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毅传

    
    “你终于到了，进来吧！”大殿内一个声音响起。
    “进来吧，师尊在等着你呢！”
    看着灵毅有点激动，但是又迟迟不肯迈开步子的样子，天赐出声提醒道。
    “嗯！”点点头，灵毅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刚进大殿，还没有来得及打量里面的一切，只见一个身影飞一般地直接冲进灵毅怀里！
    感受着怀里的温暖，灵毅先是吃惊，然后就是满脸的温柔和自责，“你也在这里，这几天你还好吧？”
    “好？我怎么能好得起来？”怀里的身影一下子挣脱出来，质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你的累赘？”
    “不，不，怎么会呢？”灵毅量忙上前解释，不过对方直接将他的手给甩开了。
    “不会，你把我支开，都干了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要不是楚长老亲自营救，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你怎么这么自私，就不能想想身边的人吗？”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被灵毅支走的昊婉兮，她听从武达通的安排，来到道园等了好多天的灵毅。
    每天都是盼星盼月亮，可是几天前没有等到灵毅，反倒是等到了灵毅独自冲闯皇宫的消息，这时候婉兮才明白，灵毅将自己派出去，就是为了独自挑战皇族。
    堂堂四大帝国之一的东盛帝国，作为统治了这么多年的皇族，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就能撼动的？
    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婉兮就要下山，不过被灵毅的二叔武竞给拦住，就这么困在大殿之中，一等就是四五日。
    要不是从武竞这里得到灵毅被救了出来的消息，可能婉兮早就想尽一切办法偷跑下山了。
    看着眼角含泪的婉兮，灵毅心中一痛，都说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可是伤害她的人却是自己。
    “我……”伸着手，灵毅不知道怎么安慰，“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想过如果你回不来，我会怎么办吗？……”不断地捶打着灵毅的胸口，婉兮泣不成声，“你就是一个混蛋，一个混蛋！”
    “对不起，不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去做危险的事情了，有事咱们一起面对！”灵毅强制一把拥抱住婉兮，将她死死抱在怀里。
    一开始，婉兮还再挣扎，可是再次捶打了灵毅几下后，就紧紧抱住了灵毅，低头哭泣，不再责骂，只是哭得格外伤心。
    好半天，大殿里一声咳嗽响起，“咳咳，年轻真好啊！”
    “呀！”婉兮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其他人，一把推开灵毅，躲到了灵毅身后，低着头，娇羞地擦去泪水。
    灵毅这个时候才发现，在大殿的正上方，坐着一个道士，一个看起来很熟悉又很陌生的道士。
    从道士身上，灵毅能够看到父亲当年的模样，只是比起父亲的刚毅，这道士更加的飘逸，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过了半刻钟左右，道长才缓缓开口，“很像，但也不像，你父亲当年参军时也像你这班神采奕奕，不同的是，他比你壮实，脸上的笑容也比你要灿烂。”
    听着二叔提起父亲，灵毅也渐渐回忆起，父亲那刚毅而粗狂的面庞，总是挂着丰富的表情，特别是和姐弟两人一块玩耍的时候，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要不是二叔提起，可能灵毅已经忘记了父亲的笑容。
    武竞说着，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灵毅面前，伸出手。
    下意识地，灵毅就要躲避，不过在武竞面前，他又能躲到什么地方？
    最终，武竞的手掌还是抚摸在了灵毅的脑袋上，“孩子，你受苦了，二叔对不起你！”
    “二、二、二……”灵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喊不出口。
    回想当年遇见三叔武达通的时候，灵毅是多么的亲切与激动，可为什么今天自己就高兴不起来呢？
    “我知道，你再心里怪二叔，毕竟除了你爷爷、父亲、母亲，你姐弟二人最亲近的人，就只有二叔了。当年你们一路逃亡，我是知道的，我自认没有做到一个叔叔该做的任何事情。”武竞收回自己的双手，诚恳地看着灵毅的双眼，“再多的解释也不能弥补这么多年对你们的亏欠，我一没有保护好你们姐弟，二没有为家族复仇，我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看着武竞自责的样子，灵毅心底一颤，悲从心生，想要开口，不过还是被武竞打断了，“师尊当年告诉我，道法自然。顺应自然，不要过于刻意，‘去甚，去奢，去泰’。人要以自然的态度对待自然，对待他人，对待自我。常道无名，唯德以显之;至德无本，顺道而成之。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这些话语一直游荡在我的耳边，可是当听到家里面的事情时，我又如何能够顺应自然？我想过报仇，可是我又不能报仇！”
