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难

第六章

    
    南栀果真是没白来这趟医院,重度酒精中毒。得亏是发病快送来的及时,要不这条小命保不保得下都难说。
    这一下子可是惊动了大院里元老们,一个个都得回家挨骂受罚。陈靖安挨了老爹两个大巴掌,又被他妈指着鼻子骂了好大一通。
    不怪老人们生气,这要真是出了事,搭上好人家姑娘一条性命,一辈子都言语不清。
    南栀这算是大病一场,叶晚棠也是没闲着,干脆借此机会给这小丫蛋做个全身的检查,怎么结婚半年来的也没个动静…
    这一检查又给家里二老气个够呛,难怪没有动静,这姑娘干干净净清清白白,闹了动静才是出毛病!
    陈父直接找陈靖安谈话,这不是他们抱不抱孙子的问题,这俨然变成了小两口的婚姻危机。
    陈靖安这两天陪护南栀已经是憔悴不堪,被自己爹这一提点更是烦闷…
    “你俩这么长时间都没同过房?”
    他耷拉着脑袋,想中午阿姨送南瓜粥过来,得想办法偷偷加点糖,不然她又不吃。
    “问你话呢?!”
    陈靖安义正言辞,“同房同炕。”
    老父亲恨铁不成钢,咬着牙问出了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你不行?”
    “……”
    陈靖安抬起头来对着他家想象力丰富的老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起身,“我回病房了。”
    “……”
    单方谈判以失败告终,小两口的事情成了两位老人的心头病。
    南栀在年前办理了出院手续,这些日子在病房里无忧无虑被养的气色红润有光泽,甚至还长了几两肉在身上…
    年三十的院里正是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这是南栀不在父母身边过的第一个年,好在他们都在北城,春节回外公家过,两个老人也不至于太过冷清。
    年夜饭是回陈家老爷子那吃的,陈老爷子三个子女:陈靖安父亲陈解之排行老/二,一双儿子,靖平靖安;老大陈敬之两个孩子,女儿陈靖媛,儿子陈靖江;最小的是个丫头,陈曦,嫁到了市委院里,有一双儿女,汪海和汪洋,赶上春节凑在一起,好大的一桌。
    南栀从小在父母身边,爷爷奶奶又过世早;外公这边只有一个舅舅,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参加如此规模庞大的家庭聚餐。南栀跟在陈靖安身侧,叫了一圈人,保持了一晚上的端庄微笑。
    一家人,就南栀这么一个新媳妇,大家的关注度都放到她身上,说来说去那些话主旨全落在俩人生孩子延续后代上…
    南栀连情/事都没经历过,更不要说提起孩子的事。她羞红着一张脸埋着头赔笑,到底是新媳妇,不经逗弄。
    好在婆婆叶晚棠出言打了圆场,称小夫妻想先过二人世界,这事儿不急!
    再怎么说也是他们自己的家事,总不能放到桌面上叫别人看了笑话去。
    南栀当下必然是对婆婆感激万分,总比身边的陈靖安靠谱,半句话不说闷葫芦一个…
    她不明白自己在这家里到底算是什么,嫁给陈靖安,给他生下个儿子,为了热闹再生个女儿,给他凑个儿女双全。
    是不是到那个时候她的所有价值就被耗尽了?
    哦,不对…她背后还有外公家,她还有可用价值…
    这就是他们可笑的婚姻。
    南栀发呆想这些,孩子的事只想躲过一时算一时。陈靖安把手搭在她腿上轻捏了下,叫她注意力集中。
    年夜饭吃过,一家人散场,各自回到小家看春晚跨年,外头烟花爆竹声响,年味十足。
    公公严肃,婆婆和蔼,一些话摊开了和他们小两口谈,南栀垂着头一言不发…
    电视里零点钟声响起,陈父摆了摆手回屋,叹了一大口气,堵在南栀心窝里。
    有些事…似乎迫在眉睫…
    脑子里想到了一句话,叫‘赶鸭子上架’,她在东北学到的。
    她想陈靖安大概也是这个感受…
    这就和小时候的家庭作业一样,父母越强调要把作业写完孩子越想出去玩。
    老两口满脸失望的回了自己房间,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小两口。
    小妻子垂头不语,等着丈夫开口说话。
    陈靖安抽完一支烟才有动静,“你打算在这儿打坐一宿?”
