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牛车拉着一大车的丝帛,离开了宇文恺的临时驻地,李风的心情还是比较舒畅的,决定以后还要和宇文恺加深合作。
至于铜钱吗,人家有绸缎庄,当然用丝帛来支付了。你还别见钱眼开,在这时候,丝织品同样是硬通货,而且,因为比较轻便,所以,比铜钱还好用呢,是首选货币。
回到医馆,将丝帛交付给尹夫子。学员们也见怪不怪,对于李师搞钱的本事,他们认为,可能比医术还要高明呢。
又去安抚了一下老祖母,老人家精神有些恍惚,明显还是没缓过劲来。李风就把自己的打算给老祖母简单说明一下,最后又自信满满地说道:“阿婆安心,用不上一年,家族那边,就得用八抬大轿请您老回去呢,而且,就算抬,咱们也不回去!”
对于孙儿的本事,老祖母还是相信的,脸上的忧色去了大半。小囡囡也开心了,还拉着大兄问:“八抬大轿是什么?八个啊,阿婆一个人好像坐不过来呢,奴奴也坐好不好?”
忘了,这时候还没轿子呢,不过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做一个呗。
随后的几天,李风除了在医馆指导学员之外,就是指导大家炮制成药,各种丸散膏丹之类。当然,也有最重要的青霉素,这项工作,别人不允许插手,只有夜叉和罗刹这二人在秘密操持。
李风一直惦记着的清凉油,也终于弄了出来。牛二用手指挖了一块,塞进嘴里,一边咂摸滋味,还一边点头:“味道还不错,有点冒凉风儿。”
“这个是外用的!”李风都不知道怎么说这家伙了,酒精也喝,清凉油也吃,简直就是怪物。
吃都吃进肚子里,还能吐出来不成,牛二也不太在意,反正也吃不死。
而李风也受到一些启发:还真得弄点口服的清凉解暑药,最好用的,莫过于藿香正气水。而要说最方便的,则莫过于人丹了。
人丹这玩意,现代社会几乎都绝迹了。但是在解放前一直到李风小的时候,那都是夏天的救命神药啊。
就算是现在,你要是出差到非洲那边,拿出一包人丹送给当地人,你立刻就会被奉为上宾,绝对好使。
人丹装在小小的纸袋里,大概有火柴头那么大的小圆粒儿,因为有朱砂的成分,所以颜色赤红。往嘴里塞进去几粒,凉丝丝的,清凉又解暑,小孩子都乐意含着玩儿。
除了我国产的人丹之外,还有岛国那边产的“仁丹”,就是广告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那种,所以,管那种胡子就叫仁丹胡。
在解放前,岛国向中国倾销仁丹,结果引起了爱国人士的不满,于是,一位叫黄楚九的爱国实业家,就组织人手,根据古代诸葛行军散的配方,研制出来中国的人丹。
鼓捣了两天,人丹就弄出来了,就是受限于设备,产量上不去。抟成丸儿实在太费劲,干脆,就保持最进本的药面子的形态,到时候直接给病人往嘴里灌吧。
这样一来,名字也就不能叫人“丹”了,但是也不能叫“人散”啊,索性,还是还原本名,就叫行军散好了。
不过嘛,在实验的时候,还是抟出来几十粒人丹的。正好被奴奴以及被奴奴邀请来做客的无忧小姐姐给发现了。
两个小丫头一家往小嘴里塞了一粒,便把大兄和夫君的灵丹全给包圆了,估计是要当成零食嗑。
李风正要逗逗他们,就看到牛二背着一个人,慌慌张张冲进来,后边还跟着一大帮学员。
一瞧牛二背着的人是薛道衡薛师,李风也急了,连忙叫牛二把人放到椅子上,一边把脉,一边观察薛师的脸色。
老人家一脸风尘,明显比刚来到洛阳的时候,瘦削了一些,脸色蜡黄,额头上直冒冷汗。
查看一下脉象,李风这才长出一口气:“没有大碍,就是旅途劳累,再加上天气有点热了。师尊,您这么大年岁了,以后不许再四下颠簸!”
有弟子这么教训师父的吗,你小子出息了是吧?薛道衡刚要瞪眼,转念一想,弟子也是为了他着想,于是苦笑着摇摇头:“你是医生你说了算,身负皇恩,不敢辞尔!”
旁边的学员们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刚才,还以为老爷子要不行了呢。可是,李师怎么不给下药啊?
正疑惑着,就见李风朝奴奴招招手,小家伙就凑到薛道衡身前,拿出几粒人丹,塞进薛道衡口中:“爷爷吃糖豆豆。”
糖豆豆,这是把我也当成小孩子了吗?薛道衡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很快,嘴里涌起一股清凉,上冲脑仁儿,下透肺腑,浑身上下,立刻就变得通透许多。
他尝尝吁出一口浊气,伸手摸摸奴奴的小脑瓜:“这糖豆豆还真灵,爷爷吃了立刻就好了。”
奴奴美滋滋地扬扬小脑瓜,然后望向李风:“是大兄给我的,大兄最厉害啦——”
说完,噔噔跑过去,李风只好弯下腰,叫小家伙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还没等直腰呢,只觉得另外一边脸上也是一凉,被长孙小娘子也给亲了。
周围的学员们忍不住想笑,孙二娘喜欢逗孩子:“小娘子这么喜欢你夫君,不如早些嫁过来好喽,天天都能和李师在一起。”
人家那小人儿一本正经地说道:“阿娘说了,要等十三岁才能出嫁呢。”
呃,十三岁,好像她就是在那一年,嫁给李小二的。
李风挥挥手,把这帮起哄的学员全都赶走:“教你们炼制行军散都白学了是吧,怎么不知道给薛师服用?”
大伙也不敢说呀:要不是李师你在这,我们早就给灌了。
于是一哄而散,奴奴又把剩下的人丹,给薛道衡分了一半去。这一老一小的,你一粒我一粒,我一粒你一粒,还分得挺认真的。
看得长孙小娘子也在一边直乐:“夫君,这种糖豆豆,简直比太上老君的金丹还管用。夫君呀,是不是你从老君炼丹炉里偷来的?”
炼丹炉,偷的——这是又拿我当孙猴儿了是吧?
李风郁闷地瞧着长孙小娘子,却见她掩着小嘴在那偷笑,显然刚才是故意打趣他的。这小丫头,知道捉弄人了是吧。可是那一瞬间的小模样,竟然叫李风心弦都为之一颤。
连忙使劲晃了两下脑袋,把杂念抛除,然后,就看到谢映登一溜小跑冲进屋:“风哥,焦炭炼出来啦,道长们都等着你回去炼制玻璃呢!”
这小子,受了点轻伤,几天就又欢蹦乱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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