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法师要修仙

第一卷 少年懵懂 第五十章讲经人

    
    在小院修养将近半年,江流儿才慢慢可以下床走路。
    昏睡三月,卧床三月。
    来时的大明寺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此时却是“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虽然慢慢可以起身走路,但是江流儿还是不想走动,每日只是搬着一把躺椅躺在庭院之中,感受着暮秋的阳光,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之气。
    聂隐娘和苏小灵儿也由着他,恬淡而又安静地看着他躺在那晒太阳。三人就此每日足不出户。
    “日出生炊烟,月落灭烛火。”
    小院也轻易不被打扰,偶尔也只是大明寺主持惠净过来探望一番,再就是寺里的火头僧送一些油米,仅此而已,好一副闲云野鹤,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江流儿觉得如此这般过一辈子也挺好。一把躺椅,一壶茶,一缕阳光,一日间,甚好。
    至于去寻宇文智及报仇,江流儿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如今苏小灵儿已经得救,此间事也就此了结,再说恩恩怨怨何时了。不如就此罢了,江流儿如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禅意。
    这到底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只有聂隐娘看着江流儿的神情透着一股隐忧。
    只剩下魂体的聂隐娘,如今尤其珍惜活着不易,修行越发奋发。
    至于苏小灵儿,经过如此波折,特别是江流儿为了她差点死去。彻底收敛了顽皮,越发乖巧伶俐了,每当江流儿起床更衣,更是主动帮忙穿衣带袜。
    如一个小女仆一般,弄得江流儿很不自然,虽然拒绝了很多次,但是苏小灵儿还是执意如此。每当江流儿拒绝,苏小灵儿则用坚定倔强的眼神望着江流儿,而且眼里慢慢地有了泪光。
    每每看到此,江流儿心里柔软部位总是被击中。只有无奈接受,慢慢地就习惯了苏小灵儿的服侍。
    但是安静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这天惠净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种平静。
    “师弟,师兄要先跟你说抱歉了,这次师兄实在是推脱不过。”
    “师兄有话不妨直言,但凡师弟能帮上忙的,师弟必竭尽所能。”
    “师弟,皇上已经几次询问你的状况,希望你能入宫讲经,之前我都以你受伤病重搪塞过去,如今恐怕是已经无法搪塞。这一年大隋四处叛乱,风雨飘摇,皇帝已是烦不胜烦,但又束手无策。希望借助佛家的力量化解一二。”
    “师兄这又有什么难的呢,不就是给陛下讲经,让小僧去就好。”
    “师弟你是不清楚如今皇帝的性情,变化很大,喜怒无常,宫内已经被处死几人,师弟,我很担心你进入宫内后的安危,真所谓伴君如伴虎。”
    “师兄,尽管放心,我只是负责给皇上讲经,其他的一律不理便是了。”
    “如此也好,出家人就不应该插足世俗之事,那就麻烦师弟了。”
    “师兄这是什么话,在寺内打扰近半年,理应帮师兄分忧,师兄,最近讲经安排在什么时候?”
    “三日后。”
    “那行,那蹭着这几日我好好准备一下,也好跟皇上讲讲佛经。”
    “如此就多谢师弟!”
    “应该的。”
    ……
    江都城皇宫内。
    “江流儿法师,朕可是盼了你几个月啊,今天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大业皇帝见到江流儿开口道。
    “让皇上挂念那么久,小僧实在是抱歉,由于重病缠身不敢污了皇上龙眼,还请皇上恕罪。”
    “江流儿法师,要是你今天给朕解除了迷惑,朕便恕免了你之前的怠慢之最,否则新旧一起算。”
    “小僧必定竭尽所能。”
    大业皇帝感慨道:“自从听你说的十自在,朕一直思索如何得自在。”
    “皇上你贵为天下之主,富有四海,如何不能得自在呢?”
    大业皇帝黯然神伤道:“朕虽然富有四海,四海却不是风轻水清,而是波涛汹涌,而且不受朕掌控,朕如何得自在?”
    “此事易尔。”江流儿笃定地说道。
    “哦……何解?”大业听江流儿如此笃定地说,一脸惊异地望着江流儿。
    “陛下是陛下,四海是四海,陛下驾驭大隋这艘巨舰只需要在海上航行便可,无需在意海浪是急还是高,海浪是控制不住的,只要巨舰平稳航行到达彼岸,陛下便得大自在。”
    大业皇帝听到江流儿这番话语,久久陷入了沉思。
    “看来找江流儿法师过来是找对了,不愧是能讲出十自在的江流儿法师,如此一来,朕还有疑问。”大业皇帝继续说道。
    “陛下请讲,小僧一定尽力。”
    “你说大隋是舟,那么朕又是什么呢,还有哪大海又是谁呢?”
    “陛下,大隋是舟,陛下则是舟上的舵手,船长,掌控着大隋这只舟的行驶方向,而大海则是天下黎民。”
    “天下黎民是海,大隋是舟,真是船长,这大隋江山便是如此模样吗?”大业皇帝自言自语道。
    江流儿也不插话,静静地等着大业皇帝思考。
    “江流儿法师,你之前说大隋是巨舰,只需朕驾驶着巨舰安全航行便可,无需理会大海的波涛汹涌,是这样吗,难道这不是我一直所秉持的,那为什么天下还是如此沸反盈天呢?”
    “陛下,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这样吗,黎民百姓真的可以覆灭大隋这艘船吗?”大业皇帝迷惑道。
    “陛下,陈胜吴广旧事不远已,旧事不忘后事之师啊。”江流儿规劝道。
    “放肆,你说朕是爆秦直流,难道朕是秦二世吗?”大业皇帝听到江流儿的话觉得格外刺耳。惊怒交加。
    这个案例是在是太贴切了,秦二世而亡,如今大业自己也是大隋二世皇帝,同样的得位不是很光彩,如此相近,难道大隋也要二世而亡,绝对不会的。
    “江流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我大隋二世而亡,是朕认为朕的刀不利吗?”大业皇帝狂怒道。
    “陛下,不管陛下信与不信,小僧还是要讲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百姓就是这个水,陛下的大隋便是那舟。”江流儿双手合十继续说道。
    “哼,即便如你所说,大隋是舟,但黎民百姓却不是那水,如真要比作水的却是那些豪门士族。他们才是水,他们如想要舟倾覆则大业这艘船便有倾覆之危,这也是朕一直以来为什么要兴科举的原因,必须削弱豪门士族,壮大小士族的原因。”
    “陛下……”江流儿还行再劝诫。
    大业皇帝挥了挥手:“念你初犯,就不跟你计较了,退下吧!”
    江流儿知道无法劝诫大业皇帝,只能叹气返回大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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