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娱乐会所。
至尊包厢内。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几个身穿定制高奢的男人推杯换盏。
忽然,一声错愕的惊叫声响起。
沈姜看着裙子上显目的红酒渍,黛眉不悦的凝起,抬头望向了眼前的罪魁祸首——
秦姝。
也是她未婚夫顾萧然的前女友,秦家破产后的落魄千金。
不等她说些什么,秦姝依旧手忙脚乱的拍打在她的裙子上,声音都急的带上了哭腔。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沈小姐……”
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和刚才在洗手间时的傲慢大相径庭。
沈姜清楚的记得,是秦姝先拦住她,得意洋洋的示威:
“沈姜,你信不信,只要我勾勾手指,顾萧然就会回到我身边。而你,马上就会被他像丢破鞋一样丢掉!”
秦姝之所以有这样的勇气,是因为她和顾萧然有三年的感情。
彼时的顾萧然,是见不得光的顾家私生子,单纯,热烈,把一腔真心都给了秦姝。
可也正是秦姝,让他输的一败涂地。
顾萧然恨秦姝恨得入骨,沈姜知道。
所以她刚才没把这可笑的挑衅当回事。
但没想到,秦姝还有胆子当着她的面玩把戏。
沈姜挑眉未答,她压根没放在眼里。
她知道,顾萧然恨秦姝,恨之入骨。
这样一个身份的女人,对她和顾萧然的感情,没有什么威胁。
她自然也无需在意。
身侧,顾萧然喉间发出阴沉的冷笑,抬手放在沈姜腰间。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令人畏惧的寒意:
“我太太身上这件裙子,是玲珑阁的藏品,价值一百万。”
秦姝的脸色一瞬间白了。
半晌,她拧着衣角,指尖用力到泛白,声若蚊蝇的颤抖道:“阿然,我……没这么多钱……”
沈姜依旧一言未发。
身边顾萧然的那些朋友也认出了秦姝。
“哟!这不是意气风发的秦大小姐吗?怎么现在沦落到做服务生了?”
“哈哈哈,当时甩我们萧然的时候,不是头也不回的吗?现在什么情况?后悔了?”
“听说秦家破产了,你那个富二代老公也入狱了,秦大小姐想来找老情人做靠山,也无可厚非!不过,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配不配得上萧然!”
几人冷嘲热讽,毫不留情。
不怪他们刻薄,是秦姝当年做的事实在不厚道。
沈姜也有所耳闻,当年顾萧然还未执掌顾家,对秦姝是百依百顺。
可秦姝却利用这番信任,从他眼皮子底下偷走了顾家的合作书,转头就交给了对家。
后来,更是头也不回的嫁给了敌对集团的继承人。
顾家受到重创,顾萧然被顾家问责,母亲也因此受累,没有得到顾家的医药费,成了植物人。
自那以后,顾萧然就和变了个人一样,阴鸷,冷漠,拒绝任何人的接近,发了疯似的工作。
终于,他拉下了那两个哥哥,爬上了顾家继承人的位置。
而沈姜和顾萧然是商业联姻,二人的婚约定在五年前。
虽然是家族婚姻,但顾萧然对她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不管是出席宴会,还是商谈合作,他都会带着沈姜。
因此,她成了圈子里人人艳羡的顾太太。
沈姜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能这么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今天,她遇见了秦姝。
即使她知道,秦姝和顾萧然再无可能,但属于女人的第六感,还是让她莫名察觉到了危机。
秦姝的身形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跌倒在地。
她咬了咬唇,极力克制住眼底的泪:
“我……我会还的,请沈小姐给我点时间……”
沈姜笑了笑。
有意思。
索要赔偿的是顾萧然,秦姝却对着她求情。
这锅甩的不错。
身边,顾萧然直起了身子,冷然的瞥了秦姝一眼。
“秦姝,办不到的事情就别轻易承诺。”
“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几个朋友戏谑的看着秦姝,恶趣味的调笑起来。
“既然秦大小姐现在落魄到这个地步,要不我们帮帮她吧!”
“怎么个帮法?”
“秦姝,桌上这几瓶伏特加,一瓶十万。只要你喝够十瓶,我们几个可以帮你把赔的钱出了,怎么样?”
这下,秦姝眼眶中的泪终于决堤,顺着精巧的脸庞流下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顾萧然却不语,算是默认了这个方案。
秦姝哭了很久,最终,还是颤颤巍巍的拿起了一瓶伏特加,仰头悉数灌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入肚,很快刺激的她咳嗽起来。
而沈姜腰侧的手,却在不知不觉间收紧。
沈姜的面色一点点冷下去,她抬手,猛地将顾萧然的手推离自己腰间。
顾萧然忽的惊醒,而后面色更加阴沉。
半晌,他低低的说了句:“抱歉。”
一会儿的功夫,三瓶酒下肚。
秦姝面色痛苦,脸颊通红,蜷缩在地上捂着腹部,无助的缩成一团。
可周围的朋友却还在起哄,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气氛浓烈之际,顾萧然的眉头却越锁越紧。
忽然,有人惊恐的大喊一声——
“快躲开!吊灯要砸下来了!”
沈姜错愕的抬头望去,却发现头顶的吊灯真的摇摇欲坠。
对准的方向,正好是他们三人!
“轰”的一声!
沈姜下意识就想拽起顾萧然。
可一伸手,身侧已然空荡。
再抬头,就看见顾萧然箭一般地冲向地上瘦弱的女人——
沈姜的呼吸骤停,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都忘记了闪躲。
下一秒,沈姜手背一疼,被一股力量拽着起身。
冷不防,她跌落进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抬眸,她对上一双幽深的凤眸。
男人神色慵懒淡然,呼吸间有几分白葡萄酒般的醇香,衬衫只扣到胸骨,领口随意敞开着,露出清凌分明的喉结,周身透着无法忽视的矜贵。
是顾萧然的好友,白宴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居然在男人的眸中看见了惊惧和担忧。
没等她细想,男人极快的收了手,仿佛刚才不过是顺手之便。
与此同时,吊灯狠狠的砸在桌面上,玻璃碎渣炸开一片,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沈姜的心跳得飞快。
她没看见,男人的手背在身后,轻轻捻了一下指尖残留的余温,唇角也愈发肆意的上扬。
良久,她才惊魂未定的对着白宴行道谢。
可白宴行却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而后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沈姜也看了过去,呼吸顿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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