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把观音菩萨的贴身小婢女给送走啦,李风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下午给学员们上课的时候,有点刹不住车,下学的时间都过去半个时辰了,他还在那滔滔不绝讲呢。
日子也就在这种无比充实的教与学中,一天天流逝。整个医学院,就像是精密的时钟,每一刻都在运转,都在积蓄力量。
都说教学相长,李风闲暇之余,也会去听孙师和师兄的授课,感觉在中医的理论和实践方面,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整个医学院的氛围也越来越好,越来越像是一个大家庭。就连最后加入的呼玛,都很快融入其中。
果然如李风所料,这位胡女的胆子真不小,无论是扎针还是操刀,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心理素质十分过硬。
这一天,李风照例上完课,被罗刹告知:有客来访。
“不是小孩儿吧?”李风都有点落下病根了。
罗刹当然自家大郎担心的是什么,笑嘻嘻地回道:“是大郎虞师的兄长家的小郎君。”
这个弯儿拐的稍微有点多,等李风看到曾经在胡姬酒肆里有过一面之缘的虞肃和夏侯俨,这才醒悟过来:这位虞肃,就是虞世基的儿子啊。
他看过小爱帮着整理的资料,知道虞世基虽然是杨广身边的权臣,但毕竟是书香门第,对几个儿子的教育还是不错的。
另外,虞世基和虞师虽然政见不同,但是兄弟之间,一直都非常和睦。
就是这位虞肃,据资料上所说,大有文才,只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就辞世。他于是就留心观察一下,之间虞肃眉宇之间,有着那种读书人的浩然正气,只是面色苍白,说话的时候,不时会干咳几声,心里便多少有所猜测。
至于另一位夏侯俨,眼睛贼溜溜的,气度上,比虞肃可差远了,一瞧就是善于钻营之辈。
这位,李风也多少知晓一些底细:怎么说呢,跟虞世基有些关系,但是却又不是血缘之亲。虞世基原来的夫人早早过世,续弦了一位孙氏。这夏侯俨,就是孙氏带过来的儿子,相当于一个拖油瓶的。
偏偏,虞世基对孙氏还十分宠爱,老话说的好:开江鱼,下蛋鸡,回笼觉,二房妻嘛。
孙氏可不是一般的女子,生性风流,爱慕虚荣,花钱更是大手大脚。虞世基的俸禄,根本就不够挥霍。
到了后来,这位夏侯俨就干脆打着继父的幌子,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着实败坏了不少虞世基的名声。
不过现在呢,杨广刚刚登基,虞世基也没能成为掌权的五贵之一,所以,夏侯俨现在也还算老实。
坐下闲谈一阵,虞肃不善言辞,多数时候,都是夏侯俨这厮和李风攀谈。等马上要到了饭时,便邀请李风去酒楼吃酒。
李风现在不怎么喝酒,毕竟身体尚未长成呢。而且他醉心于教学,恨不得一天的时间有二十四个时辰才好呢,就干脆利落地推辞了:“二位兄长,从虞师那里论起来,都不是外人,有何指教,只说就好,弟敢不从命!”
听他这么一说,夏侯俨立刻面露喜色,又是一番恭维之后,便道出来意:原来,是虞世南在江南那边的造纸作坊,已经依照李风给出的造纸技术,成功造出了竹纸。据来信说,纸张雪白细腻,韧性也好,最关键的是,成本低廉,眼瞅着就是发大财的好买卖。
所以把夏侯俨这财迷给眼馋坏了,打探出来是李风给出的主意,就厚着脸皮,来向李风讨一门生意。
只是虞世基的几个儿子,都是读书人,不善钻营,所以,他这才主动请缨而来。
这样啊,李风也陷入思索之中。他的手头,倒是准备了几样生意。不过,目前没找到合适的合伙人,所以不准备轻易撒出去。
对于夏侯俨的请求,他的心里也在反复衡量利弊:夏侯俨此人,一瞧就是奸猾之辈,做生意应该是一把好手。
同时,令他担心的也恰恰正是这一点,等到以后分润多了,这小子肯定会背后捣鬼,到时候难免生出龌龊之事,反倒不美。
一时间,他心下也是犹豫不决。
夏侯俨这家伙确实有点小聪明,拱手道:“丹心老弟,你且安心,我和肃兄弟也只是负责跑跑腿,大事方面,还需要你与虞二叔和我继父商谈。”
如此最好,李风这才点头:“实不相瞒,确实有一桩小生意,小弟无暇分身,兄等前来,正好可解小弟燃眉之急。”
于是回到自己屋中,取了几页纸张回来,交付给虞肃,并且解释道:“这是一种妇人使用之物。”
虞肃有些厌弃,而夏侯俨不禁击掌:“如此最好,妇人的钱才是最好赚的!”
