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的漫漫追夫路

第二章 小鲛的祈祷

    
    罗生殿内,陆安澜牵起魔王的手亲吻他的轻颤指尖,将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别到耳后,还有些模糊的视线瞥见莫潇臣潮红的眼睑,又忍不住俯下身去亲吻。
    莫潇臣顺势侧过脸在他耳边轻声厮磨,“我的阿澜这么能干,我要哪些妖女有何用”,嘴上说着,一只手顺着陆安澜的小腹游离到胸膛,流连了一会又抚过他的喉结捧起他的脸庞,
    “这世上的鲛男妖女又有那个能有我的魔尊好看,嗯~阿澜 ,你,你怎么又,唔~慢、慢些~”
    陆安澜依言放慢速度只是慢慢研磨,给莫潇臣再次适应的时间。
    “妖族大军早就埋伏在了东海,就等我们点的这把火"。陆安澜将莫潇臣抱到自己身前便不动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主君不快点喂饱我,炽绶可就要拿着您的灵珠喂花了。”
    白玉祭坛中,大多数长老已无力维持修复封印的能量,昏倒在一旁。族长身后,一条碧蓝色的硕大鱼尾若隐若现,族长权杖也已经失去了水晶的光泽变成了一堆碎石。
    凌虚宫前,一股强大的威压缓慢笼罩住整个宫殿,万钧之重瞬间压至少族长的双肩。凌渚感觉他的每一根发丝都变成了铁石,压的他的脖子支撑不住,双腿也在这股威压之下打着颤。他一咬舌尖,强迫自己抬头。
    一道泛着冷光的红色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凌虚宫前,那锦袍上栩栩如生的九头龙显示者来着的身份——妖王炽绶。
    “凌虚宫受天下之托,看守白玉宫,封印恶蛟。如今却无故破坏封印,我想凌渚殿下欠我一个解释。”
    好大一口黑锅扣下来,压的凌渚血气上涌,一口血涌到口中。
    那恶蛟沉静数百年不知何故竟在此时抽了风,妖族大军来者不善,看那阵仗竟是早有准备。父亲和众长老此时正在为封印恶蛟劳心沥血,不能让这些人在封印未成之前赶到祭坛!
    他咬紧牙关咽下那口血气。“我鲛人族千百年来镇守白玉宫从未出过差错,今日恶蛟突破封印,我族已全力修补。待今日之后必将查出事由,给各族一个交代。”
    言语间,那泛着赤焰妖气的威压更盛,凌渚将指尖深深掐入掌中皮肉才堪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妖王却等不及凌渚再拖延时间,现在妖后还躺在丽妍宫中危在旦夕,需要鲛人族的镇族之宝——三生冥灵珠来救命。
    按照之前的计划:妖王用密法将保管在白玉宫的炽焰密钥召回,并秘密交给魔王莫潇臣。
    妖王炽绶用了一个有关鲛人族的秘密和妖族炽焰密钥的咒决向换取魔王换取了魔族战神陆安澜的助力,由陆安澜带着炽焰密钥潜入白玉宫破坏恶蛟封印。
    只要破坏了恶蛟的封印,鲛人族的最强战力必定全部涌至白玉祭坛守护封印。否则恶蛟降世,最先殃及鱼池的就是他鲛人族。
    待鲛人族的最强战力被牵制,鲛人又无外族助力,自己便可借助人族的南阳业火,出其不意,快速攻下凌虚宫,在封印落成的最后时刻趁虚而入,逼迫那条老杂鱼交出三生冥灵珠!
    “鲛人族监守自盗,与邪物为伍,偷放恶蛟,意图为祸四方。再给你们一天怕是三界都要被尔等颠覆了,本王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将鲛人族中的败类清理干净!。”
    万道火羽从天而降,遇水竟越烧越烈,雷火不侵的凌虚宫竟在那火焰下慢慢融化,人族的南阳业火!可鲛人族与人族百年交好,如今人族怎么会把南阳业火交到妖族手中!还有白玉宫无故被破坏的封印。数百年前恶蛟祸世,各族百万大军无法阻挡其脚步,勉强能与恶蛟一战的只有魔族魔尊——陆安澜!妖族、人族、魔族... ... 鲛人千百年来小心翼翼守护的秘密泄漏了吗?鲛人一族最终还是成为众矢之的了吗?
