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莹离开院子不久。
院门外的村民们已经开始排好队形,最前方的男人举着刚到的门板,后面则跟着一个个男人。
“都跟好了!”
“我要进去了!”
“放心,都跟好了!”
“都躲在门板后面,别给那女娃机会!”
“抓住那女娃,打死她!”
一个个男人满腔愤怒的喊道,他们这么多大男人,何曾被一个女娃逼到这份上!
就连断了鼻子的张屠户都爬了起来,满脸是血,披头散发,看起来如同恶鬼一般,咬牙切齿的跟在后面。
“大家伙,这女娃我不要了,今天必须打死她!”
阵型摆好,最前面顶着门板的男人面色森然的伸手推开虚掩的院门。
“吱嘎~”
干涩的开门声中,为首的男人顶着门板,一步步走进院子里。
其他男人和张屠户则缩在门板之后,如临大敌一般,满脸愤怒的跟着。
还是张屠户第一个忍不住,当走进院子几步之后,当下怒吼一声:“舒家闺女,哪里跑!”
其他人也纷纷从门板后冲出,如一群野兽一般喊道:“女娃,今天你别想活!”
“打死她!”
一群男人举起手中的镰刀柴刀,但下一刻,所有人都傻了眼。
只见院子里,完全不见舒莹的影子。
只有舒母躺在地上捂着腿哀嚎,以及嗷嗷大哭的舒大宝。
“人呢?”满脸是血的张屠户错愕的看着空荡荡的院子。
有几个男人快步冲进屋子里,但随即脸色阴沉的走出,对张屠户道:“屋里没人!”
张屠户错愕看着眼前这一幕,刚才那女娃还在,难不成还能飞了不成?
忽然。
“舒莹,她……”捂着腿哀嚎的舒母指着后墙,恐惧的看着张屠户,开口道:“她带着家里的银子,从后墙跑了!”
“这女娃,还想跑?”张屠户脸色阴沉,“给我追!咱们这么多大老爷们,还能让她跑了?”
只刹那,村民们已经开始往外走。
“快点追,一个女娃能跑多远,追上她,打死她!”
“这要真让她跑了,真实丢大脸了!”
“这是咱们石柱村的耻辱,老祖宗在这儿定居这么多年,还没出过这种事!”
“绝不能让她跑了!”
但下一刻。
“不能追,不能追啊!”舒母忽然声嘶力竭的喊道。
扶着门站起的舒父脸色大变,忍着疼喊道:“你这婆娘,说什么胡话!”
“各位,帮我追那赔钱货!”
“追上了,不用给我留面子,打死她!这赔钱货,不过是让她嫁人,她还敢带银子跑!”
舒母哭喊道:“她往房顶扔了……”
话音未落。
“呼!”
火苗猛然从房顶窜出。
房顶的厚重茅草在太阳暴晒下十分干燥,遇火便燃!
只刹那,那火焰已经席卷开来,熊熊燃烧!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有人呆呆的看着那熊熊火焰,错愕道:“走水了!”
“都别管,给我追!”张屠户已经上头,满脸是血如恶鬼似的喊道:“今天那婆娘怎么都得死!不然我张屠户的脸面,咱石柱村的脸面,今天都丢没了!”
“不能追,不能追啊!”之前还愤怒不已的舒父此时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先帮我家灭火!再这么下去,我家房子就烧没了!”
张屠户转身怒目而视,但舒父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这火要是烧起来,他今晚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
房子要紧!
而村民们也不再追那婆娘,而是开始组织往下扛茅草,组织打水,就连那德高望重的村长都不断吆喝。
在乡间,失火可是大事!
倒不是村民们多么团结,而是这火一旦蔓延开来,周围的邻居都得遭殃!
弄不好整个石柱村都得被烧个干净!
“先救火!”村长大声喊道:“别管那什么女娃了!救火!”
只刹那,原本还要去追舒莹的众人都开始灭火,整个石柱村都乱糟糟起来。
就连之前看热闹的妇人们都抬着水盆帮忙!
“快点!”
“把还没烧起来的茅草打下来!”
“水!水!这边烧起来了!”
“完了,我的房子!舒老二,我家房子也着了!”
舒父呆呆地跌坐在地上,看着熊熊燃烧的房顶,和乱作一团的院子。
一脸是灰的村长脸色阴沉的走过来:“这次,多亏了你家闺女,咱石柱村可真成笑话了,舒老二!”
“一个女娃,没过门就敢打男人不说,还跑了!还点了房子!”
“成何体统!咱石柱村以后要被十里八乡笑话!”
张屠户也脸色森然的走来,满脸是血,批头散发如恶鬼。
舒父浑身一抖,连忙道:“张哥……”
“砰!”
张屠户一脚踹翻舒父,冷声道:“谁是你张哥!”
“张,张爷!”舒父忽然一把抓住张屠户的大腿,乞求道:“那三两银子彩礼,我,我退给您!今天这事要不就……”
“三两银子?”张屠户再次一脚踹开舒父,面容狰狞道:“今天,要不你把那女娃抓来,要不……不赔我三十两银子,这事不算完!”
舒父猛然跌坐在地上,表情呆滞道:“三,三十两银子?”
忽然,他表情愤恨:“那赔钱货!”
他是真的恨那个白眼狼!
自己给她吃了十几年的饭,不过是让她嫁人,她就……
“别扯那什么赔钱货,这事出了,你自己看着办!这火还不知道能不能灭呢!要是灭不掉,这事闹上去,你就等着被县老爷砍头吧!”张屠户冷哼一声,扶着张家老二踉跄离开。
而另一边。
舒莹大口喘息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往村口跑。
肺部火辣辣的疼,双腿像是灌了铅。
但即便如此,舒莹也一步不停,瘦弱的身躯像是不知疲倦一般狂奔。
身后两个小不点也大口喘息着,努力跟上舒莹,跑向村口。
好在此时整个村里都已经乱了,所有人都在忙着灭火,舒莹甚至能听到众人灭火的吆喝声不断传来,也没人再来追赶舒莹,显然是舒莹临走前从灶膛里掏出来,扔在房顶的炭火起了作用。
这才让舒莹一路跑到村口。
石柱村的村口是一条连接官道的小道,舒莹沿着小道一路跑,终于跑上了官道。
“呼。”
“呼。”
躲在齐人高的草丛里,彻底跑不动的舒莹大口喘息着,恢复着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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