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威仪啊!我有什么威仪,大师,你又着相了。”
少年转身踱步在枫亭白玉石栏处瞭望山河,万顷枫林片布灵山各处,一丛丛红似火云,公子时淡淡开口道:“大师就不必左顾言他了吧?我的来意想必大师已经了悟在心了吧?当年金蝉子从大雷音寺带走的72卷真经,其中有一卷《大梵般若经》,留给祥云禅寺作为镇寺之宝,我知道当年战乱中,祥云禅寺的藏经阁大火被焚毁,但我知道尚且留下半卷《大梵般若经》,这半卷真经,智空大师你只说借是不借吧!”
智空刚刚迈出一只脚收回,身子一顿,满脸的错愕,他缓缓转身向依偎在枫亭石栏杆处瞭望远处湖光秋色的少年看去,心道:“果然不详来了,这少年来此就抱着目的来的,没有安好心,可也没有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上来就直言不讳。”
公子时猛的回头直视智空大师双眸,智空与少年的凤眼相对视线刹那时,只见原本秋阳高照的小灵山天际,顿时乱云飞渡,阴霾漫卷的天空风运动,智空瞳孔猛的一缩,周围再也没有别的色彩,一切绚丽的颜色都被少年鹰视狼顾的眼眸释放而出的幽光淹没在他的瞳孔里。
智空惊憱的坐立不动,这一刻时光仿佛停滞不前,远处湖面一尾鲫鱼跃出水面,它的上空是一只湖鸟展翅俯冲而下,一片泛着金边的枫叶就静止在智空的眼前,一切犹如成为一幅永恒的画卷。
是时,苍穹碎裂,日月无光,一片黑暗从天际逐渐的笼罩大地。山河倾泻,草木成灰,五湖四海沸腾如汤锅。唐帝国失其鹿,引群雄竟逐之,一轮红月高高悬挂九霄天际,血腥红色的血光照耀整个九州大地。
唐国攻占杀伐连年不断,王朝随浪沉浮,九州动荡不堪,山河破碎,一座座尸骨垒砌的峰峦上,寒鸦遮天鸣叫。如丧钟响彻整个大地,无尽的腥风血雨吹干了唐人的眼泪,血雨染红了城头上将军的战袍。
乱世残兵如蝗虫般灼烤着生者和死者的灵魂不得安稳,山河处处烽烟熏疼了十户九空留下的老人与孩子死寂的目光。
是时,一路繁荣盛世强大的唐国依然风雨飘摇,长安濒临崩溃的边缘。一位白衣公子踏着四处流淌凝稠的腥血和层层叠加的战马和凶兵的尸体抬阶而上,透过一杆巨大飘荡的残破红月旗帜,隐约看到他的身后是一望无际面覆鬼面黑甲的黑骑单膝跪地,竟无一人在他之前。
他站在残破的长安城墙上,迎风烈烈,器宇轩昂,神情坚毅,深邃的目光中隐隐闪烁着一种傲视天下的光芒。
咔嚓!
凭空一道惊雷响彻在祥云禅寺的上空,智空大师浑身被冷汗浸透了僧衣,双目留下了血泪,萎靡的瘫在了枫亭的石桌下。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他折损了十年的阳寿窥探到了一角未来的片面,他惊惧的多索着道:“阿弥陀佛!善之善者也!但我佛有云:佛主好见,真经难求,小友需要答应老衲三件事情......”
少年公子望着萎靡不振瘫在地上的智空大师脸上的血泪,眉头皱了皱,直觉告诉他好像刚才在智空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理会,想了想过后,片刻,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江南,祥云禅寺,斋堂禅房。
王老太君小睡一会刚起床,就听张嬷嬷说起有人递话给她,是无锡知府陈夫人,陈夫人和布政使夫人一起来上香,听说她也在,就想过来拜访她......。
老夫人一听是故友之女也来祥云禅寺上香,也是非常高兴,忙责怪道:“你也真是的,既然是她来了,就应该叫醒我才是啊,这孩子也是有好些年头没有见过她了,还是三年前见过一次......”