    南栀咬着下唇抬起头看他,声音委屈,“没有。”
    他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走吧。”
    南栀起身跟在他后头上楼去,今天这事…怕是躲不过…
    陈靖安进屋后打开灯,南栀一步一步挪进去。直接被他抓着手腕压在了实木门上,“南栀,咱俩是合法夫妻。”
    他说的理直气壮,确实合法,证件都在抽屉里放着呢。
    南栀垂下头,不敢再去看他那漆黑幽深的目光,会陷进去…
    她不说话,他的手已经扶在了纤细的腰间,每一寸都恰到好处。隔着布料传来的阵阵炙热,烫得她不敢乱动。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另她局促不安…
    陈靖安拇指抬起抚上她的唇瓣轻轻按压,沉声唤她,“南栀。”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我不是第一次。”
    南栀抬起头,眼神懵懂,不知他的用意。
    “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和前任在一起过。
    南栀不明白,为什么做这事前非得拉着她一起追忆往昔,她对前女友这种生物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随后陈靖安弯唇温柔一笑,手臂托着她的腰身向后倾去。
    混沌之际,南栀轻嚷一声,“陈靖安… ”
    声音窸窸窣窣的,叫的陈靖安心里犯痒痒。
    “怎么?”
    他停下动作抬手整理她的碎发,“还想推开我?”
    南栀含泪摇头,瑟瑟轻颤,“去床上…好不好…”
    或许有了支撑,她就有安全感了。
    只听他低声笑着,南栀被腾空抱起,几步之后落于软榻之上。
    “啪”的一声,暖灯熄灭,室内陷入漆黑…
    二十四年人生中,南栀第一次的肌/肤之亲。她生涩,害羞,一知半解。
    由他主导,一步一步带着她沉沦其中…
    她听着他隐忍沙哑的声音,乖巧配合。
    在南栀张开之际,陈靖安迅速抓住她的小腿,熟练地环在自己腰间。
    “啊… ”
    南栀体会到了彻骨的痛楚。
    “叫的小声点,这屋子不隔音。”
    他极致冷静,声音蒙着一层魅惑的欲…色。
    之后,南栀再也不敢出声…
    陈靖安用力的做,南栀深深埋在枕头里,表情脆弱地望着他,月光下,陈靖安逐渐失控…
    沉重的呼吸落在耳畔,大掌随意摆弄着她纤软的身子。
    到了后来,南栀没有了一丝力气,抓着他的手臂低声啜泣微微求饶。
    凌晨两点多,陈靖安才放开南栀,她蜷缩着身子浑身发抖可怜的像个无助的小猫儿。
    在这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中,她寻不到一丝光亮…
    陈靖安一手捞着她搂在怀里抚捏,一手摁开灯靠着床头柜倚坐着吸烟,呼吸声粗粝嘶哑。
    一支烟结束,他抱起南栀,姑娘被惊醒紧抓他的手指,眼神里泛着水光祈求。
    陈靖安沉默不语,带她进了淋浴间洗干净。
    抱回来又关了灯,再次把姑娘拥入怀中,手掌抚过之处,皆是风/情。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失控,在情事上他向来有足够的自控力,就算是从前恋爱的那段时间,他也只是疏解下即可。
    可是今天,他对着南栀这副生涩的身子,竟然萌生出了摧毁的快/感。他要霸占她,用最原始、最猛烈的方式。
    ……
    清晨六点半,南栀被闹钟吵醒,她要起来梳妆打扮。大年初一,走访拜年的必定不会少,她得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一众人面前。
    身上每一处的酸痛都在向她昭示,她,由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
    真真正正的,成为了身边这个男人的妻子。
    南栀在他怀中蹑手蹑脚地轻动,还未坐起,便被人拦腰抱过,顺势欺身而上。
    “我… 我要起来了… ”
    陈靖安表情懒懒的,“等会再起…”
    然后… 他又一次开始了新一轮的动作…
    对着南栀上下其手,苦不堪言。
    这一次,不同于昨晚的掠夺,他极为温柔,注视着这个姑娘因他而情/动,动作越发的轻柔…
    清晨的灿阳沿着窗帘缝隙洒进来,叫彼此看的都好生真切。
    南栀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头顶流露出的情/欲;陈靖安也更加清晰的看见,在南栀身上,那两团软绵被他顶的上下轻颤,他抚上,获得最大的满足…
    一次释放,南栀拱起了身子,死死咬住的下唇崩开,发出了一声细碎的轻咛。
    陈靖安在她头顶满意的笑着,温柔而又体贴地为她拭去脸上沾裹汗珠的碎发,“舒服么?”
