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灿望着杯子里注满的水。
喉咙很干。大家都上过厕所,但谁也没喝过水,肚子里也都空了。
骆灿把杯里的水倒入池中,拧开水龙头,用杯子接住流下来的水。
“我喝一杯试试。我喝了没事你们再喝。”骆灿把杯子举过头顶。
“我也要喝。”
段滢从后面走过来,从架子上取下杯子。
“鬼知道那水里面掺了什么,你也敢喝?”
“掺就掺了吧。总比渴死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严仙仙已经站在了骆灿的身后。
“我也要......”严仙仙凝视着杯中的水。骆灿回头看了看赖志成。
“我不喝。我还不渴。”
段滢笑出了声:“警惕性很高嘛。”
“干杯!”骆灿说着,三人互相碰了杯。骆灿和段滢几乎是一口气把水喝完了。严仙仙则是先咽了口唾沫,才两眼一闭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的。
“真好喝!”段滢叫了起来。
这水确实好喝,虽然也有口干舌燥的因素,骆灿又接满了一杯水。
三人各喝了两杯。
段滢从纸箱里拿出了一盒能量棒,翻了个个儿。
“嗯......”她看着印在盒子上的文字,大声读了起来:“该均衡营养食品可使您轻松摄取日常生活中所必需的能量和营养。由于能方便地补充能量,该产品更适合需要在早餐、工作、运动、学习及繁忙时快速补充营养的人们——补充能量什么的,总觉得是把我们当机器人了。”
段滢边说边拆盒子。骆灿拿了一盒,严仙仙也有样学样。打开盒子一看,内含两个铝箔袋。撕开袋子,里面有两根粗粗的像饼干一样的东西。骆灿闻了闻,味道和奶酪差不多。
他又接了一杯水,然后拿着杯子和营养食品坐回到地上。
“开动吧。”
听骆灿这么说,段滢和严仙仙笑了。
虽然肚子很饿,但这东西实在谈不上好吃。细碎的粉末黏附在齿间,感觉就像在吃一块做得极其失败的曲奇。骆灿一边往嘴里灌水,一边默默地吃着。转眼间一盒能量棒就被他吃完了。
“要再来一盒吗?”严仙仙问骆灿。
“不用,我饱了。”
“吃得很少嘛。”
“我在减肥。”
“哦,是吗?跟我一样。”
吃了点东西使得掩体内的气氛所少有了一丝暖和。
“好想来根烟啊。”段滢说。
“你总是香烟、香烟的,简直就是一个尼古丁中毒患者。”
“没烟了就更想抽了。总觉得人越来越烦躁了。季子的妈妈也是的,放几包烟在这该多好啊。”
“这样不是正好可以帮你戒烟吗?”严仙仙说,“以前我就一直叫你戒烟来着。”
“烟瘾这么大吗?”骆灿来回打量着段滢和严仙仙。
“我从高一就开始抽烟了,差不多一天两盒吧。”
“抽这么多?”
“是啊,烟瘾大。”
段滢点点头,站起身,似乎是想岔开话题。她在房间里遛起弯来。
骆灿朝赖志成那边望去。赖志成一声不吭,目光追逐着团团打转的段滢。
“对了,”一旁的严仙仙说,“我们睡哪里啊?”
这......骆灿抬头看了一眼吊床。
“你希望有人跟你一起睡吗?”
严仙仙扑哧一笑:“你要陪我睡吗?”
“只要你愿意。”
“床嘛,”赖志成扬声说,“就给仙仙和段滢睡吧。我和骆灿睡地板。”
骆灿、严仙仙和段滢几乎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赖志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出了声。
“有什么可笑的吗?我觉得我这么安排没有问题。”
骆灿边笑边向赖志成摆手:“不,不,确实没什么可笑的。你很绅士,真的很绅士。”
“而且还很君子呢。”严仙仙像是在做补充说明,“作为未婚夫,你自然不想让骆灿有机会接近段滢,对不?骆灿这个人确实有点渣,而且还有前科......”
严仙仙缩起脖子,打量着骆灿、段滢和赖志成。赖志成从吊床底下站了起来。
“严仙仙,你别乱说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搞得这么严肃......”严仙仙笑着对骆灿说,“作为饭后的余兴节目,你和赖志成就来一场段滢争夺战吧。怎么样?”
“无聊。”
段滢从地上拿起杯子,放回洗碗池。严仙仙忽地站起身来。
“你什么意思?”
段滢不予理睬,走到赖志成身旁取了一条毛毯。
“段滢,等一下!你说什么无聊?”
段滢缓缓地转过身,再次面对严仙仙。
“没什么。你用不着这么生气。”
“我生什么气了?你倒是心挺宽啊。”
“打住吧,仙仙。”
“反正就是无聊对吧。在你看来,我这个人从上到下都无聊是吧?!”
“仙仙......”
“别摆出这种姿态来藐视我!”
“我并没有藐视......”
“胡说!你总是瞧不起我不是吗?不管我说什么,你都用怜悯的目光像看小孩似的看着我,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呀。你在说什么蠢话?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这不是蠢话!你和骆灿没搞出那种事的话,季子就不会死。你不是赖志成的未婚妻吗?如果你一直守着赖志成,我们就不会被关进这个防核掩体!我的话哪里蠢了?”
话到最后,严仙仙已经泣不成声。她冲到赖志成面前,一把抢过毛毯。
“仙仙......”
“我不要听!”
严仙仙爬上铁梯,钻入吊床躲了起来。
骆灿、段滢和赖志成全都茫然地看着严仙仙所在的吊床。床上隐隐传出了抽泣声。
段滢回头看着骆灿,骆灿摇了摇头。
“别去管她。”
“......”
赖志成一脸铁青地看着段滢,随后把目光转向骆灿。骆灿叹了口气。
骆灿想,也许严仙仙才是他们中最直率的人。严仙仙说话条理不清,只是乱喊一气罢了。但事实上,这里的四个人都抱有相同的感觉。焦躁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当然,是米慧兰让他们陷入了这等境地,大家的愤怒指向的是她。然而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攻击米慧兰。她把他们四人关进了深埋地下两三米深的密闭铁屋,他们甚至找不到对此提出抗议的手段。
段滢爬上了严仙仙对面的吊床。赖志成也盖上毛毯,躺倒在地板上。
骆灿还不觉得困,他把后背靠在墙上,看着就寝的三个人,他知道没有一个人睡得着。
突然,他又想到,现在是几点?
感觉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也可能没过多久。骆灿握住手腕,用手指按压自己的脉搏。
一、二、三......
心里数着脉搏,数到一半就数岔了,只好放弃。
他妈的!
骆灿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