张嬷嬷立于身前,望着她笑道:“小姐,我还能不知道吗?来人是陈夫人身前的大丫鬟梅香,说是和无锡布政使的许夫人一起过来的,我打听了一下这布政使许家也是官宦之家,瞧那个意思两家有意结亲,恐怕来上香不过是顺带掩人耳目罢了,借机相看才是真。她们也是刚到,那梅香听说你在午睡本意是想等你醒来给你磕头,我一看这样就索性替你做主让她先回去忙去,等你醒转过后,我在派人去告诉她一声.....”
张嬷嬷是金陵王氏王老太君她这一支的家生子,二人虽为主仆,但自小一路走来相伴半生,且感情打小就深厚,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张嬷嬷依然一直喜欢唤王老太君小姐称呼的。
王老太君闻听是这种事情,喃喃自语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小一辈的孩子的孩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彼年,花开正逢时。
金陵东郊城外的小汤山野花满地,绿草如茵,小汤山有温泉,自古汤山温泉就隐匿于这片青山绿水之中。青山似屏障,护佑其安宁,泉水如凝眸,映射其纯净。汤山温泉水似琼浆玉液,清澈如镜,引无数达官贵人,富豪巨商在此处圈地修建温泉山庄别院。
作为琅琊王氏的分支,金陵王氏当然也不例外的在小汤山占据最佳位置修建了好几处别院。青林别院正是金陵王氏嫡系一脉在小汤山修建的最大一处别院,占据小汤山温泉最好的十八个天然泉眼。
青砖黛瓦,飞檐白墙,曲径流水,古木参天,万花点缀在青林别院各处,一十八处古温泉泉眼掩映在葱葱青竹的山林间,蒸腾薄雾与园林名花异草间,宛如人间仙境。
更集江南园林锦绣于一园中,是金陵王氏请昔日江南画坛名士以及造园大匠设计园林布局,更是花费无数财力和心血才修建完成的,历时三代人才有如今占地数百亩集天地园林锦绣于大成的规模。
阳光明媚,春华正浓,正是好时节。
今日青林别院很热闹,原由是今日作为金陵王氏家主又是金陵巡抚的王景曜在此宴请刚刚到任的金陵节度使陈康一家。陈康出身至颍川陈氏,颍川陈氏正是以汉末大名士身份起家成为当时的巨姓望族,世代传袭,名重魏晋。
汉末魏晋颍川陈氏家族成员史实见载于《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宋书》及《世说新语》等书,其中陈寔、陈纪、陈群、陈泰并在《后汉书》、《三国志》中列有专传。颍川陈氏作为当时的一流高门,在谱学兴盛的时代背景下,也撰有《陈氏谱》一部,根据这些历史记录,就可以据以勾勒出一幅冠冕相承、名士风流的颍川陈氏家族史卷。
而金陵王氏这一支诉本归元的话,几百年前也是出自与颍州陈氏同一级别的琅琊王氏,祖上两族也有过过多交集。
与陈康一起外放的有他的继夫人和原配所生的嫡长女陈之徽,以及继夫人所生的嫡次女陈秋菊。陈秋兰的母亲梁氏因为是当时尚书府的娇小姐,婚后也是被陈康百般宠爱着,成亲第二年便有了陈秋兰,不过在陈秋兰三岁的时候难产,产下一子过后,自己却血崩而死。
此后直到陈秋兰七岁的时候,陈康又再次成婚,娶了出身商贾之家出身的刘夫人。俗话说后母难为,有后娘就有后爹,所以有了后娘的孩子更是难为,陈康醉心于仕途,哪有心眷顾于后宅琐事,加上出身商贾的刘夫人又惯会在人前做人,陈秋兰好在在亲娘留下的嬷嬷衷心照顾下,不好不坏的小心翼翼的长大,到陈康升任到正二品金陵节度使她刚好十三岁豆蔻年华。
花儿一般的年龄,也即将是快到了可以议婚的及笄之年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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