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千钧一发时刻,忽听猛喝一声“你敢!”,众人望去,烟尘掠地,四面地动山摇,乌压压一片铁骑狂奔过来,如风卷雷,声势猛烈。脱脱不花顿时脸色冷厉,这铺天盖地而来的铁骑,未有旌旗招展,其服侍更不是他麾下的飞骑兵。铁骑飞驰而来,奔在最前的数十骑勒马嘶鸣,声震长空,左右分列,马上骑士弓强刀利。
又听到一声战马长鸣,一骑马疾风般由精装骑士簇拥而出,提缰勒马,马上人立而起,一双后蹄乱点,半空里转过马来,马上人仍稳如泰山,神态从容,四蹄一落地,屹立路中——锦衣短装,跨马当风,长发飞扬宛如风幡,腰佩长刀,美艳绝世,飒爽无双,看得在场脱脱不花兵卫眼睛直勾勾。
脱脱不花惊诧呼叫出声:“张明玉!”
接着反应过来,不能耽搁,一剑气贯长虹,直直刺向佑堂。“住手!”明玉大喊一声,一长枪犹如惊雷骇电,接连出击,令脱脱不花措手不及,猛地一冲,长枪倏地指到脱脱不花的面门。
脱脱不花冷厉一笑:“我当是谁呢?就凭你,我看还没有那个本事救走朱佑堂。”
明玉却冷哼一声,轻蔑扫过脱脱不花:“就凭我,今天必能带殿下走。脱脱不花,你瞧瞧你,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敢杀,你麾下哪个有良知的人愿意跟你鞍前马后?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身后的铁骑,只要我一挥手,即刻踏平这里!你若还不束手就擒,只怕会死得更难看!”
仿佛回应,她话音刚落,伯颜的亲信兵卫已齐声喊道:“杀了这坏人,替王子报仇!”
脱脱不花凝眉微微一笑:“此刻说胜败,为时尚早!”眼敛往东面一扬,“你以为我的飞骑军是吃素的吗?”
还在说话间,东面一般烟尘大起,蹄声如织,脱脱不花麾下飞骑兵风驰电挚。
紫荆关关外前,一东一西,骑兵对峙,均是精甲铁盔,势均力敌。
脱脱不花并不上马,立于原地道:“张明玉,你看今日你我双方交战,你有几成胜算?”
明玉面色微有泛青,深知单与脱脱不花飞骑兵交战未必会输,但此地本是龙潭虎穴,瓦剌援兵源源不绝,而她辽阳军,则只有这数千人马。她拼不起,也耗不起,她须得保存实力,以图他日复仇。她紧咬下唇,低声对身畔护卫道:“传下话去,后队作前队,救出太子殿下,咱们立刻撤!”说话间,已向李东阳使了个眼色。
佑堂抱着死去的伯颜,伤心欲绝。明玉急欲下马奔去救援,脱脱不花哪里肯依,沉声喝道:“动手,截住他们!”兵刃交击之声复又燃起,两方近前骑士亦开始交战。只是双方兵马众多,一时挤攘不开,局面甚为混乱。
脱脱不花此时已亲擎长剑,当面刺向佑堂,明玉拔出长刀,从速一拦,立刻封住了脱脱不花剑招来势。回身扶起佑堂,佑堂不肯舍下伯颜尸首,执意不走,明玉急切道:“堂哥哥,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不能让伯颜白死啊!”佑堂强忍着伤痛,仍是执拗不走,明玉没有办法,从他脖颈后方一掌把他打晕,让护卫和谢迁托起佑堂跃上李东阳身后战马。
明玉长喝一声:“撤!”调转马头,往西边方向撤去,自有殿后人马与欲追的飞骑兵缠斗。
脱脱不花急怒之下,霍霍几剑,刺死堵在他前面的几个军士。他是铁了心要追回朱佑堂,当下剑势渐收,只命身侧兵卫:“务必制服这伙人,死活不论。”说毕,已跃身马上,喝道:“追!”剑光一挥,数名辽阳军骑士立倒马下,他率先策马,挥剑追赶而去。
辽阳军殿后人马确是忠勇,明知殿后者死劫难逃,仍旧拼命拦截追兵。脱脱不花一马当先,剑落处白刃血溅,他扬鞭催马,眼看就要追上明玉一行人的马队,却听身后马蹄声疾,一人在后大呼:“王子止步,可汗有急旨!”
他皱眉勒住马,回看却是一名内侍,脸涨得红如猪肝,喘着粗气道:“可汗命王子与大军汇合,攻打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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