    年幼的少族长顶着仿佛要将他碾碎的威压,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冰凌剑阻挡着纷纷而下的火羽。口中腥气涌起,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他的双臂变得越来越沉,眼皮也快要抬不起来。
    忽然眼角刀光一闪,凌渚忙架起冰凌剑抵住从侧旁偷袭而来的一柄大斧。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凌渚眼见斧刃离自己越来越近,无计可施只得避开要害硬着头皮挨上一斧。
    在斧头即将砍中凌渚时,一道蓝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打飞了那把斧头,连执着斧头的妖兵都被打出了半米远。随后一道坚实身影出现在了凌渚身前,周围的刀光剑羽瞬间全被弹开。
    “父亲!”来人正是鲛人族大族长。族长一把拎起凌渚,见他身上并没有危机性命的伤势,暂时安定下来。
    “珠儿,听我说,凌虚宫快要塌了,老幼族人已经随麟鲛卫聚集到地宫避难,你快随他们一同去!”凌渚听闻上前紧紧拉住父亲的手。
    “不要,我要与父亲一处。我们一起,一定可以打败他们”,族长安抚下体内躁动的灵气,俯下身来,反手捏住凌渚尚且稚嫩的肩膀,“你是少族长,守护族人是你的职责。”族长用力拉开凌渚死死握着他的手。“地宫的族人,父亲就交给你了。”说完便一掌推开了凌渚,一道蓝光从他手中飞出裹挟着凌渚飞向地宫的方向。
    凌渚再一睁眼,他已经出现在了地宫,父亲给他施的保护罩变成点点荧光汇聚到了他的手腕,变成一串蓝色的晶石手链。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幼鲛人。鲛人无论男女大,多都天生丽质、容貌精致,并且成年后直到死去容貌都不会发生变化,只是下半身的鱼尾渐渐由蓝色变为白色,并且鱼尾很难再随心所欲的变为人腿。而现在聚集在地宫里的,除了麟鲛卫以外,几乎全部都是白尾的鲛人,老年鲛人们手中都抱着一个两个或刚刚化出人腿,或还未化型的小鲛人。
    老鲛人虽然容貌不变,不显老态,但是浑浊的双眼中却溢满绝望。怀中小鲛人的嘴被死死捂住,生怕小孩的啼哭声传出,将外面的妖兵引进来。
    还不等凌渚压下心里的悲恸去安抚这些族人,外面的吵闹声就传了进来,四周火光骤起。凌渚惊恐的向外望去,原来一批妖兵早已埋伏在此地,此时已经将地宫包围。
    那明晃晃的劫火又被架起,密密麻麻的火羽向地宫飞去。麟鲛卫立刻在地宫周围结防护阵法,可是凌鲛卫数量有限,最终敌不过那铺天盖地的火羽。地宫终于难逃和凌虚宫相同的宿命,流火伴着滚烫的海水涌向蜷缩在地宫无力的鲛人们。
    此刻的东海不再是鲛人们世代栖息的故乡,而是劫火肆虐的炼狱。
    凌渚用尽毕生所学,拼尽全力结出最大的阵法企图护住更多的族人,甚至连自己的外袍被流火点燃都无暇顾及。可他还是眼睁睁的看到:一束又一束的流矢划过海水,爆裂在晶莹的白色鱼尾上随即又在幼小的鲛人身躯上蔓延。
    年幼的少族长听见自己在撕心裂肺的呼喊,可是却听不清自己在喊些什么。凌渚苍白的脸上划过血水,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角都有血迹流出,他的视线被模糊成血色,周遭都是红色,不知是血还是火。
    怎么会这样?海水不是蓝色的吗?
    年幼的少族长心里一边涌起不切实际的虚假的希望,殷切的祈祷着;一边的信念迅速崩塌,绝望的咒骂着。
    他已身处无间地狱。
    突然间,眼前的景象变了。四处蔓延的劫火仿佛受到召唤,竟慢慢的从海底向海面上飞去。凌渚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刺痛,原来刚才慌乱间他后背的衣袍已经被流火点燃,只是他方才神志不清,没有察觉。这时他身上的劫火不知怎么的,火焰自己从他身上脱离,随即越化越小,最终变成了一颗小火种向上飞去。
    刚刚被灼伤的皮肤被滚烫的海水一浸痛得他冷汗直流,大脑犯晕,视线反而因此清晰了不少。
    凌渚向火种聚集的地方望去,只见一艘附着避水阵法的巨船违背海水的浮力稳稳的向地宫驶来,那穿船头上立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年,团团劫火将少年略显稚嫩的脸庞映成暖色。少年手中不知拈的是个什么印诀,先前肆虐的火种都争先恐后的变成一个星点往他手心里钻。须臾,那些劫火都不见了踪迹,连海水的温度都随之恢复了原来的清凉。
    早已虚脱的凌渚终于支撑不住向前倒去。只见那位红衣少年身影闪动,下一瞬就到了他的身前,一双坚实的手轻柔的扶住了他。凌渚只来的及看见一双温柔缱绻的眼,便倒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完全失去意识前,凌渚想,满天神佛终于有人听见了他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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