林将军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了为报仇而反让林家忠良之名蒙上污点,让林家背负不义的名声。”
纵是他百般劝解、微言大义,林风晚还是充耳不闻,也不再与他多说,长剑一抖,直刺他左肩,剑招凌厉,在暗巷之中仿若一条银蛇在窜动飞舞。
徐津佑惊心之下护在李煜身前,抽剑格挡,两剑相交,当啷一声,火光四溅,接着就是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林风晚在他长剑催逼之下,只觉手掌发麻,剑气也被削弱了大半,她惊诧之余,觉得此人的剑法要比自己高明太多。
她退开三步,剑尖斜指向下,倏忽间纵身向前,手腕微转,剑刃便如一股激荡而返的波浪一般直扑徐津佑的咽喉,这招剑速极快,出剑的方式也非比寻常,纵身是徐津佑这样的用剑高手,也不免觉得心惊肉跳。
剑刃贴身而上,他根本无法挥剑格挡,只能连退几步,李煜站在他身后,也被逼到了墙角,模糊中瞧见林风晚的灵动诡异的剑法,不免既惊讶又钦佩。
林风晚一剑用老,接着又是横剑抹去,连贯而出,没有丝毫停顿之处,她变招速度极快,显然剑法连得十分纯熟,才会一招一式都有条不紊,看不出矫揉造作之处。
徐津佑自己是学剑之人,对于剑法的出招与变招自然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门道,见她这几招剑法十分高明,暗暗赞赏,想不到她十六七岁年纪就将剑法练得这般程度,肯定有高人指点,不禁问道:“林姑娘剑法厉害的很,不知师从何人?”
说话间,长剑一引,将林风晚的剑招牵到左侧,接着抽剑而出,一剑直刺她胸口,两人相交十数招,他始终没用进攻的招式,往往刺出一剑都是防守之余的顺势之作,不过出剑的方位与力度还是有迹可循,并不是凭空想像出来的。
林风晚听到他夸奖自己,冷笑一声,说道:“我师父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剑客,不提也罢,说出来也无法跟六大高手之一的石通山相提并论。”说话之间,又是连刺几剑,但都被他一一挡开。
徐津佑被她道出底细,眉头微皱,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到站一旁的陈云棋却率先说道:“林姑娘,既然你的师父普普通通,这位朋友的师父是当世六大高手之一,那你们还比来比去个什么劲,连我这个只有三脚猫武功的人都看出来了他是在有意让你,难道你没看出来?天色已经晚了,到时候刀剑无眼,他不小心把你的脸刺花了,那可大大的不妙。”
林风晚瞥了他一眼,怒道:“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说风凉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陈云棋做了个鬼脸,将舌头吐了出来,笑道:“我是好意相劝,你怎么反倒对我凶巴巴的?”
林风晚不再理他,剑招仍是抖动不已,她也明白自己的剑法比不过徐津佑,因此剑招往往都是从两侧刺出,想引得他变换方位,然后再伺机刺杀李煜。
可无论她怎么变换招数,徐津佑都能轻易化解,而他的身子也自始至终都挡在李煜身前,除非一剑从他胸口穿过,再刺向后面的李煜,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两人缠斗不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这条暗巷里看不到任何过往的行人,连他们的打斗声也似乎隐没在昏暗的夜色中。
林风晚正在因杀不了李煜而烦闷之时,忽听到“呀”得一声,暗巷里的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陈云棋与李煜两人都吃了一惊,朝门口看去,只见昏暗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提着一盏灯笼走了出来,他见外面站着这许多人,还有两人在持剑相斗,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提着灯笼的手也抖个不停,他战战兢兢的走到李煜身前,露出一副既恐惧又哀伤的神色,仿佛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持剑相斗的两人似乎都发现了有人出现,暗中瞄了一眼,但手中长剑仍是舞个不停。
李煜看见那人,忙问道:“刘管家,你怎么出来啦?”刘管家声音尖细地说:“我见主人许久没有回来,便想出去找找,怕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说着眼光看向巷子里的其他三人。
李煜道:“不碍事,徐侍卫遇到一个剑法高明的女子,两人便在这里切磋一下。”刘管家“哦”了一声,便将目光转了回来,欲言又止地看着李煜。
李煜觉得奇怪,问道:“你要说什么?”他忽然抽噎一声哭了出来,说道:“娘娘回来了,一直在房里哭,谁都不让进去。”
李煜只感觉一阵眩晕,差倒摔倒在地上,若不是扶着墙,肯定支持不住,心中像是被刀锋划过一般,剧痛无比,从英儿进宫的那一刻,他就隐隐有些不安,现在过去三天,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想之下,再也无法抑制,突然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这一下真是出忽所有人的意料,刘管家立刻将他扶住,脸上泪流不止,问道:“主人,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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