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乌鸦信到来,承诺珀西大人和尊敬的客人海米大使即将归来,而五千名维特雷纳军队中只有两千人作为大使的护卫,促使整个王宫里出现了一种混合着救济和恐慌的骚动。
每当宁香寒找到机会与她的惯常护卫乔丹离开玫瑰宫时,宫殿的街道上都充斥着新的花车、供应品、装饰品、家具和堆满酒桶的大车。裁缝和调香师迫于压力,要满足皇宫内每个随从、领主和夫人对产品的突然匆忙需求。
即使是皇宫里的骑士,当他们穿着新的盔甲和制服大摇大摆地走动时,也显示出明显的抛光效果。在要塞内的每条街道和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人数增加。
玫瑰宫的正门和仆人的侧门也都增加了额外的骑士。他们身上有一本账簿,上面记录了宁香寒和乔丹每次离开的时间,以及他们的目的地和目的。
"这太过分了,是吧?" 宁香寒对乔丹喃喃自语,内心对加强安保感到沮丧。"这让人觉得我们是生活在一个监狱里。"
"一个防御严密的豪华监狱,"乔丹开玩笑地回答。"大使将在三天后抵达,"他带着不安的情绪补充道。"由于女巫猎人潜伏在整个首都--陛下可能只是想对教会和维特雷纳之间的意外保持警惕。"
宁香寒在进入皇宫邮局的时候嘲笑道。教会和维特雷纳大使之间的自然敌意,并不能解释玫瑰宫周围突然增加的警戒。就像他们害怕埃莉诺拉会做什么--比如逃跑。
她还发现,这种突然的变化是在珀西的信从边境到达后发生的,这一点非常可疑。
也许这就是珀西谈判的一部分?为了增加埃莉诺拉周围的安全,但是--为什么是现在,他们在保护她不受伤害?
脑海中浮现出某个戴着蓝色食尸鬼面具的虚幻的人,但当邮递员递上一封来自梅莱亚夫人的信时,期待已久的分心出现了。宁香寒迅速地把她最喜欢的舞蹈老师的信塞进袖子里,然后拿起一封伊莎贝拉写给埃莉诺拉的信,她是王室公主尊敬的母亲。后者住在宫廷堡垒外。
由于没有其他任务,宁香寒匆匆赶回玫瑰宫,她把埃莉诺拉的信放在办公室里,王妃仍像往常一样外出骑马。宫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忙着为王妃的宴会打扫外面的场地和棋盘院子,没有注意到这位侍者,她悄悄上楼,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梅莱亚夫人的回信。
毛拉男爵夫人。
迟来的祝贺你的晋升。至于你的要求,我有完美的人选,可以完全满足你的需要。在这封信到达你手中后不久,他们就会带着你发给我的推荐信到达皇宫。我高度推荐他们的技能和谨慎,你可以在亲自见过他们之后将你的委托细节交给他们。我本希望我可以亲自来,但我目前在特鲁格有事先的约定。
请放心,我的女孩们有能力确保自己的安全。如果委托成功,我相信你会履行你的承诺,为她们提供资金和物质手段,让她们远离拉斐尔的边界,享受一个长假。
如果你希望自己亲自处理这件事,请提前告诉她们。我的姑娘们可以为你提供建议并为你做适当的准备。不用说,我希望你明白你在做什么,毛拉。大使可能有很多敌人,但他也有很多强大、有影响力的朋友。
我期待着听到你的好消息,下次我碰巧去拉斐尔的时候,会给你捎信。
祝福你。
梅莱亚夫人。
宁香寒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迅速点燃一支蜡烛,烧掉了那封信。
如果梅莱亚夫人的舞者在伊芙琳找到合适的娱乐项目之前就到了,那么宁香寒把哈娜解放出来,从上议院中永久消除一个威胁的计划就定了。
但我仍然需要王储上钩。宁香寒为这一意外的延迟默默发愁,看着发黑的羊皮纸在金属板上皱巴巴的,她在考虑下一步行动。当卧室的门被敲响时,她微微跳了起来。宁香寒默默地咒骂着自己脆弱的神经,揉着自己悸动的胸口。她昨晚与老太后的遭遇,以及经常缺乏睡眠,削弱了她那颗天生不透风的心。
"毛拉小姐,"蒂莉通过钥匙孔疯狂地低语。
宁香寒从座位上站起来,稳住呼吸,然后向后滑开内门闩,打开了门。"是的,蒂莉,什么事?"
