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娘接着回忆道。
修道十几年,一直都是惩恶扬善,却从来都还没有除魔卫道呢,这次正好除了兰若寺的妖怪,回去好向父亲夸赞。
这天聂隐娘打扮成旅客,日落前赶到兰若寺,寂静的兰若寺枯败毫无生机,唯有园中的那棵参天老槐树迎风摇曳,说不出的诡异。
“也怪自己修道不精,加之之前从未面见过妖精鬼怪之类,如果有经验的除妖师,我想第一眼就会感知到那棵老槐树的不同,然后多加防范,总有对付的办法。”聂隐娘深深自责道。
聂隐娘在寺庙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觉得可能妖怪需要等晚上再出没,自持身上功法也有所成,就盘腿坐在老槐树下静候妖怪上门。
说道这聂隐娘一脸戏谑的望了江流儿一眼。江流儿知道聂隐娘眼神是何意,装作没有看见,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聂隐娘看江流儿如此,也没有再戏谑,接着往下说。
聂隐娘在老槐树底下打坐到深夜,突然狂风大作,天地为之一暗,天上的朦胧月色完全被淹没。
诡异的是我身后的老槐树却纹丝不动,就连之前一直摇曳不停的树叶也不在摇曳,仿佛僵硬如死物般。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破铜般的声音:“好一个女娃,胆子够大,竟敢独自一人深夜跑到老生家里,放心等下我会手下留情的,给你留个全尸,拘你神魂,以此来奖励你的胆大妄为。”
听到此此声音,聂隐娘连忙飞跃而起,飞出大槐树笼罩范围之外,转身严谨以待。
聂隐娘这才细细打量发出破铜声的身影,只见一个年若古稀之年的老妪,脸上斑驳的皱纹仿若槐树的老树皮。
聂隐娘一脸戒备的对着老妪呵骂道:“老妖婆,不要大吹法螺,谁收拾谁还未可知,报上名来,我剑下不杀无名之鬼。”
老妪听到聂隐娘这么问,抬头似乎陷入了沉思:“我吗,桀~桀~,活得太久,久得我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姥姥。”
聂隐娘拔出剑继续呵斥道:“老妖婆,说,兰若寺的和尚是不是都被你杀了,还有兰若寺过往的旅客是不是也是被你杀?”
树妖姥姥也不正面回答聂隐娘的问题接着说道:“这天下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世间万物无不都是有生命的。”
“一花一树,一草一木,蛇鼠蚁雀,飞禽走兽,无不例外,难道你就没有谄害这些生命,难道你不生火,难道你不吃肉?”
被树妖姥姥如此连问,聂隐娘被问得哑口无言,似乎有些道理,但似乎又哪里不对,可自己却不知道哪里不对,也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她。
聂隐娘支支吾吾道:“这~这~能一样吗,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这些怎么能和人的生命相提并论?”
树妖姥姥接着反问道:“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生命吗,你再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我们俩有啥不同,姥姥我本体就是我身后这棵老槐树。”
被树妖姥姥这么一说,聂隐娘才细细打量树妖姥姥,这才发现她脸上斑驳的皱纹竟然是老树皮,露出来的胳膊也是老树皮。
聂隐娘这时反省过来呵骂道:“妖怎么能和人相提并论,再说了,不管如何说,都不是你残杀寺庙和尚和过来旅客的理由。”
“废话少说,接招吧,我今天必定除掉你这只树妖,借以告慰死在这里的无辜亡灵。”
说完,聂隐娘连忙祭出自己的幻玉飞剑,向树妖姥姥的脖颈斩去,树妖姥姥伸出左手。
只见她的左手立马幻化出一根长长的树枝飞撩聂隐娘的飞剑,聂隐娘的飞剑立马斩断了她幻化出来的树枝,气势不减接着往她的脖颈飞去。
这让树妖姥姥大吃一惊,要知道这可是她的本体老槐树诞生天地间以来生长出来的第一根树枝,已经陪伴他千年有余,说它硬如钢铁也不为过。现在竟然被我飞剑轻轻松松斩断。
树妖姥姥连忙使出一招树藤网织,接着就是万万千千的树枝犹如蔓藤般延伸纠缠在一起并且向聂隐娘的飞剑包裹过去,有的甚至延伸着朝我飞纠而来。
聂隐娘连忙驱动峨眉朝阳功,和自己心神相连的幻玉飞剑立马感同身受,接着幻玉飞剑白光大炽,剑身一震,纠缠在剑身上的树藤再也纠缠不住,趁此良机聂隐娘的飞剑横扫一绞,树藤纷纷掉落。
树妖姥姥此时才收起对聂隐娘轻慢之心,说道:“小姑娘,难怪敢晚上一个人独闯兰若寺。果然有两下子,接下来姥姥我可要认真咯,小姑娘可不要哭鼻子哦?”