    南栀不好回答,害羞的侧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嗯?”
    见她不说话,陈靖安存心折腾,用力地顶了两下,叫她苦不堪言。
    最后在他的逼迫下,她无助的轻答,“舒服…”
    陈靖安笑了,对着眼前的姑娘迎着清晨的阳光。
    南栀一时失神,她看着这个被她称之为丈夫的男人,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实。
    ……
    无疑,两人迟到了。
    等他们下来时,一家人都快吃完了早饭。
    陈靖安顺嘴胡诌,“早上热水器坏了,修来着。”
    谁也没出言责备二人,只是叶晚棠稍微面露笑意提醒了一句,“快吃饭吧,饭菜都凉了,以后早一点。”
    “嗯,知道了。”
    南栀面色挡不去绯红,有害羞,也有… 还未消散殆尽的情…欲。
    大家心知肚明两人迟到的原因,谁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在心底里高兴,总算是了却一番心事。
    饭后南栀随叶晚棠和大嫂一同在客房斟茶静候前来拜访的客人,陈靖安兄弟同父亲出去应酬。
    这一天小南栀没精打采,陈靖安神清气爽…
    忙碌一天之后南栀早早睡下,也忘了什么为丈夫守床的事,好在她为陈靖安留了一盏明灯。
    陈靖安回来的时候临近十二点,醉酒而归,南栀迷迷糊糊的被困在了床笫之间,身上扑着的好像是一只喂不饱的饿狼。
    南栀被他突然惊醒,眼神里还带着懵懂。
    “你…回来了…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声音喃喃的,陈靖安眸子一缩,抓着她手臂困在身下,南栀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 可是能不能先关个灯再来!
    这种时候她向来没有抵抗力,被他禁锢着,真丝睡裙也被推开,横冲直撞,完全不去顾及她的感受…
    南栀记着他昨晚的话,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可他动作大,被迫着,还是在唇齿间偶尔轻哼几语。
    灯光下,南栀的皮肤越显白皙,巴掌大的小脸藏不住隐忍的欲/色。
    她作为少女独有的紧致,让陈靖安欲罢不能…
    结束时,南栀已经筋疲力竭,她细微抽泣着,被陈靖安拢在怀中安抚。
    又是一支香烟善后,他把玩着她的手指轻捻,声音嘶哑,“你怎么这么乖…”
    这一句话,南栀听得心酸。在他眼中,她不过就是一个听话的妻子。
    无关感情,无关风月,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他妻子的演员…
    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一个听话的、对他家族有利益的、可以为他生儿育女解决需要的女人。
    南栀从他怀中爬起,顶着满身的酸痛走进浴室,还未洗完,陈靖安便带着一身烟酒气走进来。
    她下意识的挡住自己胸口,陈靖安玩笑道,“又不是没看过。”
    这样一句玩笑话,在她听来也满是讽刺。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自己也开始变得敏感矫情…
    陈靖安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他细心温柔的替她洗净身子。
    南栀累了,有些事她想不通,也不愿再想了。
    最后,慢慢地在陈靖安的怀抱中睡去…
    大年初二,南栀携夫回‘娘家’,到的是外公家。殷家不胜欢喜,热情款待。