    “为什么？”灵毅出声问道，如果当年道园肯出面，武家的事情有可能就不会发生。
    “我有自己的使命，并且在事件发生之前，你爷爷就已经告诫过我，不允许我接手世俗之事。”
    “为何爷爷不让你接触世俗之事？”
    “这要从头说起，有些事情我今后在给你解释，我只能说的是，道园并不想表面那么平静，我在这里有着极为重要的任务，这也是你爷爷将我送上道园的原因之一。”
    “你爷爷的信你也看过了，他说我心里面恨他，可是我真的恨他吗？他这一声所做的，何尝又不是我想做的，我并不是恨他杀戮和贪图权利，当然他也没有这么做。我也恨过他，恨他没有将我和妹妹带在身边，恨他不能让一家人团聚，恨他将我独自留在了道园，不能陪他战斗……”
    “可是我也不恨他，因为我明白他的苦衷，也明白我自己的担子，其实我给他才是最像的。他为了雍州可以在西沙城守护几十年，而我为了一些事情，也在道园守护了几十年！”
    “有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值得你和爷爷一生守护？”灵毅根本不能理解，要说爷爷的话，参军几年，他也能够明白爷爷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而二叔是为了什么呢？
    “你还记得爷爷的信里怎么说吗？一个人不能没有希望。你爷爷其实就是在为天下的人守护着他们的希望，而我也是这么做的！你去过凌霄宫见过你姥爷了吧？”
    “姥爷？”灵毅回忆着与姥爷的交谈，他知道姥爷是在守护什么东西，根本不能离开扬州，难道二叔也是这般？
    “二叔，你们到底在守护什么东西？”
    “现在不是时候，你记住，我没有忘记过武家， 更没有忘记过你们。等到你成长到一定的程度，我就会将一些事情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机。”武竞并没有提前告诉灵毅的打算。
    “你心里责怪二叔，二叔并不怨你，毕竟是二叔有错在先，我也不求你们姐弟能够原谅二叔，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武竞和蔼地再次摸摸灵毅的脑袋，这一次，灵毅并没有反抗。
    “二、二叔！”终于，灵毅喊出了声。
    武竞手臂一顿，表情凝固，眼角似乎有晶莹闪过，不过被他很好地收敛了回去，“好、好、好、好、好、好！”
    一连六个“好”，展现了武竞无比兴奋地心情。
    一把将灵毅拥入怀里，武竞没有了往日的仙风道骨的样子，更多的是一个盼望孩子回家的长辈。
    “走走走，来陪二叔说说话，虽然我一直都有你的消息，可还是你亲口说出来才又问道。”武竞说着，一手拉着灵毅一手拉着婉兮，“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不干涉，但是这女娃可是难得的好姑娘，你小子要是敢辜负了他，看我不收拾你！”
    婉兮娇羞地低着头，脸蛋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
    而一旁的灵毅，“嘿嘿嘿”地傻笑。
    “天赐，辛苦你去弄点下酒菜来，我们叔侄要好好喝一杯！”
    “是，师尊！”天赐道长微笑着离开了大殿。
    “二叔，我有一点疑惑，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能在关键时间，关键地点，找到我，并知道我需要什么帮助？”盘膝在蒲团之上的灵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个问题，其实你应该问婉兮！”武竞看向婉兮。
    “婉兮？”灵毅也是奇怪地看向婉兮。
    “我想二叔应该也是精通精神力量，从而可以演算天机，从而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吧！”婉兮解释道，毕竟他们神隐族的最高功法《天机诀》就是可以演算天机的，就像这次，自己就是演算出灵毅要出大事，才前往冀州的，谁知道，还是不能化解。
    “说相同，也有不同的地方！”武竞解释道，“你们神隐族是推演天机，能知前因，算后果！而我们道园追求的是自然之道，也推演但是不试图干涉或者改变结果。说得简单，就是顺其自然，厘清事物的发展脉络，从中推演出事情的发展方向。虽没有神隐族看得清，却也没有窥探天机的反噬！”
    “顺其自然？”灵毅很是好奇，这道园的思想到底是怎么样的。
    “在这里我也要劝说婉兮一句，可为不可为，心里要有一把尺子，不坐以待毙，也不矫枉过正，有些时候，已知要比未知恐怖，伤害也会无形增大。”
    武竞的话，灵毅没有听明白，可是婉兮却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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