蒂莉向后退了一步,她的肩膀蜷缩着,表情胆怯地专注于地板。"你最好下楼去,小姐,"她紧张地低声说。
宁香寒眯起眼睛,她走了出来,转身锁上了门。"发生了什么事?"
下面的一声巨响使蒂莉相对迟钝的反应沉默了。宁香寒转身走向那个异常安静的仆人,挑起了尖锐的眉毛。
"厨房!" 蒂莉低声说。"他们在厨房里打架。"
宁香寒决定前往问题的源头,她冲下台阶,然后挤过一排好奇的仆人。他们在厨房附近徘徊,听着从里面传来的愤怒叫声。
"哈娜小姐--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伊芙琳带着明显的沮丧和震惊喊道。
"不合理?" 哈娜回击道。"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工作--"
"我只是想帮--"
"我被公主殿下安排负责宴会的菜单,因为我知道所有维特雷纳客人的喜好,大使的家人,还有阿拉泰大人和伊莎贝拉夫人。"
"我只是提了一些建议,做了一些更适合大多数拉斐尔客人的改动!" 伊芙琳防备地冲了出来。"你应该知道,陛下、老太后和其他受人尊敬的贵族将与公主殿下和大使一起用餐。"
"我和厨师已经对第二道菜做了调整,这道菜是要给这些拉斐尔贵族吃的,但这次宴会的主题是经典的维特雷纳菜,"哈娜冷冷地回答。"如果贵族们不屑于尝试不同的东西,他们就不必费心来参加旨在庆祝维特雷纳和拉斐尔统一的宴会!"
"这太荒唐了! 公主殿下需要这些贵族的支持! 因为你对食物的敏感就把他们赶走,这就是--"
"敏感!" 哈娜的声音急促起来。
宁香寒绕过厨房的门,看了看那只破碎的调味品箱,它在两位发怒的贵族妇女之间堆成了一堆。
"需要我提醒你吗,"哈娜愤怒地继续说,"公主殿下也被迫适应了完全不同的饮食文化。你们的贵族们怎么就不能尊重她的出身,欣赏维特雷纳的烹饪历史一晚呢?"
"拜托,那些厨师都是游牧民族,皇帝在勉强三十年前才建立了维特雷纳,"伊芙琳用一声冷笑回应。"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把每一口食物都埋在一桶调料里,以掩盖他们的烹饪质量之差。"
"发生了什么事?" 宁香寒疲惫地问道,罗比厨师从脸色发红的哈娜身后向她投来恳求的目光,哈娜很快回应了她的问题。
"伊芙琳小姐决定对宴会进行修改,还没有检查--"
"哈娜小姐反应过度了--"伊芙琳打断了她的话。
"她改了我为宴会的菜单准备的供应单!" 哈娜哭了起来,看起来比宁香寒以前见过的任何时候都更加脸红和愤怒。
"你改了订单?"宁香寒突然感到害怕,她冲向罗比身边柜台上的文件,大声呵斥道。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有需要的一切,"伊芙琳带着一丝得意的胜利反驳道。
"原始菜单在哪里?" 宁香寒问道,罗比急忙把哈娜的菜单和伊芙琳修改后的菜单都滑到了她旁边的柜台上。"这--" 宁香寒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两份完全不同的菜单,"你是不是瞒着埃莉诺拉做的?" 她转过身来看着伊芙琳,伊芙琳惊讶地朝她眨了眨眼。
"我......跟她提过,"伊芙琳犹豫地说。"它们都是拉斐尔最好的厨师做的菜--"
"那你得到公主殿下的认可了吗?" 没有回应,因为伊芙琳突然对地板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产生了兴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她蓝色裙子的下摆都覆盖上了泥泞的粘土。"你至少让他们经过罗比厨师的同意吗?" 看了一眼厨师,他一边后退一边举手,坚定地摇了摇头,回答了这个问题。"你--" 宁香寒转身回到菜单上,靠在柜台上。"--那我想,你是请了一两个有做这些菜经验的厨师吧?"