李风倒是对夏侯俨高看一眼:这位倒是有些歪才,连后世的销售理念都能搬出来。
于是就详细地把香水的制作工艺和用途讲述一番。自从弄出来酒精之后,李风就开始琢磨香水了。
听到最后,夏侯俨喜得手舞足蹈,差点变身猫星人,嘴里一个劲叫唤“妙妙妙”。他老娘最善交际,和京师贵妇多有往来,推广这种香水,有着天然的优势,到时候,钱财还不跟水似的,滚滚而来。
倒是那虞肃,颇有些瞧不上夏侯俨这等破落户,还有这种见钱眼开的嘴脸,干脆起身,去屋外转悠去了。
李风则和夏侯俨商量好合作的细节,李风稍加点拨,这家伙便很快上路,什么包装和营销方面,都开始计划上了。
这次合作,李风可不能像与虞师那样,直接全部放手。首先要立下详细的合约,而且,定期还要进行查账,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才行。
真要是香水生意做起来,估计夏侯俨这小子,以后也就不会打着虞世基的名头乱搞了,没准也是一件好事。
等到两个人谈得差不多了,天已过午,而就在这时候,孙药王一脸严肃地领着虞肃走进来,明显能够看出来,虞肃的面色更白了,估计吓得不轻。
“恩师。”李风连忙请孙药王上座。
孙药王摆摆手:“丹心,你且先为这位虞小郎君诊治一番,看他所患何疾。”
李风也熟知师父的秉性,患者为大,根本不在意这些虚礼。于是,也就给虞肃进行问诊和切脉。
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一些判断,很快便得出结论:“此肺痨也。”
肺痨?!夏侯俨吓得连连倒退,还用手捂住口鼻,避之如瘟神。要知道,肺痨在古代,那绝对是不治之症,而且,还是最恐怖的病症,这一点,从肺痨的一些称呼就可以看出来。
什么尸疰、劳疰、虫疰、毒疰、鬼疰、传尸等等,说的都是肺痨,就听这些名字,胆小的都能吓晕喽。
你个胆小鬼!李风鄙夷地瞥了夏侯俨一眼,然后说道:“此症尚在初期,没有咳痰,传染他人的几率不大。夏侯兄,何畏之如虎?”
夏侯俨也听出讥讽之意,想想平时和虞肃接触的时候多了,要是传染的话,估计也早就传染上喽。一时间,心中又惊又怕,面如土色:就怕有本事赚钱,没机会花钱啊!
听到两位名医都诊断为肺痨,这就相当于判了死刑一般,虞肃的神情也变了几变,年青的面孔也全无朝气。
良久,他才长叹一声:“生死有命,命该如此,如之奈何?罢罢罢,我且归去,寻一间静室,自生自灭,免得连累他人。”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古往今来,谁不畏死?像虞肃这般,就已经算是好样的了。估计这事要是摊在夏侯俨身上,非得直接吓死不可。
就在虞肃准备黯然离去的时候,却听李风忽然说道:“虞兄不可轻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虞肃立刻激动起来:“风公子,难道你能治?”
就连孙药王,也望着李风,眉头紧锁。他行医多年,对痨病也颇有钻研,根本就是不治之症啊,这个弟子,会不会有些飘了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一个苍老而凝重的声音:“医者岂能口出妄言,如小郎君这般,误人自误,岂是医者可为?”
这话就有些伤人了,李风凝神向门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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