说实话此时聂隐娘已经有点隐隐后悔,有些托大了。
不应该一个人独闯兰若寺的。要知道,此时的自己法力已经消耗大半,特别是在晚上,使用朝阳功,消耗法力更胜。自己的功法白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
再看那树妖,好像还留有余地。
此时的聂隐娘可不能露怯,正如两军对垒,未战先怯的必定失败,夫战,勇气也!于是硬气道:“老妖婆,不光说大话,手底见真章。”
树妖姥姥也不分辨,开始祭起她手上的拐杖。只见那个拐杖通体墨黑色,周身翻滚着浓浓黑云,如墨汁般。
这时聂隐娘才发现她的那根拐杖非比寻常,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连忙收紧心神,严阵以待。
树妖姥姥开口说道:“小姑娘,你是第一个逼我使出的本命槐魂杖的,你应该感到骄傲。”
“一根槐魂杖,定你幽府魂!”
此时的聂隐娘紧张以待,害怕错漏细节而遭受致命打击,死死盯着树妖姥姥的槐魂杖。
树妖姥姥的槐魂杖此时周身翻滚着墨汁黑云,杖尖仿佛幽冥的眼睛,冒着丝丝幽光,朝自己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的功法,那根槐魂杖就到了聂隐娘的眼前,而且自己怎么也无法躲掉槐魂杖的指向,槐魂杖犹如活物般,如影随形。
聂隐娘知道是自己已经被树妖姥姥锁定,无法逃脱。
连忙祭出自己的幻玉飞剑,飞速向槐魂杖斩去。却发现自己削铁如泥的飞剑斩在槐魂杖上,竟然一丝痕迹也无。
而且槐魂杖毫无反应,也没有偏向,依旧锁定于自己。
此时已经到了该拼命的时候了,聂隐娘连忙提炼全身的法力,灌输到幻玉飞剑之上,打算做最后一搏,聂隐娘的飞剑飞跃到万丈高空然后俯身向下,犹如离弦的箭般直向槐魂杖斩去。
还没有等到聂隐娘的飞剑斩向槐魂杖,槐魂杖突然幽光大放,接着一横扫,就磕飞了自己的飞剑。
更严重的是聂隐娘和自己的飞剑立马失去了心神联系,受飞剑失联反噬,聂隐娘猛地吐了口鲜血。此时再也支持不住,立马萎靡的坐倒在地。
此时我聂隐娘察觉,自己这是着了树妖姥姥的道。
这根槐魂杖就是她的本命槐魂木,而她的槐魂木天然具有定魂,拘魂功能。
自己一开始就不能盯着它看,越看越被定,最终幽府中的神魂会被拘在这个槐魂木上。
树妖姥姥见聂隐娘已经萎靡在地,终于松了口气,但是槐魂木依旧指着聂隐娘。
接着说道:“小丫头片子,现在知道姥姥的厉害了吧,乖乖投降,让我拘了你的神魂,这样起码你的神魂还在,不至于尸骨不存,魂飞魄散的地步。”
此时聂隐娘已经绝望到底,知道回天乏术,正所谓令为玉碎不为瓦全。
狠狠地盯着树妖姥姥说道:“想让我投降,不要痴心妄想,是成为你神魂奴隶,还是魂飞魄散,我宁可烟消云散,但是死前我也要让你不好受。”
聂隐娘鼓起丹田内最后一丝法力,准备自爆神魂和元神。
树妖姥姥见聂隐娘如此决绝,知道聂隐娘要做什么。
连忙有些急了:“小姑娘,先等一下,你还年轻,何必如此想不开呢,自爆神魂是真的什么也不存在了,修行不易,好死不如赖活啊,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这时的聂隐娘死死盯着树妖姥姥,一句话也没有说,丹田内的法力依旧在聚集。
树妖姥姥见聂隐娘不为所动,知道不能再拖了,如果我选择神魂自爆,肯定会伤到她的槐魂木,要知道这根槐魂木可是她的本命木,稍有损伤都会伤到她的道法根基。
树妖姥姥着急地说道:“姑娘,千万不要急,听我说,这样我们打个商量,我呢也不要拘你神魂一辈子,咋们定个时间。”
“然后我放归你神魂,你有了神魂再以后修鬼道,终究也能修炼出实体,这也是个方向不是,何必一心求死呢?”
聂隐娘冷冷问道:“那我如何才能相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树妖姥姥见聂隐娘如此说,知道游戏。
连忙说道:“我可以发天道誓言,你也知道天道誓言总不能作假,除非我以后不想修道不想活了。”
但凡要是能活谁还寻死啊,而且聂隐娘还年轻,大好年华还没有享用,如是沉吟道:“你先发天道誓言。”
树妖姥姥这时开始认真发起天道誓言:“我树妖姥姥对天道起誓,我只将我眼前这位姑娘的神魂拘到我的槐魂木中三年,三年过来将放归这位姑娘的神魂,如有违背,天道罚之,罚我神魂永世不得归紫府。”
树妖姥姥发完天道誓言,只见有一丝丝天道法则降落在她身上。
如此聂隐娘才放心,将刚刚好不容易聚积起来的一丝法力慢慢发散。身体到此时终于支持不住,晕倒在地。
槐魂木顶端幽光大放,整个墨黑色幽光笼罩在聂隐娘的身体上。
只见从聂隐娘身体里渐渐升起一具昏睡的神魂,慢慢地被摄入槐魂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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