"不,我为什么要雇用更多的厨师?" 伊芙琳以嘲笑的口吻抗议。"我们这里有足够的工作人员来准备,还有所有必要的原料!"
当宁香寒转向罗比时,想把一把香料扔到伊芙琳那张得意的脸上的冲动席卷了她。"你以前做过伊芙琳菜单上的菜吗?"
"除了以前由哈娜女士批准的项目外,没有。" 罗比双手叉腰,尖锐地瞪着伊芙琳。
"所以,你指望一个对拉斐尔烹饪口味经验有限、没有制作这些菜肴经验的厨师来准备适合皇室的饭菜--甚至没有核实这些菜是大使能吃的!?" 宁香寒转过身来面对伊芙琳时,不耐烦地要求道。
伊芙琳看起来很困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维特雷纳人不吃鱼!" 哈娜呵斥道,然后在她的手后面闷声笑了起来。
"什么?" 伊芙琳皱着眉头转向那个笑着的服务员,一脸狐疑。"为什么不吃--"
"因为大多数维特雷纳人是火巫师,而鱼含有重水的精华,"哈娜反驳道,好像这是基本的常识。"火巫师不会吃任何来自海洋、河流或其他水源的东西。"
宁香寒挑了挑眉毛,但没有说什么。据她所知,维特雷纳王室对几乎所有生活在水中的东西都过敏。与女巫的元素亲和力有关--她没有想到这一点。也许这就是我不喜欢辛辣食物的原因?热量?
这一次,过度自信的伊芙琳没有任何回应。相反,她紧张地用手指拂过落在她左肩上的咖啡色卷发。
"你这个笨女孩,"哈娜直言不讳地说,然后转向宁香寒挑。"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们......我们就不能......雇一个厨师吗?" 伊芙琳建议。"我们仍然可以把鱼端给拉斐尔的贵族和皇室。"
"然后强迫他们最重要的客人吃可能让他重病的食物?" 宁香寒难以置信地回击道。
"我们可以按照大使和他家人的原始菜单--"伊芙琳急忙建议,"这样的话,我们只需要更换一半的食材。"
"你们家有这么能干的厨师可用吗?" 当伊芙琳摇头耸肩时,宁香寒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拉斐尔最好的厨师都属于最高的贵族家庭,也就是我们需要争取到王妃身边的那些家族。你建议我们怎么要求他们,在最后一刻交出他们高度重视的厨师来处理委托给公主殿下的任务,又不让王妃尴尬?"
伊芙琳咧嘴一笑,扭了扭辫子的两端。"我们可以问问太后--"
"不!"哈娜和宁香寒尖锐地回应。
"那我不知道!" 伊芙琳生气地呵斥道。"就按照原来的菜单,点--"
"我们从维特雷纳订的草药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到!" 宁香寒呵斥道。"这就是为什么几周前就发出了订单,以确保其早日交付--那是在大使提前到达之前!"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楞头青的女孩。在哈娜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从她手中抢走这个责任,却惊人地失败并危及一切,这真的值得吗?
"我们不得不根据原料和我们现有的东西来调整菜单,"哈娜带着不甘心的语气说。"罗比,这是收到的订单物资清单。对照我们的库存,看看你能想出什么办法。"
"如果你知道有什么材料可以替代缺的东西,请告诉我,"宁香寒迅速建议。"我会派人在市场上找我们缺少的物资。"
罗比的头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厨师从柜台上拿起菜单,从哈娜那里拿起库存名册,然后向储藏室走去,已经显得很憔悴,可以理解为压力。
"你完成为宴会准备娱乐节目的工作了吗?" 哈娜一边叉着腰一边尖锐地问伊芙琳。"我想是的,因为你手上有足够的空闲时间来接管我的责任。"
"没有,但这不是我的错!" 伊芙琳抗议道。"我安排的两个音乐家突然取消了,因为大使改变了日程安排,然后歌手洛伦佐病倒了,舞台上的演员正从特鲁格赶回来,但被推迟了。"
宁香寒掩饰着笑意。这无疑是梅莱亚夫人的功劳。
"所以我们没有食物,也没有娱乐活动。"哈娜难以置信地说道,并用指尖摩挲着自己的额头。"简直完美。"
"我们去和埃莉诺拉谈谈吧。"宁香寒一边拉着哈娜的胳膊一边催促。"我需要她的许可,无论如何要离开皇宫,去搜刮我们缺少的材料。"
"等等,我们必须这样做吗?" 伊芙琳恳求道,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你宁愿公主殿下被打懵了,被公开羞辱?" 宁香寒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认为伊芙琳小姐想推迟不可避免工作,这样我们就可以分担一些责任和义务,"哈娜以一种不寻常的嘲讽态度说。
"这不公平!" 伊芙琳回击说,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了泪水。
哈娜嘲笑道,向这位情绪激动的服务员走去。"如果我们是在维特雷纳,相信我,你会因为破坏我的权威而被鞭打。你在这里面临的只是被迫听到真相,那么算你非常幸运了,伊芙琳小姐。"
伊芙琳脸色发白,但傲慢地扬起下巴。"好吧,谢天谢地,这里不是维特雷纳,而且你对我没有权力!"
