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里,墙上每隔一米就燃着一只烛灯,照得四处十分亮堂。
一排排箱子整齐排列,顺着通道往后延伸。箱子的金边,在烛火的照耀下泛出耀眼的光泽。
战五胜将箱子一个一个打开,露出里面整齐摆放的金砖,银锭。全是黄白俗物,却是在任何世界都能令人疯狂的东西。
夜风华倒抽一口凉气。妈呀,这是多有钱!
她走过去,随机打开几个箱子。除了金银,还有琳琅满目的各式珠宝,闪得人眼花。
反正她对珠宝也没多少见识,视线不在意地掠了过去。
她抬起惊讶的眸子,望向战五胜,“这些都是你们王爷的?”
“是!”战五胜点头,“这都是从小到大王爷得回来的封赏以及他后来赢回来的,又或是跟人做买卖得来的红利。”
稀奇!王爷还做买卖!
“王妃有所不知,王爷和凉城叶家私底下有些生意上的来往。王爷真正的产业,其实全部在凉城。王妃看到的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没见过钱的夜风华差点一口血吐他脸上。
不过在夜风华想来,像王爷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收罗在此的,应该全是金银财宝,不会有别的。
谁知她往后随意又打开了几箱,竟发现里面全是比珍宝更稀有的绝世孤本。
这个厉害了!虽然夜风华的现代灵魂并不了解这些东西,可原主是个才情横溢的家伙,只一眼,她心跳就加速到几乎不能呼吸。
手也不自觉伸出去,却在触碰到书籍的那一刻,她又庄而重之把手收回来,拿出巾子将每个手指头都细细擦一遍,才抽出一本名为《离雨清蓬》的册子。
册子已泛黄,甚至页面还有些残缺。可这就是当朝每个作学问的文人所渴望却又得不到的宝贝。
这便是南羽史上最有名的文学大家离生居士的手抄本,上面每个字都是大文毫的亲笔字迹。
这个离生居士可不只是南羽国的骄傲。他生前巡游各国,足迹遍及天下,留下大量歌颂山河的传世之作。
但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留下的墨宝十分珍贵。这本《离雨清蓬》是他晚年谢世隐居后的绝笔,一度遭到文人的哄抢。
而哄抢的原因说来好笑,据说是跟离生居士生前找到的一个宝藏有关。
如今这宝藏相关的孤本就在夜风华手上,而她对于这部分记忆自然不会当真,因为原主就只是当个笑话来听听而已。
不过,战五胜接下来的话却是把她吓一跳,“王妃好眼力,这个孤本的真正价值其实并不在于书的价值,而在于……这其实是个宝藏地图,地点已经被我们的人找到了,就在凉城。”
“……”夜风华脑子嗡嗡的,“王爷知道这事儿吗?”
“知道,这孤本就是王爷自己找回来的。宝藏也是他派人去找的。不过,他了解得不如属下清楚。”
“这事还有谁知道?”夜风华心跳得很厉害,忽然感觉她家阿斗不简单。
“王妃放心,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费了不少功夫。连太后和老夫人都丝毫未察。”
夜风华只感觉脑子里有点乱,终于明白战五胜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因为这才是王爷的根本,连最根本的东西都在战五胜手里,还有什么是不能信任的呢?
换句话说,早前战五胜给她的那本库房册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愿让她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她想,不是王爷不信任她,而是不想增添她的心理负担罢了。
夜风华心生歉意,“五胜,对不住啊。我现在脑子很乱,完全不知道该信谁。如今就要大祸临头了,咱们得做点事。”
“王妃若是信任属下,尽管吩咐。”
夜风华打消疑虑,果断吩咐道,“第一,你秘密去找几个懂得机关的能工巧匠回来,要可靠的。第二,把府上所有下人近五年内的家境状况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包括府里干了多年的老人在内,全部筛查一遍,越细越好,整理个名单给我。”
她说一句,战五胜答一句,表情肃穆凝重。
他望着面前这个稳重沉静的女子,不知为何,哪怕明知风雨欲来,心头却十分踏实。
夜风华又道,“第三,给我挑选一队信得过且战力强的侍卫,我要亲自去沿城。”
“什么?”战五胜脸色骤变,“王妃要去沿城?那里可是战地!”
“我当然知道是战地!”夜风华一提到这个,心头就涌出莫名的彷徨和不安,“不止要去,还必须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去了能干什么,但好似有一种力量牵引着,让她快去,否则晚了便会是梦里血染沿城,战南战北战死沙场的结局。
她声音颤抖而急促,“五胜,你要快!”
战五胜吓得单腿跪地,“王妃万万不可!王妃需要做什么,吩咐下来,属下会去做。”
夜风华无力地摇摇头,“不,我也不知道去了能干什么。所以我必须去一次……”
夜晚,风歇雪停,万物俱寂。唯东楼卧室里,又在砸东西了。
是王爷暴躁的声音,“越来越不像样!”
“是!你像样!你天天待在花满楼就像样!”是王妃气得跳脚的声音。
一个大家闺秀生生被混世魔王逼成了市井泼妇!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
然后是茶杯砸在地上哐哐响的声音,夹杂着几声王妃的尖叫,以及王爷恶作剧的笑声。
屋内,战凌云的表情确实乌云密布,声音莫名带着一种受伤的沙哑,“听五胜说,你要亲自去沿城?”
夜风华郑重点点头,鼻子里轻轻“嗯 ”了一声。
就这么小小的一声,却是无比坚定,义无反顾。任谁,都拦不住了!
战凌云忍了半晌,终于红了眼眶,哽着声儿问,“是因为……他吗?”
夜风华被那闪着泪光的眼睛看得无比心酸,努力扬起唇角,“谁?你在说谁?”
“战北!”他从喉咙里滚落出千金重的两个字。
她却是仰望着他,仍旧带着笑,点头,“是啊,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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