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封传车素知胡人有勇无谋,于是只从东西南三面令汉军大张旗鼓进军来围,却不围北面胡人退路。慕容金果然中计,以为只要自己能够在汉军合围之前走脱,汉军便不能奈何。
然而封传车已经亲自率领并州五千骑,避开鲜卑军队,星夜绕道从五原出塞,又据住云中道口鲜卑军归路。待慕容金发现之时,汉军合围已经形成。
慕容金五千骑兵,都是战力彪悍、精于骑射的精锐部队,出塞时非常迅速,可退出云中时候,便又觉得吃力了,因为劫掠掳掠了许多财货和云中百姓等,行军便大为迟缓。所以给了汉军合围的功夫时间。
慕容金见四面汉军皆来,此时顾及不得许多了,逃命要紧,于是命部下五千骑,丢下所劫掠财货百姓子女等,各自上马,轻装从东面突围。
这五千骑兵与封驿战了半日,已经折损了五六百人,还剩的四千余骑,便立刻奉命丢下财货俘虏上马往东而走,丢下了累赘,这四千余骑又来去如风了。
封传车见鲜卑军从东面而走,于是也传令四路追兵,对其穷追猛打。
东面汉军郝昌所部数千人马,步军占半,见鲜卑军向东面而来,于是列阵阻截,慕容金即令铁骑组队冲击,郝昌苦战阻敌。
此时封传车所部骑兵也杀到,便猛烈攻击慕容金,慕容金所部甚为强悍,虽然被围攻,却战力强于汉军,激战到天黑时分,鲜卑军又折损数百骑,郝昌所部未能抵挡住鲜卑军铁骑冲击,遂让慕容金率军突围而走。
封传车见鲜卑军趁夜逃走,惋惜道:“可惜可惜!只是天黑相助了敌军。”遂下令不要追击,汉军又将鲜卑军所抢掠的财货收回,将其掳掠的云中人口也护送回大汉。并让部将皇甫纪领汉军五千人马驻守云中塞上关口,以防胡骑再来入寇。
封传车率军返回并州,将此报上奏朝廷,时逢孝正皇帝初登大位,又大赫天下,不愿用兵,见胡人既然击退,财货夺回,便不予追究,下诏命封传车以防御为上。
慕容金此番率五千精骑南下劫掠,遭到汉军围击,虽然逃回,但折损精锐千余骑,所抢掠财货也被汉军复又夺回,白费了许多力气,慕容虎见状,便也觉得汉军强盛,封驿又善于用兵,于是暂时便也不敢再生南犯之心。
慕容虎既然不敢南犯,便专于用兵草原大漠,又用大将慕容云之谋,先整训军马,待达到十万兵马之后,便令匈奴各部臣服听令,如果不从,便发兵击之。
慕容虎用其谋略,励精图治,三年之后,其兵马大成,有善战控弦之士十万人,兵强将勇。而匈奴各部,互相攻伐消耗,势力又有削弱。于是慕容虎便令人命匈奴各部归服鲜卑,听从鲜卑可汗之令
。
匈奴谷蠡王、日逐王畏惧慕容虎之强,表示愿意归服,听从号令。左贤王部与大汉亲善,便不从命,慕容虎欲要来攻,又担忧汉军前来相助,此时还不能得罪汉朝,于是便作罢。
休屠王闻知鲜卑人如此,大怒,斩其使者,与慕容虎决绝。大单于闻知,也不愿从命,对鲜卑使者道:“昔日鲜卑不过我匈奴之奴仆,今日反客为主,安敢如此放肆!我为匈奴大单于,岂能听从奴仆之命?”于是将使者逐出。
慕容虎先闻知休屠王斩使拒命,大怒,便欲要提兵马前往灭之,后又闻知大单于部也不从命,称自己为奴仆,亦大怒,于是传令:“先灭休屠部,再灭大单于部。”慕容云便劝谏道:“匈奴休屠所部远在西面,汉凉州之北,大汗若要发兵攻之,恐费时费力。今匈奴大单于部距离甚近,可先攻大单于部。”
慕容虎觉得此言有理,于是便撇下休屠王,亲自率鲜卑兵马五万人,望西北方向驰六百里,至大单于部毡帐,遂率兵围定大单于部。
大单于亦有部众人口二十余万,军马控弦之士五六万,见鲜卑军前来,大单于便率毡帐本部军马三万众来迎,大单于手执弯刀,身挂羽箭,骑着骏马,出阵大骂慕容虎道:“慕容鲜卑奴仆,安敢对大单于无礼!我匈奴虽然今日不振,也不至于让奴仆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慕容虎闻言,呵呵冷笑道:“数败于汉、苟且偷生之贼!尚敢以大单于自居!今日吾便灭你。”
大单于不甚忿怒,提刀跃马出于阵前,喝道:“今吾并不用士兵,就我们两个,在此决一死战,你可敢吗?”