"但我有,"埃莉诺拉从厨房门口平静地回应。
他们都转过身来,埃莉诺拉的脸色变成了病态的灰色,王室公主带着胆小的蒂莉和身后一脸恼怒的罂粟进入了厨房。
"我很早就说得很清楚,哈娜在我手下拥有这座宫殿的最高权力,"埃莉诺拉继续说道,她那双穿着布满灰尘的马裤长腿越过宁香寒和哈娜,把她带到了颤抖的伊芙琳面前。"在对如此重要的命令做出改变之前,你应该把你的建议带给哈娜或我本人!"
"殿下,我很抱歉,我没有考虑清楚,我只想帮忙!"
"然而你的所作所为,却灾难性地影响了我为大使和其他客人以符合王室公主的方式举办宴会的能力,"埃莉诺拉冷冷地反映道。
伊芙琳黯然地点点头,垂下了头。"那不是我的本意。我非常抱歉,公主殿下。"
"哈娜,与罗比合作,解决菜单的问题。毛拉小姐,既然我们仍然缺乏宴会的娱乐活动--看看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能在那里做些什么。"
"是,殿下。"宁香寒和哈娜齐声回答。
"伊芙琳,"埃莉诺拉把目光转回了那位萎靡不振的贵族妇女。"收拾你的东西,一小时内准备好马车送你回家。"
"什么?不要!" 伊芙琳浅黄色的眼睛迅速抬起。"殿下,请!" 她皱着眉头跪在地上,含情脉脉地攥着埃莉诺拉那只有些灰尘的手。"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回家。我不能像这样回家--那是一种耻辱! 请您考虑一下吧! 如果我现在丢了脸--我的婚约!" 她一边语无伦次地抽泣着,一边低下额头,把它按在埃莉诺拉的手背上。"我的生活将结束--"
埃莉诺拉闭上眼睛,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她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琥珀色的眼睛,低头盯着哭泣的伊芙琳,然后叹了口气。"如果你选择的话,你可以留下来--"
"谢谢你!谢谢你!公主殿下!" 伊芙琳迅速地喘息着。
"但你没有权力控制我的工作人员,必须遵循哈娜和毛拉给你的所有指示,就像他们是我的一样。"
伊芙琳欣喜若狂的表情动摇了,但她咽下了抗议,用感激的笑容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如您所愿,公主殿下!"
埃莉诺拉把她的手抽出来,用手背擦了擦她的马衣。"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伊芙琳小姐。下次你再不服从我或你的上司--"她向宁香寒和哈娜做了个手势,"--我不仅会把你永远踢出宫殿,还会让你的家人也被剥夺贵族称号。"
宁香寒的眼睛睁大了,甚至伊芙琳的脸色也变得死灰一片。自从她遇到这位过于自信的贵族妇女以来,宁香寒第一次对刻在伊芙琳脸上的恐惧感到一阵同情。对于像亨德里克子爵这样的贫困家庭来说,失去头衔就如同被判了死刑。
埃莉诺拉冷冷地考虑着伊芙琳的反应,她向仍然跪着的贵族妇女靠拢。"留下或离开的选择是你的,伊芙琳小姐。但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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