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你挺着个肚子去战场上,这不是···给太子殿下添乱吗?”谢林连忙走下来,安抚地扶她坐下。
“我再不去,才要出大乱子!”云深想起前世的事,心中一阵胆寒。
“刚才太子还传信给我,要我好好照看你。依我看,你就安心呆在许州城,哪儿也不许去!等生下孩子再说。”谢林挥了挥手里的书信。
“他真的···这么说?”算起来距离她生产的日子只还有两个月不到,的确是不适宜再乱跑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青州城外,旌旗蔽天,战鼓擂动。
城楼上一个老年男子戴着头盔,身着龙袍,一脸凝重地看着下方军阵中的将领。
那为首的将领黑衣黑甲,长发束起,身姿英挺地立于马上。
安平王韩亦此时已称帝,一个月前是他最风光的日子,当时他率军攻入西原道,眼看就要逼近许州城。
可惜后来驻守在西原道的守军配合神越军,经过半个月的拉锯战,又将安平王的势力逼回了青州。
之后安平王向西凉国借了兵,盘踞在青州一带。
只是这半个月以来,他接连损兵折将,早已不似刚刚称帝时那样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些力不从心。
安平王的脑子里飞快思考着退路问题。
投降是不可能的,谋反大罪,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可若是死守青州,估计两三天之内也要城破,根本守不住。
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然后逃出临平关,进入西凉国境内。
西凉国国君卜敏与韩望真有过节,肯定会庇护自己。
“太子在哪里?”安平王扶了一下头盔,转头问道。
一个小黄门怯怯地低着头禀道,“太···太子还在王府,不不,东宫里。”
“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躲在宫里!”安平王气急败坏地吹了吹胡子,“传令下去,命太子速速出来守城!”
“是!”那个小黄门躬身低头,急忙跑下城楼传令去了。
韩望平此刻正垂头丧气地在王府中躺着,结果忽然冒出一个小黄门,说有圣旨,要拉他出去守城,韩望平的心里自然是愤愤不平。
二人刚行到门口,忽然看见王府门口停着一辆朱篷马车。
接着从门缝处出来一个身姿婀娜的白衣女子,上了那辆马车。
“皇后娘娘这是要上哪儿去?”韩望平眉头一竖,扭头问道。
“皇上说,要皇后娘娘在北门处等他。”小黄门悄悄抬眼看了他一眼。
只见韩望平脸上戾气闪现,急火攻心一般,勃然大怒似乎能喷出火来。
父皇啊父皇,你让儿臣去守城,自己却带着这个女人跑路?!
他越想越生气,自从孟小云这个女人来了青州,安平王就越发荒唐,恐怕连这个谋反称帝的馊主意也是出自这个女人!
韩望平也是武将出身,风驰电掣般就随手就抄起了一柄宝剑,向那朱篷马车走去。
“太子!太子···你这是要干嘛啊?”那个小黄门连忙追了上去。
可惜为时已晚,韩望平一剑就刺向了马车中的孟小云,正中左肩,接着又是第二剑,第三剑。
“快!快走!”孟小云捂着肩上的伤口,向驾车的侍卫喊道。
朱篷马车开始在青州城空旷的街道上狂奔,向着北门而去。
韩望平在后面冷哼一声,便回头奔向了南门。
果然,他那个穿着龙袍的父皇早就不在城门上了。
城门下方的军阵中,身着黑甲的韩望真此时,正骑着马在军阵中来回踱步,明显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雁京失守,云深失踪,都仿佛在他的心上扎着刀子,他本就性子急躁,一点就燃,眼下更像是恶龙一般浑身冒着黑气。
韩望真想早些结束战事,好返回雁京寻找云深,这几日的战事胶着,一再拖延,明显已将他的耐心消磨殆尽。
他不想再等了,今天势要攻入青州。
忽然,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人一骑奔出城外来。
他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韩望平!
说起来此人还是他的堂兄。
“太子殿下!”
韩望平下马,跪在阵前道,“望平愿降!请太子殿下入城!”
“殿下小心有诈!”一旁的神越军将领陈七连忙出手阻拦。
韩望真盯着地上的人看了片刻,又看了一眼城楼方向,沉声问道,“韩亦在哪里?”
“父王带着孟小云那贱人跑了,此时怕是已出了北门!”韩望平看了看北方,又道,“殿下快派人去追,要让他们出了临平关,就追不到了!”
出了临平关,就是西凉国的地界,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你为何降我?”
韩望平重重磕了两个头道,“青州城破只是时间问题,只望太子殿下饶过望平一命!我···我愿做人质,领神越军进城!”
安平王韩亦虽然子女众多,然而承袭王位的就只有韩望平,本来二人感情甚笃,想不到却因为孟小云而反目。
“陈七!传令入城!”韩望真说完又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人,“将韩望平收押,听候发落。”
韩望平说的没错,青州城破就是时间问题,韩亦本来估计就是在今夜会败,又或是明日,谁知他和孟小云还没跑出临平关,就听见身后一阵喊杀声震天。
这是···青州城破了?
他和孟小云还没做几天的帝后,就成了丧家之犬。
想到年轻时征战沙场,意气风发的时刻,安平王也不禁唏嘘叹气。
老头回过神来,搂着怀中的孟小云,见鲜血不断从伤口流出,心疼不已。“爱妃,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还不是你那个···好儿子!”孟小云忍痛吐出一句,俏脸上此刻毫无血色。
忽然马车骤然一停,二人差点摔到前方的车壁上。
“为何停车?”安平王喝问道。
结果那驾车的侍卫却不顾一切地跳下马车跑了。
“给我把韩亦揪出来!”一个男子冷厉地大喝了一句。
接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军士就一剑劈开了车门,上来将安平王拖下马车。
“韩望真!你个数典忘祖的···”安平王被按在地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个不停。
结果他还没有骂完,韩望真就一剑刺了上去,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殿下,这···安平王好歹也是圣上的亲弟,是不是让圣上处置比较好?”陈七略带埋怨地看了太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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