    殷家这几年都没有喜事,南栀成家,算是他们家头一桩大喜。他们看重这门亲事,自然也看重这个外孙女婿。
    殷家与陈家不同,人丁不胜兴旺,却也是其乐融融。抛去身份,南栀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若不是成婚早,还是父母身边的小公主。
    所以一见到爸爸妈妈,南栀还是那个会撒娇耍赖的小姑娘。殷家人纵容她,她这个样子倒也活泼可爱。
    家族聚餐都是这样,男人一窝女人一片,陈靖安陪着岳父下棋,岳父孙安绍是名副其实的知识分子,N大历史系教授,即便是病着,举手投足间也是尽显风雅。
    对于这个女婿,孙安绍谈不上有多喜欢,但却是欣赏的。从男人角度而言,这绝对拔尖儿,只是与自己女儿这强来的缘分,难说…
    下了几盘棋,孙安绍便面露倦意,陈靖安搀扶着回了屋。家里人见了倒是赞许,谁也没管这爷俩儿。
    进了屋,孙安绍把陈靖安留下,说几句私密话。
    “你棋下的不错。”
    几盘棋下来,孙安绍对眼前这个孩子又有了新的认识。从前只道他是个有责任心又很讲礼数的孩子,如今不然,陈靖安棋风很稳,他落子快,看似莽撞却步步稳妥,又懂得审时度势,好几次不着痕迹的礼让,他都看在心里。
    如果这是他的学生,他一定极力培养这个优秀的人才。可这人是他的女婿,年纪轻轻,却为人老道。
    南栀不同,她虽然心思重,可归根结底的还是个孩子,未经世事,免不去单纯。
    陈靖安一心同南栀过日子还好,要是时间久了没这个心思,肯定是要受欺负的。
    面对岳父的‘夸赞’,陈靖安只是笑笑,“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住,老爷子带着玩,多少年不下了,生疏了不少。”
    孙安绍听了点点头,“家里老人身体还好?”
    “还好,毕竟年纪大了,也大不如前了。”
    “嗯,老人没病没灾的就是做小辈的福分。”
    孙安绍面露感伤,“要是像我这样,你们做小辈的也是累心。”
    陈靖安安慰,“您现在身体康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老人没搭茬,换了话题,“你比南栀大几岁?”
    “不到五岁。”
    孙安绍点点头,“南栀年纪轻,从小就被惯坏了,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多担待些。再不行,你和我说,我们做父母的管教。”
    言外之意,我们南栀犯再大的错事,我们自己来管教便是。
    陈靖安理解,为人父母的,都是舍不得自己孩子受半点委屈。
    “南栀被教的很好,没有娇纵,也没有任性,娶到她是我的荣幸。”
    孙安绍叹气,“总归还是有些孩子脾气在身上的…”
    陈靖安笑了下,难得的宠溺,“小女孩儿嘛。”
    “你能这样想就好。”
    孙安绍摆了摆手,“行了,说了这么一堆话我也累了,你出去和大家热闹着吧,我睡一会儿。”
    “行,那爸您歇着,吃饭了我来叫您。” 陈靖安贴心,起身还不忘替孙安绍掖掖被角。
    这样的男人,温柔起来要人心,狠起来就能要了人命。
    不过好在孙安绍能看出他对南栀的几分上心,相处这么久,总归会有感情。
    陈靖安出来时看南栀和人打牌,就坐到了她边上,南栀回头朝他笑了一下继续摆弄那几张牌。陈靖安也笑笑,坐的更近些,替她指点江山。
    这人脑子活泛,坐过来没几把,南栀就在他的指导下赢回了本钱。和南栀打牌的都是长辈,本来就是拿着南栀逗趣玩。
    这会儿小夫妻俩琴瑟和鸣,倒是她们成了逗趣的。
    “再这样你们输了得给两份钱了啊!”
    舅妈连连掏钱,假装生气。
    陈靖安一脸无辜状,“输了拿两份钱,赢了是不是也要拿回两份钱呀?”
    “哎呦你们听听!”