众军闻言,皆齐声踊跃欢呼,欲要观二主相斗。慕容虎也不愿在三军之前丢了面子,以免露了怯,于是便也提刀出阵道:“有何不敢?吾今日若不能胜你,便自动认输退兵!”于是舞刀跃马,奔至战场中央,横刀立马道:“可来共决死!”
大单于也彪悍善战,于是舞刀向前,只取慕容虎,慕容虎举刀迎战。大单于刀法熟练,招式迅猛凌厉,慕容虎熊虎之将,力大如牛,手中钢刀使得呼呼风响。二人相战十余合,不分胜负。
两边军士,皆齐声喝彩。于是二人又奔来厮杀,再战三十余合,仍然不分胜负。
大单于见慕容虎力大,又能持久,恐再战自己将处于下风。于是卖个破绽,佯败拍马转身而去,慕容虎便提刀追来,只想斩杀大单于,大单于精通骑射,见慕容虎追来,遂在马下俯身,腾出一只手来,就单手将弓箭搭在足上回身射之,此射技近乎神射,非一般人能够做到。慕容虎不及提防,蓦然见箭到,立即偏过头去躲避,却仍然被射中左肩,辛亏力道不强,慕容虎虽然中箭
,却没有跌下马来。
鲜卑军见之,于是齐来救慕容虎,大单于正欲要回身杀慕容虎之时,对面军阵便向大单于射箭来,大单于挥刀拔落羽箭,慕容虎趁机逃回本阵。
慕容虎中箭,遂大怒,回阵拔出箭头,举刀大呼,命全军攻击。于是五万鲜卑军,如潮水般涌来。
大单于也令军迎战,无奈鲜卑军多,寡不敌众,三万人马,与鲜卑军五万骑相战数个时辰,不能敌,伤亡近万,大单于连忙率余众杀出,夺路向西北大漠深处而走。
慕容虎战败大单于,大单于率残部逃遁大漠深处,于是慕容虎尽收其部众人口,马匹牛羊无数。将其人口部众皆编入鲜卑,用作奴仆奴隶,就跟匈奴以前相待鲜卑人一样。
匈奴大单于失去人口部众,马匹牛羊,毡帐也被夺取。不能在大漠立足,于是便投奔休屠王。
休屠王与鲜卑正为敌,便接纳大单于,合并其众,大单于遂让单于号给休屠王。
慕容虎已经攻灭吞并匈奴大单于部,又收服日逐王、谷蠡王部,势力大增,便取代匈奴,雄踞大漠,成为北胡最强之国,人口部众近百万,有控弦之士近二十万,马匹牛羊无可胜计。
后两年,鲜卑慕容氏再发兵攻战休屠王于休屠山,休屠王大单于军败,遂率残部归汉,投奔凉州刺史颜芝,朝廷命颜芝接纳,妥善安置。
慕容虎遂并休屠王之地,又得休屠王祭天金人。
鲜卑慕容氏鹰扬大漠,收服击败匈奴,混一草原各部,遂代匈奴而成为北胡霸主,对汉朝开始形成威胁。并州刺史封驿、凉州刺史颜芝皆上书朝廷,言北胡强盛,当对汉不利,朝廷当以策制之。
汉正帝正欲要重现文景之盛事、光武之中兴,而此事业功还未至半,见此情形,心中犹豫不决,便召群臣商议对策。
大司马陈功以为,北胡强盛,则必将南犯,有如当年匈奴。此时大汉应该先发制人,发兵征讨,以遏制其势,防患于未然。
司徒、领司隶校尉文雄、御史大夫刘察认为,大汉正在治理民政、富饶经济,若一旦大举发兵征伐北胡,则势必中断兴汉之伟业。前朝有武帝为例,武帝出兵征讨匈奴,前后用兵数十年,将文景两朝所积国力几乎消耗殆尽,虽然武威强于天下,而大汉亿兆黎民百姓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孝正皇帝毕竟是仁慈爱民之君,反感好大喜功之事,心中便偏向文雄、刘察二人之言。大臣争论良久,皇帝最后请潜龙丞相决之,潜龙丞相考虑良久,也不愿让孝正皇帝中兴大汉伟业功败垂成,遂奏道:“鲜卑慕容氏取代匈奴,有当年匈奴强盛之象,但此时尚不足为惧。陛下中兴大汉之业,与此想比,当更为重要。臣以为陛
下先暂且隐忍之,再行韬晦之略,不出十年,文景盛世便可再现,大汉将再度强盛,那时国富民强,赋税丰足。百万王师,只需陛下一纸诏令,数月便可得,又何惧北胡之强呢?”
孝正皇帝闻言,意遂决,便仍然采取韬晦之策,只是诏令并州、凉州防范鲜卑,只要其不南犯,便可和平共处之。以便大汉得有承平局面,发展富饶经济,富国强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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