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天离开后,祠堂的威压瞬间小了很多,围在外面的人也都散了,只有个别爱看热闹的人依然守在祠堂外。
苏墨被宇落强行拉走,玉阳殿的弟子如鸟兽般一哄而散,仿佛苏北是她们的一个污点,让她们避之不及。
祠堂外围着三两个人,赵拧辰抱臂走到台阶下一脸笑意的等着看苏北的笑话。
苏北瞧了眼佛台上的佛像,心里莫名的开始抗拒,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抗拒佛像,就像他天生不喜剑道一样,可能他确实是个小鬼吧,不喜欢一切光明的东西。
撩起衣袍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卑不亢的盯着佛像的眼睛:“陌江,你回去吧。”
“苏兄...”
“我无事。”
一白衣弟子手持一臂长的戒尺站到苏北身后,对着负手而来的元礼行了一礼:“二师兄,麻烦了。”
向来高傲的元礼笑的眯起眼睛,走到苏北面前:“不麻烦,很乐意效劳。”运起灵力快速的封住苏北周身的灵力。
在万剑阁受罚都要封掉所有经脉,防止有的弟子用灵力护体,从而达不到惩罚的效果。
厚重的戒尺打在脊背上,寻常人面不改色的撑过二十便已经算的上是硬汉了,毕竟修仙门派的家法绝不止是伤在表面那么简单,可苏北偏偏紧盯着佛像的眼睛一言不发。
陌江咬着嘴里的嫩肉一步一步的退出祠堂,无力感让他突然觉得空有一身本事却仍是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护不了自己想护的人,偌大个仙门没有一个讲理的,明明不是苏北的错却硬是要往苏北头上安。
真的是可笑!
五十戒尺一下不少的打完,苏北跪着缓了一会儿咬着牙站起来,扫了眼一旁的元礼轻笑一声:“娘们唧唧的小家子气。”
“你...呵!”元礼倒是没想到苏北挨了罚还能如此嚣张,脸色冷了一瞬后很快的缓过来勾唇说道:“苏北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讨厌你吗,因为世人都知道与乱葬岗沾边之人天生不详,一世不顺,终会众叛亲离无一例外。”
“我的命,谁敢做主,即便是老天想要,也要看老子同不同意。”苏北笑着走出祠堂,推开围观的人,声音有些沙哑:“麻烦让让。”
“苏北,你在万剑阁的所有表现都会如实的告知苏掌门,包括你一进万剑阁就挑事,殴打同门一事!”元礼朝着苏北离开的方向喊道。
但那名少年一个字都没有回应,只留下了一片紫色的衣角。
“真是嚣张!”赵拧辰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从没吃过亏,这个苏北他记下了,早晚他要让他身败名裂。
万剑阁位于山顶,思过崖更是在悬崖峭壁边,苏北沿着陡峭的石壁往前走,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如果不小心掉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了。
走过这一段崎岖的山路,苏北看见一块一人高的石头,上面写着思过崖三个字,字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字面用朱砂点缀,暗红色确实能让人静下心来。
崖边站着几个秃鹫,见苏北过来立刻张开翅膀迅速的飞走,它们只对死人有兴趣,即便那人一身的血腥味,但眼神太过凌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思过崖上布满了形状各异的石头,苏北随便找了个地方跪下,少了那群人的吵闹顿时安静下来。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苏北闭着眼睛抬手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脖子,眼里酸涩的厉害,此时静下心来才觉得后背原来这么疼。
他不是能忍疼,只是没有人在乎,就算说了又能如何呢。
天逐渐黑了下来,苏北自闭上眼睛的那刻起就没在睁开过,身体跪的笔直,没有移动一分一毫。
而在思过崖另一端的茅草屋里,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正在踏上打坐,如玉的俊脸有些发白,衣摆处更是渗出点点鲜血,染红了衣服上的花纹。
突然屋门被一道金光撞开,紧接着男子的手腕就出现了一条白绫。
叶挽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看着手腕上缠着的霜降:“我倒是把你忘记了,是他把你摘下来了吗?罢了,都是过客,何必深交。”
俊美的男子从踏上站起来,忍着脚腕上的疼痛走到桌前,拿起卜卦用的东西开始推算进一百年的运势。
他在人间呆了三千年,每隔一百年都会推算下一百年的运势,如果有特别大的变动他就会提前将危险除去,今天正好是前一百年的最后一天。
几枚铜钱被注入灵力,随着叶挽的动作分散在桌子的四面,白色的光布满整个桌面,西边的铜钱突然开始震动,不过两秒的功夫就从中间直接裂开了。
“怎么这样?”桌面的白光消失,剩下的几枚铜钱一个接着一个的裂开,叶挽掐指算了几次,终是无果:“竟是无解。”
天上一颗小小的星星直对着叶挽屋门,它闪着暗淡的光就像是雄狮短暂的蛰伏着。
叶挽将碎了的铜钱收回广袖里,皱眉看向门外,这一百年到底会发生什么?究竟是出了什么厉害的魔头才会让他卜卦的铜钱直接碎掉,只盼不要伤及百姓才好。
未知的卦象并没有让叶挽有太多的顾虑,毕竟他做神仙也做了上万年,对世间所有的事情都看淡了,人界太平了几千年,确实该出点变动了。
这一夜叶挽在窗前站了很久,久到第二天早上裙摆已经被鲜血尽数染红,他无所谓的换了身衣服,尽管脚腕还是撕心裂肺般疼。
但神仙都是不死之身,都已经不死了,那疼痛还算什么呢。
浮云山很高,高到很少有鸟能飞到山顶,只有几只秃鹫在思过崖上不断的盘旋。苏北整整跪了一夜,此时膝盖疼的厉害,不得不说万剑阁封住灵力受罚确实是个好办法,让人根本无法借用外力去缓解疼痛。
苏北也试过自己动手解开封印,可万剑阁用的封印术不是谁都能解开的,需得灵力比施法之人高才能行,苏北的武功不如元礼,所以解了几遍也没解开。
在受罚期间是不准其余弟子到此探望的,此时已过了午时,他已经将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摸着空了的乾坤袋再一次后悔把酒都喝光了。
身上疼的厉害,再加上又饿又渴还真是煎熬,只可惜老天爷更加跟着作对,刚过了中午头顶就阴云密布,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不过片刻倾盆大雨就自天上落下。
苏北伸手接住落下来的雨,好笑的看着思过崖这几个字。
老天压的他喘不过气,偏偏他就是个不信邪的人,他苏北生来就不知道低头二字该如何写。
都想让他死,他偏要活的好好的,如果不是没有灵力,他定要杀了那几只秃鹫烤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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