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下来吗?”
刚才因意外情况骆灿没去成卫生间,这次他终于上完厕所,在洗碗池前洗过手和脸后,对众人说道。
他给四个杯子满上水,取出四盒能量棒。段滢过来把东西一一分配给每个人。
“严仙仙,你给我坐下。”骆灿对仍站在屋子另半边的严仙仙说。
“你们不相信我?”严仙仙面无表情地说。
“先坐下再说。我们吃饭吧,虽然还是只有能量棒。”
“我没说谎。”
“仙仙,”段滢回过头去,“你快坐下来吧。你也真是奇怪,对骆灿和志成你也谈不上有多信任吧?”
“他们和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都一样。”
赖志成打开了能量棒盒。
“好想吃饭啊。虽然我不像骆灿那样,但总是吃一样的东西,会产生一种自己也成了实验动物的心境。”
“那就用水化开试试?这样会变得像燕麦粥一样。改换一下口感也不错啊。”
赖志成“呵呵”地笑了。看来攻击的矛头转向严仙仙后,赖志成轻松了很多。
三人开始用餐,严仙仙依然脸色僵硬,在稍远处坐了下来。
“我有一个提议。”骆灿舔掉沾在手指上的食品粉末,“我们要不要换一下规则?”
“换规则?”段滢反问道。
“对。严仙仙定的规则是,但凡没有两人以上的证词,就不能作为证据予以采纳;单独一个人的主张不予认可。但是,我们四个都有单独行动的时间段,疑点也都集中在这些地方,结果就陷入了‘是你做的’‘不,我没做’的死循环。所以我就想了,我们能不能改变一下思路呢?”
“怎么改变?”赖志成把水杯里的水喝光后,问道。
“怎么说呢,我们会互相猜忌也是正常的事,不过我们可不可以先从相信对方开始呢?”
“相信对方?”
“嗯。不管是谁说的话,在被否定之前,我们都当它是正确的。也就是说,从肯定所有人的话都是正确的开始。”
说着,骆灿看了看严仙仙。严仙仙眯起眼睛打量骆灿,似乎是觉得他的话里有圈套。
“可是,这么一来就会变成所有人都是清白的。”
“没错。我们不从每个人都有嫌疑开始,而是从每个人都是清白的开始。”
“简而言之,骆灿的意思是,‘你们得先认可我T恤上沾到的不是血,而是红辣椒酱’,对吧?”
骆灿对严仙仙微微一笑。
“你这么理解也行。而我也准备认可你扔掉耳环的事。”
“我赞成。”段滢点头说,“这样会比较好。我喜欢这样远远超过互相怀疑。”
“赖志成,你呢?”
听骆灿这么一问,赖志成也点了点头。
“好啊,我可是求之不得的。换句话说,你的意思就是着眼于各项证词中的矛盾点对吧。互相冲突的证词里恰恰含有解开谜团的关键。”
骆灿笑了。
“我倒是没想得那么远,不过也可能会变成这样吧。”
“那好,”严仙仙深吸一口气,“你们相信这个耳环是另一边的那个对不对?”
骆灿点头。
“我要吃饭了。”
严仙仙打开食品盒,其余三人都笑出了声。
严仙仙吃完后,不知不觉中气氛已恢复如初。就在这时,骆灿再次开口道:“关于这个耳环,刚才我想了一下。”
严仙仙仰起脸来。
“什么嘛,你这话不对啊。不是已经说定了这是另一边的耳环吗?”
“不,不,”骆灿摆摆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假定这个不是交给你的那个耳环。刚才我想了一下,如果这是另一边的耳环,又当如何。”
“啊啊,不好意思,这就没问题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在想,季子的耳环为什么会在掩体里呢?”
“为什么......刚才赖志成不是说了吗,是凶手带进来的。不过,赖志成好像是想说那个人就是我。”
严仙仙瞪了赖志成一眼,赖志成慌忙摇头。
“是凶手带进来的?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把它藏起来吗?”
“你好好想想。冰凿子好说,我能理解凶手想把它藏起来的心情,毕竟是凶器嘛。可是,耳环并不是凶器,凶手有必要把它藏起来吗?”
“啊......”严仙仙点了点头,像是在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
骆灿将目光投向段滢和赖志成。
“是啊,”赖志成说,“骆灿言之有理。凶手把季子的尸体搬上悬崖,伪造成意外。如果那里放了一把冰凿子,可是很麻烦的。因为事故现场的冰凿子和沾血的毛巾会招来怀疑。但耳环与案子毫无关联,就算现场有这种东西,也不会让人起疑......”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段滢望着摆在食品盒上的耳环,“骆灿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我的想法很单纯,其实不是凶手把这东西带进来的。”
“......”
严仙仙挪动臀部,向骆灿那边凑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凶手没带进来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除了凶手,能把这东西带进来的就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严仙仙喃喃自语,突然她双目圆睁,“啊!”地大叫了一声。骆灿点了点头。
“就是季子。”
严仙仙眨巴着眼睛,似乎感到十分困惑。
“这,这个,你等一下。”赖志成说,“你说是季子带进来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这么一说。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果季子来过这里,她也就有机会把耳环掉在这里了。”
“有机会把耳环掉在这里......”
“一边的耳环掉在了阳台上,是因为季子在那里待过。说得更清楚一点,是因为季子和严仙仙在阳台上扭打过。如果类似的事在掩体里也发生过......这就是我的想法。”
“......”
严仙仙环视掩体内部。
“你是说季子是在这里......是在这里被杀的?”严仙仙边说边抱住了自己的肩头。
“我呢,”骆灿把盘起的双腿伸向前方,说:“就连冰凿子都觉得有点奇怪。虽然我们说这是凶手藏起来的,但为什么要特地选在这种地方呢?要进掩体,就必须先打开库房的门,然后打开掩体入口的锁。丢个凶器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其实凶手只要往附近的哪个林子里一扔就行。说得更极端一点的话,洗一洗放回冰柜不就好了吗?沾血的毛巾除了扔掉还能怎么样?完全没必要卯着劲儿地往掩体里藏啊,你们说是不是?甚至还有被人看到的危险。而且最重要的是,藏在这里早晚会被人发现。”
骆灿一一打量三人,而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骆灿。
“我认为不是凶手藏的。这里之所以有冰凿子和耳环,恐怕是因为季子和凶手在这里搏斗过。并非藏在这里,而是有证据留在了这里——我总觉得这样想比较自然。”
“......”
对话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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