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刑的回答和无辜的眼神,让黎九溪十分无语,恶狠狠的叫来小二,“切二斤牛肉!”
“好嘞。”小二开心的转身正想去厨房,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车马人声,赶忙跑出去查看。
不过还没等他出门,门外的人却已经急火火进来了。
两个伴当打扮的年轻人,进来先是扫视了一眼大堂,这才转身出去吩咐小二照顾车马。
黎九溪被这些人的声音吸引,自然的回头去看。
此时一个中年正好走进来,显然是主家,身上穿的华丽,腰上环佩叮当。
门口两个伴当虽然是最普通的服饰,但是皂色的粗布衣服看起来也是簇新,估计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
吩咐好了小二,两个伴当也跟了进来,服饰着中年人落座。
虽然没有什么交流,但是三人举手投足间稳重端庄,看起来都有些书生的文气,浑不似自家下人的油滑和江湖气。
黎九溪看向一边坐没坐相、嘴里叼着草棍正抖腿的李思,反手就是一个暴栗敲在头上。
李思被打的莫名其妙,回头一脸惊讶的看向少爷。
“坐好了。”
李思赶忙委委屈屈的把踩在条凳上的脚收了回来,这两天随着跟黎九溪相处的越多,李思的本性是越发的暴露了,看来以后还真得管管才行。
那边的客人安排的差不多了,小二赶忙进去厨房去吩咐,后厨烧火热油,很快忙碌了起来。
没一会把面和肉都上来了,虽然只是普通的素面,但是面条是新煮的,口感很筋道,汤上飘着几滴猪油葱花,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一勺辣酱。
黎九溪不由得心中暗暗摇头,更加坚定要把种辣椒这事提上日程来,就算不赚钱,自己也能吃两口过过瘾。
黎九溪看老刑似乎不敢夹肉,呼噜噜不停喝着面,强制性把牛肉分开,一人一份,不吃完不许上路,老刑这才动筷子去夹。
那边一桌吃东西就比较斯文,炒了两个青菜,一人一个馒头,吃的慢条斯理。
黎九溪吃完了把碗让小二收走,展开手里的舆图,查看他们所在的位置。
这个小镇叫常乐镇,距离他们的目的地怀安县还有三十多里地,但是这三十里地却都是盘山路,看那路线曲折,就知道不太好走。
“以我们的脚程,天黑前应该能到了。”老刑看完总结性的说道。
黎九溪点点头,心说到倒是能到,就是屁股遭罪。
把舆图卷起来,回头喊小二结账,却不想小二过来笑呵呵说道:“客官,不敢瞒您,那桌客人帮您结过了。”
黎九溪颇感奇怪,转头去看,就见那个年长些的老爷脸带笑意走了过来,拱手说道:“冒昧了,还望公子见谅。”
冒昧不冒昧的,就听说泡妞帮美女结账了,没听说大老爷们给大老爷们买单的。
难道是……坤泽的长相男女通吃?
黎九溪不由的严肃了表情,不苟言笑的拱手做礼:“素昧平生,受之有愧,李思,把钱还给人家。”
“不不不,这位公子别误会,实在是我有一事相求。”对方连忙摆手,做出亲和的模样,“不知公子下一站可是去怀远县?”
这个时代道路不畅,一共也就那么一条大路,前方就是怀远县,所以猜到也不足为奇。
黎九溪点点头,等着对方说话。
“是这样,我们去怀远县投亲,但是道路不熟,前面又多山,真怕走错了转到山里去。
刚才看到公子手里有舆图,如果能够跟公子通行做个伴,就是帮了大忙了。”那年长者满脸堆笑,紧张的等着黎九溪的答复。
舆图这东西,就是黎九溪那个世界的地图,这东西一般百姓之家是不能持有的,黎九溪乃是官身,所以才有带着舆图的便(bian)宜。
想想这事也算和情理,而且山上偶尔会有盗匪,所以想同行作伴也不奇怪。
不过是顺水人情,黎九溪点头说道:“行啊,你们跟着我们的马车就是了,不过这账却不能让你结,李思,把钱给人家。”
李思的表情很有些肉疼,但是少爷叮嘱了,自己自然听从,问了小二价格,便称出碎银给他们送了回去。
对方也不好推辞,只是跟黎九溪继续说道:“劳烦公子稍等我片刻,我家夫人在车上用餐,因为她身怀有孕,有些不太舒服,我想喂她用些汤药再上路。”
黎九溪抬头看看天色,对方立刻明白了,赶快补充道:“药马上熬好了,很快的。”
“好吧,那我们等你一会就是。”对方车上有孕妇,理应照顾,黎九溪也不好说什么,刚吃完饭,便准备在附近溜达两步。
出了店门,刚做了两下扩胸运动,却见到后出门的坤泽面色有些不豫。
好奇的凑过去,向坤泽问道:“怎么了?”
“他们车上并无产妇。”坤泽挑眉对黎九溪说道,说完直接走到马车旁边,回了车内。
黎九溪却是心中感到非常奇怪,没有产妇,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为了让自己等他们一起出行的话,就说还要收拾收拾就行了,没必要撒谎吧。
除非,这伙人没安好心!
看到坤泽已经上车,态度不言自明,黎九溪当机立断,转头对落在后面的老刑和李思说道:“老刑、李思,上车出发。”
“哎!公子,稍等我片刻。”对面装模作样的正在从煎药的瓦罐里往外倒药汤呢,一看黎九溪要走,急忙喊道。
黎九溪冷笑一声,大踏步走到对方车马旁边,中年人奇怪的看着他,以为他有话要说,却不想黎九溪一伸手呼的把车帘掀了起来。
车内一老者须发皆白,正襟危坐,立刻与黎九溪看了个四目相对。
老者眼神阴鸷,陡然面对变故,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杀意,但随即变化,正要挤出一丝笑意,跟黎九溪告罪。
黎九溪却一撒手已经将车帘放下了,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对老刑吩咐道:“走!”
“公子,你听我解释,家父身染重疾,我是怕公子嫌恶,这才谎称……”
那人还要多说,黎九溪的马车却已经调转马头,咕噜噜驶出了客栈小院。
看马车顺着官道一路疾驰,后面的中年人懊恼的一甩袖子,几步来到自家马车旁边,恭敬弯腰,对着车帘内的老者说道:“侄儿无能,没有拦下。”
“好小子,倒是警醒。”车内老者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已经让老二他们去前面了。”
“是。”中年人应了一声,又问道:“那我们?”
“我们都露了相,以后不能再相见了,回去吧,老祖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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