    随后舅妈看向南栀,“小南栀有靠山啦!看来这以后都赢不到咱们小南栀的钱喽。”
    南栀只顾着笑,陈靖安看着她弯弯的眉眼心里舒坦得不行。
    几轮下来陈靖安帮着南栀和岳母赢了不少,他多精一人啊,又哄媳妇儿又巴结丈母娘的,倒是无辜的舅妈和小妹连连躺枪。未成年的小妹尤为惨烈,打到最后直嚷嚷着不再和南栀一起玩牌了。
    这边南栀赢了个盆满钵溢,笑嘻嘻的小声雀跃,那股子活泼劲全都蹦出来了。
    一家人玩嘛,谁也不至于霸着钱不放,最后赢的钱都拿给小妹当压岁钱了,南栀倒落得个分毫不剩的下场。
    她本来是不在意这些的,可陈靖安不知道从哪来的明晃晃的五张大红票子,掏出来的时候都皱皱巴巴了,非要塞到南栀衣服口袋里。
    南栀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奇奇怪怪仪式感,但摸着钱还是有那么点小喜悦的。
    她这算是无缝衔接起来,去年还是外公外婆给,今年结了婚马上就有人接手。
    就是…陈靖安给的有那么点少…
    算了算了,有就不错了。
    不过想到这了,南栀开始好奇,陈靖安也不是缺钱的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那么抠呢?
    不单是给的压岁钱这事,还有不少地方,倒是个精打细算的男人…
    “在想什么呢?”
    陈靖安侧头正撞见南栀发呆,顺嘴问了一句。
    “哦?”
    南栀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瞬间心虚,“没… 我,我在想… 想,啊,刚刚爸爸找你说什么?”
    陈靖安一脸鄙夷的看着她,满脸都写着三个字:他!不!信!
    不过他还是顺着说了下去,“问了些我工作上的事儿。”
    “奥。”
    南栀问他,不过是为了避开他的问题,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她向来不愿意打听。
    南栀跟他说完话就跑开了,她怕陈靖安再追问下去。
    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抠吧…
    南栀前脚刚走,陈靖安就被殷老爷子叫去了书房。他在心底自嘲,有一种小学考完试被科任老师和班主任轮番谈话的感觉。
    进了书房,陈靖安恭恭敬敬站在殷老爷子的书桌前,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在沈城的工作可还顺心?”
    都是这套言论,陈靖安答的认真,“工作内容都是差不多的,做的很顺手。”
    “嗯,”
    殷老爷子抬眸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你以前在沈城上过学,遇事了也有熟人帮衬,挺好。”
    陈靖安点头,“是,不过我同学大都是医药口的,我和他们也没什么联系,逢年过节会聚一聚。”
    他倒是很实诚,当着老人的面,也不好撒谎。
    殷老爷子勾起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些人断了联系就好,都是过去,谁还不是向前看的。”
    陈靖安恭敬点头,“是。”
    “和南栀可还处的来?”
    “嗯,南栀是个很不错的妻子。”
    老爷子摆了摆手,“坐吧。”
    陈靖安在红木椅子上落座,就听老爷子又发言,“听你母亲说,当时你们陈家选中南栀,是你的主意?”
    当时两家准备联姻,陈家只有陈靖安这个适龄男子,殷家倒有几个备选。照片拿过去,陈靖安训练完一头热汗,一边擦头一边翻腾,南栀照片正巧掉下来,这才成就了这段姻缘。
    想到这一小插曲,陈靖安不免露出笑容,“是,南栀最合眼缘。”
    这话不实诚,南栀最漂亮倒是不假…
    老爷子也懒得拆穿这谎,动了下茶杯叫陈靖安给他续茶,陈靖安毕恭毕敬。
    “不管之前怎样,现在你和南栀已经成了家,我们做老人的都是盼着自己的子孙能过好小日子的。”
    陈靖安添好茶水重新落座,“外公说的是,我和南栀也一定不会辜负长辈们的好意。南栀嫁到陈家,是我陈靖安的媳妇儿,我自当担起做丈夫的责任,对南栀,也对我们的小家。”
    他顿了下,目光坚定,“还请外公放心,我绝不让南栀受任何委屈。”
    都说男人的保证不可靠,可没有保证的是不是更不可靠…
    至少在这时这刻,他敢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担保。
    与南栀领下结婚证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定了这一生。
    他们陈家没有更换妻子的传统,自然他也没有这等嗜好。
    陈靖安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不然殷老爷子断不会把南栀许配给他。
    只是当年他与那护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老爷子也是借此机会加以提点,也叫他心中有杆称好做衡量。
    话说至此,已经点透,殷老爷子便打发了陈靖安出去。
    南栀正在沙发上和小妹打闹,看见他出来立马收了笑容挂上担忧,从沙发上蹦下来到他身边,“我们回家么?”
    她不会去试探他们的谈话内容,更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只是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甜甜的问他,回家么?
    他的妻子知道这里不是他的家,知道他在这里会被接二连三的谈话教育,所以…她要带他回家。
    可是那里,却不是她的家。
    陈靖安抬手帮她整理额角的碎发,“今晚住这儿吧,明天再回去。”
    南栀精灵般的水眸露出璨光,随后微微暗淡,弯着眉眼,“不用啦,我们还是回家吧。”
    他能这么说,她已经很高兴了…
    陈靖安拉起她的手往沙发走去,对着孙母,“妈,南栀住哪个屋?我们今晚住在这儿。”
    “哎呦!”孙妈妈高兴的了得,“就在二楼靠里那间。”
    “好嘞。”
    陈靖安把南栀的小手搁在掌心轻捏,把她送到妈妈身边亲近。
    她不止是陈家的儿媳,陈靖安的妻子;她还是孙南栀,还是一个会撒娇的女儿。
    晚上这对新婚夫妻在‘娘家’睡下,南栀洗漱的时候小声哼曲儿,陈靖安躺在她的小床上听得入神,这感觉真是不赖,以后要多带她在父母边上住住。
    可毕竟是别人家,他不好动手动脚,南栀也腼腆,怕沾在床单上叫人看笑话,陈靖安只能暗戳戳的把人抱在怀里过过手瘾…
    南栀习惯了他温暖的怀抱,这一夜都睡得香甜惬意,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吃过早饭离开,陈靖安把南栀送回陈家,自己驱车到了湘丽苑。
    董嘉述的地儿,大过年的找过来,人家还在梦乡里,陈靖安就已大驾光临。
    一开门见是这个大爷,暗骂一句。
    “怎么着?小媳妇儿搂着不够爽?”
    一脸的不耐烦。
    “难得休息,你就整天睡觉?”
    陈靖安已经自觉地换上拖鞋进了屋,比在自己家都随意。
    董嘉述嘟囔,“不然干嘛去?这把年纪也疯不动了,不如趁此机会补个觉。”
    “怎么没回老爷子那住?”
    “规矩忒多。”
    董嘉述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递给陈靖安,“你不找个房子搬出来住?都娶媳妇了还住你家那老房子,没有不方便?”
    “正有此意。”直截了当,跟着自个兄弟也不藏着掖着,“但是没钱。”
    陈靖安大三那年才考军校,升的没有董嘉述快,去年年底才升了副连,说没钱是大实话。
    “你没钱你家老爷子没钱?媳妇儿都给你找了还差个房子?”
    “不乐意和他们张嘴。”
    陈靖安是这样,家里再壕也不动口,自己挣几分花几分。
    “……那你这是几个意思?管我借钱?”
    陈靖安一抬腿栽到沙发上半躺着,“老子就不能贷款?”
    董嘉述一脸鄙夷,“就你那点存款,不得把裤/衩子都搭进去?”
    “……”
    陈靖安吃瘪,手撑着坐起来,不卑不亢,“所以找你给我看个性价比高点的房子,不用太大,两居室就成。”
    “你就给南栀妹妹住这个?”董嘉述撇嘴,“可真是委屈了咱弟妹了…”
    陈靖安拿抱枕扔他,“你又不是她,你就知道了?”
    “呦!这是夫妻同心了啊!”
    “滚。”陈靖安起身踢了他一脚,“尽快。”
    “妈的,”董嘉述回了一脚,“求人就这态度?”
    “别磨叽。”
    说完陈靖安趿拉着拖鞋就走了,他来就是为了这么个事。昨天看南栀在陈家殷家两个状态就下决心买房了。
    本来打算攒够钱一步到位搞个大的住着也舒坦,但是看着他那小媳妇搁家跟小受气包似的时刻保持着端庄淑女模样着实是于心不忍。买也就买了,先让她将就着,等她毕业了俩人在沈城住家属院,这边房价一涨也算是个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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